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Gunpowder — 8

结果下午的课理香并没有来上,听老师的说法是早退了……真是个任性的家伙,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我心想。由於心血来潮的想做咖哩,回去前我还绕路去了超市一趟,家里面并没有相关的食材呢……这部份花了我不少时间,还好有夜夜陪着我,因此不会太无聊。

「那麽我回去罗。」买完食材後,走在前头的夜夜向我挥了挥手,接着就离开了,只留下我一个待在超市的门边。那麽、我也该准备回去了。

理香那家伙,应该在家里面吧?她会喜欢我准备的咖哩吗?我一直都在想着这些琐事,同时听着戴在头上的耳机传来的音乐。也许是因为这样,现在的我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

到了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回到家了。天色也逐渐变暗……

「我回来了。」嗯?由於屋内并没有开灯,使得刚开门的我一时间看不清楚内部发生了什麽事。打开了灯,我才发现理香的鞋子并不在家,不过母亲的有在啊?理香她,今天不打算回家吗?

「啊、你回来啦,友香……」客厅那边传来了母亲无精打采的声音,这使得我有点困惑。会累的话不去房间休息吗?算了、总之先看看情况吧?

踏进了玄关的我,决定迳自往客厅走去。

「妈、怎……」走到了餐桌附近,我才发现家里到处都是啤酒罐,母亲是喝醉了吗?在我眼前坐在椅子上的她,脸颊的确都红透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母亲喝成这样。

「友香啊……你妹妹,不会回来了。」母亲的眼角带着些泪水,呃……

「不会回来是什麽意思?难道她?」听了母亲的话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不会吧?理香不会回来是什麽意思?难道……

「她搬去我爸那边住了。」

「咦?」呃、原来不是出了什麽意外啊?「别、别吓我啦,妈。」真是的……我爸是说外祖父吧?因为昨天听过了,我并不是很意外。是说他好像很有钱的样子,我们正住着的地方说不定也是他出钱买的呢。我现在才想到这个可能性。毕竟母亲也不太像是会主动买这种大房子的人,只是预计要给我们几个住的话……

「可是你知道吗?她要准备结婚了。」

「咦?」啊咧?啊咧咧?母亲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使得我的脑袋瞬间短路,她在说什麽东西啊!理香要结婚是怎麽回事?我手中那些装在袋子里的食材也摔落了地面,可是我没有那个闲暇去注意了,这句话就是使我这麽惊讶。

「她……以前有推掉一个婚约,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麽又打算同意了。」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问,母亲有点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呃?」不过我还是无法理解,这是怎麽回事啊?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怎、怎麽办啊?友香。」从桌子上爬起来的母亲朝我靠近,她看起来相当不知所措,都快不知道谁才是长辈了。

「呃、就算你问我也……啊、等等,她是今天才突然同意的吗?」既然是之前推掉的,那应该是有什麽契机才打算这麽做吧?

「嗯。」母亲点了点头。「我是不希望她这麽早就决定结婚的事情。」

「呃……」那个契机……该不会是我吧?想到这里我不禁冒出了冷汗,虽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可是理香在这一个礼拜内唯一碰到对她来说算是大事件的事情,应该就只有姊姊……也就是我回到老家这边的这件事而已吧?

「你知道什麽吗?」母亲很担心的看着我,看得出来她是不太同意让理香结婚。

「不……」没办法对上她视线的我别过了头,如果真的是我的话怎麽办啊?这种话我说不出口,母亲给我的感觉已经有点难过了。

「是吗?」母亲沉默的低下了头。

「不、不过,理香说不定真的喜欢对方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点心虚的缘故,连我都觉得自己这句话讲的非常的别扭。

「怎麽可能啊!这几天你跟理香这样相处下来,真的觉得她会这样做吗?」而且还被骂了。

「呃、抱歉……你希望我怎麽做?」说得也是,理香那家伙对钢琴以外的事情不感兴趣,而且她非常的投入,我不觉得她会有那个余裕去谈恋爱。

「你能阻止她吗?之前也是你回来了,她才比较愿意回家住。我想理香她,应该会比较愿意跟你说话。」母亲痛苦的咬紧了下唇,这使得我有点生气,理香居然让她这麽痛苦。

「我知道了。」稍微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我如此回答。

由於不确定理香还会不会去学校,我一大早就带着书包出门了。顺利解决的话就一起上学吧……我是这麽打算的。

「嗯?呃……」到了母亲告诉我的地点後,我才发现原来理香待着的地方是一栋大楼,这要怎麽知道她住在哪一间啊……而且整栋都是属於东云家的,不可能看门牌什麽的去分辨。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跟门外的守卫打招呼才行。母亲应该告诉外祖父我要来的事情了吧?

「打、打扰了。」我有点尴尬的向不认识的两个人打招呼。

「不好意思,这里是私有地,闲杂人士不得进入。」其中一名穿着西装的人走了过来,他的态度非常的公式化……嗯,这就是所谓的营业用态度吧?

「啊、我不是闲杂人士。我是东云友香,是东云先生的孙女。」可恶、没听过我的长相吗?我赶紧拿出自己的学生证。对於我的举动,那个家伙退回去并似乎在跟同伴交谈着些什麽。

「抱歉、我们并没有收到相关的通知。」结果最後走回来的他却这麽说。

「等、等等……请你们再去查一次。」不会吧?母亲明明说已经通知外祖父了,难道没有传给下面的人吗?该不会就要这麽被拒之门外了吧……

「抱歉、我们现在没办法请示东云先生。」眼前的男人虽然讲话很客气,但他身上散发的气场已经在叫我滚蛋了。

「等--」

「你们在做什麽?」在我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理香刚好在这个时候从他们後方的大楼走了出来,还带着书包……原来有打算上学吗?

「不好意思了,大小姐。这个人说她是你们的亲属。」那个男人重重的鞠了个躬,这让我重新体认到了理香的身分。

「……接下来交给我就可以了,你回自己的岗位吧。」

「是。」对方退了回去,就只剩理香站在我的眼前。

「理--」

「去学校说吧。」不过在我准备叫她的时候,理香只是悠悠的拨了拨头发,就这麽从我旁边擦身而过了。

「你想说什麽?」最後理香带我来到的地方是学生会室,当她很早去学校的时候似乎都是先来这里或钢琴练习室。现在的她坐着的位子就像个办公桌一样,而不像一般学校的桌椅。

「呃、那个……你要结婚了?」我决定直接切入重点,毕竟理香会这麽早来学生会室应该也是有她的事情要忙。打扰到她工作就不好了。

「订婚而已。」对於我的提问,理香只是叹了口气。「所以呢?」接着露出了非常冷淡的神情,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我是个陌生人。

「你不回家了吗?」母亲她很担心你……我试着用眼神传达出自己的意思。

「你在说什麽?外祖父那边也是我的家啊……而且我钢琴最早都是在那里学的。」理香的眼神,就跟我们最早相遇时的一样,那是在看笨蛋的眼神。

「咦?」这真的是我第一次听说。虽然我是采取『对方想说的话就会自己告诉我』主义,难道这次我真的错了吗?对於理香……我不能这样?

「而且对象也是当初教我钢琴的人,这样应该没什麽问题吧?」在我思考这些的时候,理香又说出了使我感到震惊的话。原来对方是这样的人吗?那麽理香她……

「可是、你是认真的吗?」我还是无法相信。理香或许是不会排斥对方,可是……总觉得就是哪里不太对。

「……」双手交握在脸前的理香只是直直的盯着我。

「那麽你之後会离开学校吗?」意识到理香并不想回答我,我只好换个问题。

「或许吧。毕竟我只要能弹钢琴就够了。」理香的眼中没有一丝犹豫,她是认真的。

「我们之间的胜负怎麽办?」不知道为什麽,在这个当下我所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却是这个。

「谁知道呢?不过在我走了以後会有其他人来接管这个位子,新的学生会长愿不愿意纵容你就不知道了。」把手放下了理香笑了起来,但是……那个笑容总觉得有些寂寞。

「你明明是那麽在乎钢琴的……」这使得我不自觉的朝她的座位走近。

「你想说--」在理香准备开口的那个瞬间,向前倾的我按住了她的双肩。

「我才不认为你会放弃这种事!」现在的我,就待在她的椅子旁。

「你……」理香她看起来相当的惊讶。

「也许在别人看来只是小事情,不过对钢琴投入那麽多热情你,怎麽可能说走就走啊!」

「放……」接着抓住了我的手。

「而且像你这麽在乎钢琴的人,怎麽可能会有那个时间去谈恋爱,甚至好好规划自己的婚礼!我才不相信有这种事情呢!」

「放手。」并且力道逐渐增强,搞得我的手有点痛。

「理香?」我只好放开她的肩膀,理香的手才跟着放松了力道。

「够了、你根本什麽都不懂,不要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样。」虽然音量压得很低,但从我面前起身的理香看起来相当的愤怒,没有平常的余裕。也因为她的态度,我不得不後退。

「理、理香?」甚至撞到了一旁的书柜都没注意到。

「你真让我失望。」

「呃……」

最後的最後,我总算听到了她的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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