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茉指着自己，无奈地摇摇头，「算了吧，我手拙。」
「很简单的。」轻拉着她手，温宇阳把她带到身前，「我教你。」
「先轻轻挤出一小团，不要一次挤太多。」
她双手握着挤花袋，有些局促不安地听着温宇阳的指示。「然後把手提起来，像这样——」边说着温宇阳从她身後轻扶着她的手腕，「好了，很简单吧？」
「嗯。」看着挤好的奶油花，夏茉双眼发亮开心地点点头。见她兴致高昂的样子，温宇阳莞尔，松开手站在一旁看着，偶尔出声指导。
夏茉快一米七的身高在同年龄的女孩里已经算很高挑的了，但温宇阳还比她高将近一个头。他微弯着身站在她斜後方，为她挡去了夏日傍晚燥热的夕阳，影子落在她的侧脸，有时说话稍微靠近了点儿气息还会拂过耳旁。
夏茉一贯性子急，兴冲冲地挤好了几个後速度就越来越快，回过神时已经挤好了三分之二的奶油，她低头看着手边的水果塔，奶油花有大有小、还歪歪扭扭的，确实称不上好看，摆在温宇阳做的塔旁边甚至有些惨不忍睹。
「喵——」她正想着该怎麽补救时听见猫的叫声忽然离得好近，下一秒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眼前晃过，啪地一声稳稳当当地踩在她的塔上。
夏茉怔怔地瞪着被踩烂的塔，反应不及的温宇阳也同样愣在原地。
「噗哧！」夏茉忍不住笑出声，赶紧抓起作祟的小猫，「惨了，牠这脚沾了好多奶油，得找个地方给牠冲一下」
温宇阳看着桌面的惨状也笑了，因为怕夏茉没有穿围裙弄脏制服所以先抱过小猫，一手托着猫，一手打开角落的置物柜。「这有水管，把小空带去外面的洗手台吧。」
「也行，现在学校的老师应该几乎都回去了。」夏茉点点头表示同意。
把白猫放在洗手台上，夏茉把水管接好转水龙头，泼了一些些水在猫的脚边想让牠适应，却发现牠一直在往後退，都快掉下去了。
「你能帮我抓着小空吗？牠不大喜欢洗澡。」
温宇阳应了声好，看他已经准备好了，夏茉才又把水开大了些开始冲洗。夏茉和温宇阳合力抓着白猫的脚搓洗，本来奶油就不怎麽好洗掉，猫又不断地挣扎甚至开始大叫，搞得她整手滑腻腻的，白色的制服上满是星星点点的水渍。
洗了十来分钟才彻底冲洗乾净，但他们俩身上也湿得差不多了，就在夏茉要把水龙头关掉的时候，白猫用力地甩毛挣开了温宇阳的手，突然跃起整只猫往夏茉的脸上扑！
夏茉惊叫了一声，连连往後面退了好几步，温宇阳赶紧伸手护着她，却被还来不及关上的水喷了一身。
「没事吧？」温宇阳揽着她的背，发梢不停地滴着水。
夏茉怔怔地望着他，下一秒忍不住笑弯眼，两颗小虎牙露了出来，「我觉得你看起来比较有事。」
温宇阳低头看着自己湿得一蹋糊涂的制服衬衫，叹口气捋了捋头发，关掉水把掉在地上的水管捡起。「赶紧进去吹乾吧。」
进到烹饪教室後她抱着小猫站在一旁，看着温宇阳找了条乾净的毛巾擦头发，披上外套遮住湿透的衬衫。「小茉你有可以换的衣服吗？」
夏茉点点头，「我书包里有体育服，那你呢？」
「在教室里，我顺便回去拿吹风机，我们班上有。」
整理好衣领，温宇阳正准备走出门，却突然听到走廊传来一阵谈笑声，立刻抓住夏茉的手蹲下，微微撑起外套遮住她和猫咪。
瞬间缩近了彼此的距离，温宇阳侧脸往门外看，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温宇阳下意识地往她又凑近了些。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他们都屏住呼吸，但因为距离极近，她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温宇阳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甚至发梢还有几滴水落到她肩膀，在白色制服上绽开了水花。她整个视线都被挡住，於是抬起眸端详着温宇阳的脸。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看他。
肤色有些苍白，线条俐落的眉、双眸略为狭长，睫毛虽然没有特别长但很浓密，唇角就算面无表情仍会微微上扬，侧脸下颔的棱角分明。
对了，他身上还会有股好闻的奶香。
等外头的人走远之後，温宇阳回过头就发现夏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瞧，他楞楞地眨眨眼，还来不及问话，夏茉就启唇。
「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吗？」
「……」温宇阳噎住，过了许久才说：「为什麽这麽问？」
「没有啊，就觉得你长得好看。」夏茉再次强调，像要证明般又加了句：「我们班也有女生说你长得很帅。」
温宇阳结结巴巴应了声退开身站起，耳尖微红轻抿着唇，有些不自在地说：「外、外面的人好像走了，我去拿吹风机，你在这等我。」
夏茉还是抱着猫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温宇阳仓皇地退了几步，却不小心撞到桌角发出咚的一声，正想问他还好吗，温宇阳却转身就跑，速度快得她都愣了一下，终於忍不住噗地捧腹大笑。
等温宇阳回来的时候，夏茉已经换好了衣服，拿毛巾包裹着白猫擦拭。跟温宇阳接过吹风机，她坐在地上一手拿着吹风机，另一手抚顺白猫的毛。
她抬头看着温宇阳正在收拾桌面，被踩坏的水果塔也先简单地处理了表面，跟另外一个塔一起被摆在一旁。
「对了，那个被小空踩到的塔我吃吧，另外一个给你。」
温宇阳摇摇头，「没关系。」
「那怎麽行！」夏茉蹙眉。
见夏茉坚持，温宇阳也没继续推辞。过了十几分钟，见夏茉已经把猫吹乾了，温宇阳端着水果塔蹲在她面前，「给你。」
夏茉抬眸，看着眼前精致漂亮的塔，塔面上用切片的水果排成玫瑰，周围也点缀着玫瑰形状的鲜奶油，一点也看不出先前坑坑洞洞的样子。她愣愣地接过，惊喜地问：「……这是被踩坏的那个吗？你怎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