依着红伞与夏天，陆祈安笑。「哎呀，好像太过了。」
从口袋掏出一个小吊饰，是只小小的蛋●哥。他把它吊在小海的腰间。然後，忽地想到有趣的事，一个人笑的喘不过气。
「看来，华亚生气了呢。」
阿因奇怪的看了陆祈安。他不懂为甚麽陆祈安会因着华亚生气而笑的那个开心，这个笑容没有丝毫杂质，纯粹的像天真小孩的笑颜。而後，手背传来痛觉，一眼看去，小聿留下齿痕後，正脸不红气不喘、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抬起头。
那双眼跟他说，这是给他的惩罚。
一太想了想没有其他要事，便递给阿因两个护身符。「阿因，这是开过光的，最近贴身带着。一个月後如果没发生甚麽事，就不用再随身带了。」
「一太，那个石膏像是神像吗？」
阿因思及之前的对话，他问了一太。他总觉得石膏像的事没这麽简单，反倒像是一件大事的起头。而石膏像就如裹着糖衣的毒，明知不该问下去，但他还是想知道、想顺着线索找。和以前一样，他无法放下，他想帮助──帮助甚麽？
此时，一太回说，「是的，那勉强算是个神像。不过这里并不适合谈论这件事，不如去阿因家继续说吧。毕竟你们都算是当事人嘛。」
陆祈安一手转着红伞另一只手挽着夏天。他半带着夏天走，「小星星，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喔好。福德，回家了。」
於是这三人由说不出诡异却让人觉得奇怪的方式出现，又以平和的方式先行离去。
一太望了眼他们的背影，笑了笑。然後，和虞家双胞胎打过招呼後，他们决定先到阿因家听听一太的说法，在决定後面的事情该如何解决。
「东风，你失望吗？」在进阿因家前，一太忽然问。其他人都在他们前方，倒像是这两人刻意慢几步谈事。对东风，这是不必要的默契。「没了给与你的神像，你该如何祈愿呢？」
「我为甚麽需要祈愿？白痴。」
东风说完，也进了阿因家。
一太对停好摩托车姗姗来迟的阿方说，「到底是谁知道神像的存在呢？阿方，你要不要猜猜？」
「谁要猜这种事。」阿方翻白眼，「那边的事都没有一件是好的。你家都那样了，你要小心不要被你家知道你参与在里头。」
「我知道，阿方。不过照你这麽说，代表你已有人选了嘛。」
阿方啧了声。留了背影给一太，他也进去了。
一太摸摸鼻子跟上去。
小聿和阿因正好端茶水与点心到客厅，小海没被放到客房去，阿因等人似乎怕小海又有甚麽异状，将他摆在东风和尾随阿因等人回来的严司中央。严司表示他这法医还算是在放假中，玖深如果扛不住会留给他上班时处理的，再不然，也会一通电话把他叫回去。
「我可不像阿因，没有过劳死的兴趣。」严司当时跟着回来前是这麽说的。「反正我会开车，这次就兼职司机把你们载到阿因家。前室友，钥匙呢？」
小聿还是和阿因坐在一块，一太则默默的坐到阿方旁侧。阿方瞄了眼小海的脸，觉得他脸色比在警局时好上许多，随即用肩膀轻撞了下一太，一太这时啊了声，摀住双眼向後脱力似靠着沙发。
「该死的陆祈安，下次见到他阿方要记得提醒我绕开他走。」一太难得的在阿因面前不是印象中的游刃有余，「......欺负我眼睛不好也不是这样啊。」
阿方虽然不太算那一边的人，但这几年下来约莫也知道一太说的是甚麽事。他将视线放在陆祈安留在小海身上的蛋●哥，愣了下後喃喃，「不会吧......。」
心底有些可能性，东风皱眉询问，「怎麽了？」
「阿因，你不是问我那是不是神像吗？」一太顿了顿，「那你知道神像是怎麽产生的吗？将自己心底的依托与不知成功率多少的愿望注入雕刻之中，把由此产生的形象刻成实体，并使之由自然之物孕育出来，不过这还不能算是神像。此时的雕刻还需要更多雕琢，而这雕琢并非完全是人为的，这雕琢必须由各种意志或意念，有可能是愿望，或是其他东西，它们会依附在雕刻之上，若有神灵连结，则这些东西就由因而足够强大的连结上达天听，若无神灵，则在这些雕琢足够之时，产生九十九神，九十九神乃器灵的一种。」
阿因回，「所以，那个石膏像已经孕育出九十九神？」
「正常来说需要更多时间才会孕育而出九十九神，所以住在神像里的不太算是九十九神，而且你们还记得那个石膏像长怎样吧？虽然不知道当时那个制造者是抱持怎样的心思，但我想他一定是有病才会......人不人鬼不鬼精灵不精灵妖精不妖精妖魔不妖魔......生出来的东西可以是正常的九十九神才有鬼......啊为甚麽说到这件事！」话及此，一太啧了声，「总之，阿因你不能再碰了，你别追，知道吗？看到那四个人记得要绕道走！」
阿因乾笑，「有这麽严重吗？」
这话一出，小聿马上甩眼刀给阿因。
严司闷笑，却也看了小海腰间的蛋●哥一眼。东风发觉严司的视线，但没有任何表态。他只是喝茶，然後严司想到本该和他一起放假的前室友，他琢磨一阵，又笑了。
「所以死者跳楼是因为受九十九神蛊惑？这不太合理，我觉得死者因此跳楼之前还有一段过程，对吧。」严司眨眼，「被各路鬼魂滋养的神像滋养出的伪灵，帮助其中一个被祂所吸收的鬼魂或是意志，导致那名死者跳楼......是不是可能性比较大？」
一太点头，「可能性的确比较大，可是，并不完全。」
「......是被蛊惑了。过於想接触到无法触及的世界，於是被尚未成为真正九十九神的石膏像拉下去，作为养料——或是像鬼魂一样被其吸引，所以自愿成为一部分，使其加速成熟。」东风淡淡的说。带着不知从何而起的嘲弄。「看不见则无法接触，遵循常理......讽刺的是石膏像一开始是想作为门神呢。」
一太喝茶，瞥一眼东风。
「门神？」严司挑眉。「所以之前帮你搬家时，石膏像在门侧就是这个原因啊！所以赠予东风的人也是觉得东风一个人住太危险，才给东风的吧？」
「不。」东风迅速给予否定的答案。「他单纯是心血来潮没事做，顺便当作防范措施。可惜他没想到石膏像会被完成。」
阿因眨眼。「哎？所以东风一直没有改动石膏像的意思？正常人觉得违和，不就会想修改吗？还是东风知道它不能改呢？」
「是暗示。」阿方说，然後他看向东风。「暗示不能改动。作为诱饵。」
诱饵？
阿因思索。假设诱饵如他所想、指的是东风，那东风为什麽能作为诱饵？钓上鱼之後制作者真正想做什麽？然後，石膏像能保护东风什麽，是以暗示『不能』？
事情还没完。
他望着小海、徐徐吐气。难得一次小海的率性和直觉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