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发烧!」在下车的时候,琳达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
好像是生怕我走丢一样,又像是管家抓着一个小孩子,这让我的手觉得有点疼痛。
「我已经好多了。」我说。
「但你看起来还是很苍白!」
噢!她聒噪的声音才是让我不舒服的真正原因,我想。
不过同时间,我也想到了一个开脱的好方法。
我俯身,很轻很轻地用嘴唇碰碰她的额头,
这似乎让她受宠若惊。
「放心吧,我没事的。」我尽可能地用低沉而诱人的口吻,贴在她的耳朵旁边说。
琳达的红晕飞上她的雀斑脸颊,一下子扩散开来,「噢,芬尼克!」
她的身子僵硬地直立,手也慢慢地松开。
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我便迅速地向她道别,然後尽可能地让自己隐没到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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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站外,我看见乔安娜,她兴奋地向我挥手,我则微笑着向她走过去。
「哈罗,乔安娜。」
「喔,你的气色看起来真的是苍白地有够好的,芬尼克。」她大力地戳戳我的脸,让我别过头去。
「你的衣着还是难以置信地可笑。」我轻松地回答她。
然後我们一起离开车站附近的人潮。
我知道她是来接我的,她是少数几个能和我保持纯粹友谊关系的女孩之一,
她在我十六岁那年,也就是两年前赢得第六十七届饥饿游戏的冠军。
在我的认知里,所有赢得冠军的人都是怪咖,但也只有怪咖可以让我自在地和他们相处。
「你应该要看看今年的贡品!十二区的男孩长得超级矮的!甚至比我还要矮!」
「那一定挺矮的。」
「我猜黑密契今年必须想办法为他送去一双高跷,不然他甚至构不到专业贡品的心脏。」
「这麽夸张!不过我猜你也构不到,但你还是赢了。」
我们轻快地往开幕式现场走去,因为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们没时间前往胜利者大楼和大夥儿会面,只好在会场碰头。
我记得我们这一区是由一对专业贡品姊弟同时上阵,当姊姊高傲地举起手自愿取代一位发抖的女孩之後,她的弟弟就被抽中了。
他们当中只有一个可以回家,或者两个都不行。
我看着他们身着愚蠢的贝壳造型衣物,不禁深深地为他们感到悲哀,当然这也有一部份是因为衣着的关系。
「嘿!」在我感觉到有人拍我的肩膀之前,我就闻到一股酒精的味道。
「黑密契!」我说,转头看向他。
「你还好吗?我听说你……差点被鲨鱼给咬死?」
他摇晃着一个装有成黄色液体的酒瓶,口齿不清地说。
「嗯,大概就是那麽一回事。」我回答,虽然他似乎搞错了大部分的情况。
「今年没当导师?」他环顾四周,说道。
「是啊,我和他们说好明年我来。」
「噢,那麽你可以好好享受了。今年。」他在『享受』这个词语中加了重音,讽刺地对我笑笑。
黑密契知道发生什麽事,他用手肘顶顶我的胸膛,我一边苦笑着,一边配合着他,「饥饿游戏快乐!愿机会永远对你有利!」
他哈哈大笑起来,然後指指他自己的贡品,摇摇头,
我给他一个怜悯的微笑。
「我得走了!」老酒鬼说。
「噢,好的。」
「好好玩啊!漂亮男孩。」
他跺着酒鬼才有的步伐,慢慢地走开,在远处我还看见他被自己的脚给绊倒。
我轻轻地摇摇头,并且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然後才往胜利者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