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老妈，如果你很年轻就死了，你会怎样啊？」
哗啦啦啦啦啦。
她转开水龙头，随意冲洗着手上的瓷盘。
「蛤？什麽叫我很年轻就死了？」岳心的妈妈在一旁切着苹果，兜兜兜地头也不回地问。
「就是...假如你十几岁就不幸挂了，你会有什麽牵挂吗？还是後悔之类的？」
「蛤？」
「吼唷！你有没有在听啦！」
「有啦有啦...」妈妈把切好的苹果倒到水果盘上，又拿了一颗。「啊你说十几岁是几岁啊？」
「就...大概十几岁啊...好啦好啦13岁、假如你13岁挂了。」
「啊我是怎麽死的啊？」
「呃...就不幸死了啊......」碗洗好了，她冲了冲自己的手。
「我想知道我是怎麽死的啊。」又切好一颗，妈妈迅速又拿了一颗。
「好啦，被撞死的。」她擦乾手，靠在流理台边，随手拿起一片切好的苹果塞进嘴里。
「是喔！这样死的好惨喔！」妈妈啧啧两声，「那我有没有保险啊？」
「吼！！！」岳心的白眼都快翻到後脑勺了。「你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啊！」
「唉唷，我不知道啦，很难欸！你去问你爸啦。」
「啊水果顺便拿去客厅啦。」
「老爸，如果你很年轻就死了你会怎样啊？」
客厅，岳心端着刚切好的苹果，一屁股坐进沙发。
「蛤？哩公虾？」
「就如果你十几岁就挂了，你会有什麽後悔的事吗？」
「後悔喔？我後悔当初买车的时候没跟老板多杀一千块啊！」爸爸理所当然地说着。
「嗯？不对不对，买车是前年的事耶？我是说你十几岁的时候。」老爸又在看民视的八点档了。
「喔，小时候喔？我後悔没有偷骑你阿公那台旧喔兜卖啦，那是我小时候的梦想欸！」
嗯嗯，好吧，看来老爸是勉强有回答到了？岳心心想。
「啊你问这个干嘛？」爸爸徒手抓了两片苹果往嘴里塞。
「没有啦，好奇啊，爱你喔！」她塞了一块苹果进嘴里，抱了一下身旁的老爸就起身要走。
「喂！是谈恋爱了喔？心心我警告你喔！大学毕业前不准交男朋友喔！」
老爸果然是老爸！什麽都可以扯到谈恋爱。
岳心在上楼前吐了吐舌头。
「喂哥，我问你一个问题喔。」
她迳自打开门，她哥哥坐在电脑前，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啦，你耳机拿下来。」她指了指耳朵，再指指他。
「......纪岳心，我警告过你进来我房间要敲门，敲，门，你听不懂中文吗？」他把耳机拿下来，看着他妹妹自己跑进来坐在床上。
「我敲啦！你戴耳机没听到。」
「你不知道随便进一个男生的房间这样会造成男生很不方便吗？」
「你很恶心欸！」
「所以你到底要干麻。」他的眼睛重新回到萤幕上，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我要问你如果你十几岁就突然挂了，你会怎样啦？」
他移开萤幕上的视线，轻蔑地瞥了岳心一眼。「我会变成鬼。」
「呃...我知道啊，然後咧？」
「我会飞来飞去，到处吓别人，然後找个有阴阳眼的人，跟他合作。」
「蛤？」她听得一头雾水。
「跟他合作，我吓人他也吓人，然後我们大干一票，登上国际舞台。」
「......你大干一票要干麻？你又用不到钱。」
「重要的是知名度，知名度！」他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摇摇头。「你真的很笨欸，跟你说这些也只是浪费时间。」
她走出房间时，才想到她哥哥是不是根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啊！
啧，她的家人怎麽都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