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娘子她在冬雪中 — 娘子她在你心裡(4)

我还真没去了。

每天就发愣想他给我出的题。

『不行,除非你想到喜欢我的理由。』

他的声音犹然在耳。

像风里带上的碎冰刮过,不痛,可是一下一下撩拨着心。

还有他压在肩头上的手,我明知道那手是凉的,可那时却像烙铁一样,震撼的感觉怎麽也退不去。

可是、可是我想不到。

我都快白头了。

「怎麽,伤好的差不多了,还苦着脸?」姐姐端来一盘糕饼,对我问。

「没事,我出去一会。」

说着我便跑出了房间。

外头还是那样的景色,偏偏多了让我心烦意乱的屋子。

我不想回房间里,又不能去找他,索性坐在雪上,扒了雪堆了一个又一个白胖胖的圆形。

「你放弃了?」

雪白的衣袍下摆出现在我眼前,我顿时抬头。

「阿六。」我倏地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冰屑,冲他开心的唤了声。

「别那样叫我。」他皱皱眉。

「你要出门?」

「嗯。」

「我跟你一起好不好?」我拉着他的袖子问。

「还没学乖?」他问,但并没打掉我的手。

「我紧紧跟着你,哪里都不跑。」

「贪玩。」

他说,我便跟着他走。

我一路上喊着他阿六阿六,他一开始还会抵抗几下,後来也就随我。

他的袖子被我抓的皱了一块,但他什麽话都没说,同样是穿梭在这条街上,同样是这个人,但好像有些事变了。

後来我看东西看的分神,松开了那一角,再回神,他已牢牢握住我的手。

「你再不见我就懒得找了。」他说。

我低头,只看见他骨节分明的手与我的握在一块,他握的紧,把我的手弄的有些疼。

可我却是欢喜的。

「你怎麽这麽贪吃啊。」

我捧着他给我买的糕饼吃完第五块时,他终於说话了。

「你怕我吃完你没得吃啊?那这里给你。」

我把油纸包好,放到他手上。

「你以为人人像你一般贪吃?」他没好气的回答,把糕饼重新放回我手里。

我见他不吃,便重新打开,把剩下的两块都吞了乾净。

他拿起身侧的一壶酒默默的喝,我则抱着膝盖望天空。

北地的夜很美,上头像被随意洒了一把打碎的珠宝,星星点点,衬的那片漆黑越发闪亮。

「阿六,我觉得不能这麽白白吃了你给的饼,所以我要跟你说......跟你说......」

我踟蹰许久开口,他则把脸转向我,那眼睛盈着一层水光,竟比天上的星辰还好看。

「说什麽?」

「我喜欢你的脸、喜欢你救我,喜欢你骂我肤浅,喜欢你给我温柔的换药、喜欢你给我买糕饼、喜欢你带我出城、喜欢你牵我的手......这些理由够吗?」

我掰着手指边数边说,小心的问。

他望着我,笑了一声。

「嗯。」他含糊的应了声,把酒给我。

我拿着那圆弧的壶身,朝壶口嗅了嗅才凑近往嘴巴到,没想到被辣了一口,我面色痛苦,喉咙火辣辣的。

「你为什麽不住天居呢?那里肯定比南方还繁荣。」

嗓子发热,乾涩的如同咽了一把沙,我咕噜咕噜又灌了几口,浑身发热,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天居没比人间好,不是住了神仙就特别高贵乾净,有时候我觉得,那里是天下最肮脏之处。」

他的声音很淡,就像经过淬炼一般没有杂质。

「那你喜欢北地吗?」

「喜欢。」

「那你......喜欢我吗?」我晕乎乎的问,手里的酒壶没拿好骨碌滚到了廊上,酒水溢流,浓郁的香味渲染着空气,渗进了鼻腔,全身的细胞都醉了。

他的脸变得模糊,朝我伸出手。

微凉的指尖落在我嘴唇上,慢慢的摩挲着

一下一下,心底彷佛有什麽随着他这动作被揉开了,化成了温暖的细流。

眼前所见都似一片虚无,只有这个细细吻着我的阿六才是真的。

他的唇瓣是凉的,像带着一层薄霜的花瓣,可又柔软的像糯米团子。

他亲了很久才放开,我则瘫软的靠在他怀里,说不出半句话,只是一味急促的呼吸。

恍惚间只感觉他手掌搭着我的脸颊,头发被手指顺着。

薰着酒气的呼吸洒在耳边,只闻他嗓音低哑。

「我叫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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