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紙風車 — 第六摺

一早到了店里就开始准备着营业,没想到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是霍彦,他走进了店里,选择上次的位子坐下,我走上前递给他menu。

「我最近有些忙碌,想来这里找到纾压的效果。」他推了推他的黑色粗框眼镜说着。

「你感觉好像挺累的样子。」

「是有点,最近在准备着论文,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不过不知道怎麽的,来到这里就有份安定感。」

「真是辛苦,我调一杯适合你现在心情的咖啡吧!」我不等他回答就转身走去吧台那。

「喏!这是使用衣索比亚的咖啡豆,我也特别在里头加了一些秘密材料,不会害你的,你尽管放心。」我笑着递给他。

「谢谢。」他喝了一口,脸色却略为怪异。

「怎麽了吗?」怕不合他的口味,我赶紧问他。

「这口味有点特别,还不错喝。」算是个让我安心的回答。

「那就好,早班工读生已经到了,你介意我坐在这吗?会不会打扰你?」

「当然不会,请坐!」他微笑的示意我坐下。

「你很习惯一个人的感觉吗?」

「怎麽这麽问?」偶尔觉得霍彦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有得时候却让我觉得他根本并不那麽呆板,虽然才见过他没超过五次。

「直觉告诉我的。」

「直觉?我看起来很难让人亲近吗?」他一脸疑问的凝视着我。

「也不是!就是给我的一种感觉,一个人也没什麽不好,重点是要过得快乐。」

「嗯,我也有同感。纸风车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什麽背後故事?」

「在孩童时期,大多人会经历过拥有纸风车的生活,包括我。它对於我来说,象徵着纯真、梦想。长大後,我们各自经历许多痛苦与困境求存,在角落里偷偷哭泣以为自己可以暂时忘记,却不知道那只是选择逃避现况,当无法真正回到过去的纯真,最好的,就是拥有一个纯净的地方可以疗伤,至少我希望我的店,可以带给人们快乐。」我自己曾受过伤,理所当然的,我希望任何人都可以避免二度伤害。

「是个很温暖的故事,你是个有想法的好老板。」我是吗?渐渐的,我不再是人们口中的好老板,这至少是我现在所认为的。

「原来在你心中,你是这样认为的。」

「难道不是吗?」他笑说着。

「当人的心里都只剩利益的时候,就不见得了。」

「第一次遇到这麽跟我说的女生,你真有趣。」他轻笑着。

看得太透彻让我走在一个与同龄的人有着不同的路途,如同站在摇摇欲坠的老旧木桥,绷紧着神经、用着不安的情绪,小心翼翼的度过。

「是这样吗?我还觉得你会认为我心里住着老灵魂。」

「思想。你的思想跟我遇到的女孩子不太一样,虽然不否认有老灵魂的存在。」原以为这种沉闷的谈话会让他没有兴趣,但他此时的双眼闪烁着光景,让我觉得他似乎能够看透我的内心。

「受过伤後的思想,当然异於一般人,或者该说,我本来就是怪人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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