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与他相隔一段距离的地方,盯着他低头认真研究挑选相机的身影,我轻手轻脚挪了身子,安心望着他的不再玩世不恭的神情。
眨眨眼睛。没见面的时候会想起他的细腻与贴心,当他近在咫尺的时候,却老是记起他的张扬的坏笑。
曾经也陪他顺路去看过一次相机专卖店。
想起当初两人针锋相对的谈话,没由来啼笑皆非。
「陪我去看底片相机。」他的语气总是不会给人太多好感。
就剩他嗓音可以秒杀人而已。他摆谱,我当然不能欢快答应,即便心里有着难以压抑的兴奋期待。
「哦、呜、哇,你这是在约我吗?」
「这里除了你我,我不知道你还看见了谁。」
这种鬼故事的前奏不能放任他开始。
总是总是这样无厘头的开端,不知不觉,梁镜旬大摇大摆走进我的日子,想来还是自己引狼入室的。
转眼之际,他似乎谈妥价格,伸手向口袋掏出皮夹要刷卡付钱,姿势帅气俐落,难怪多少人梦想有霸道总裁,可是,眼前这个人是跑错棚了呀。
见他拎着袋子缓缓朝我走来,身後的老板还瞅着电脑喜孜孜,抽空给我感激的笑容,笑得我莫名其妙。
拿钱洒的人又不是我,好的,应该是看我美。
我的真实性子他也摸清了一二,能猜想到我又在心里默默自恋,他也不打断,迳自牵起我的手往外头走。
「摄影师真的有那麽赚?」挥金如土绝对符合他。
「调查我资产是打算嫁我了?」
「……」
「交往的告白说不出口,求婚倒是很敢。」气势很足,他趁胜追击。
这不能不反驳了。我瞪着他。「不要恶意曲解啊,谁跟你求婚了!」
「恶意、曲解?」
「……想像力爆发……」怎麽光是听他的声音便让人折服。
「嗯哼。」他哼出意味不明的冷意。
包覆住我手掌的大手缩了缩收紧,感受到他不是善意的压力,我讨好地动动手指头挠他手心,挤出最真诚的微笑。
我的笑容似乎不偏不倚落入他深邃的眼眸,他的深眸要碎出光似的,耀眼夺目,我像是他视界里的唯一。
他忽然转而用力揽住我的腰,原本安顺走在大街上的步伐出了差错,落了一步拐进巷内,我没能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视野不断变换。
睁大眼睛,感觉他温热暧昧的气息,夹带令人不可忽视的霸道与执抝,他对於亲密的接触向来乐此不疲,我再也不相信他有什麽自制力。
他早有预料我会第一时间闪躲,另一手迅速捏住我的下巴,箝制我的逃避,随後一点点松开力道,脸庞在眼前逐渐放大,我忍不住憋住呼吸。他轻笑一声,微凉的唇瓣毫不犹豫压了上来。
这个人!这个人怎麽可以说亲就亲呀——不对,他根本没说、没打声招呼。
他是想亲就亲,不管有没有天时地利人和,我窘了,这里退一万步说都还是公共场合啊。
约莫十秒,或是更久,脑子都搅成糨糊了,我只知道自己快窒息。
挣扎着抡了拳头轻轻敲在他的胸膛,谁知道这样的力道如棉花,不用说对他有抵抗了,根本是火上浇油。得到更加动情的辗转,许久许久才终於不忍心,难舍的退开一点距离。
「你……」
「好好呼吸,想把自己憋死吗?」温软的语气因为染着情慾略带沙哑,听出他的抱怨,黑亮的眼光里的闪烁着不可言喻的意思。
捧着脸,与他灼热的目光如出一辙,我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胛,免得他又要发疯一次,我驾驭不住慾火焚身的男人呀。
我只敢唯唯诺诺开口。「是谁不让谁呼吸了……」嗔怒着怨怼。
他却是失笑,手指依着触觉找寻我的脸庞,然後,掐了掐。
「以为我不知道啊,你接吻的时候都会憋气。」
「……」将头埋得更紧了。
真的要给他跪了。每次都能坦然的讨论这麽露骨羞涩的事情,他的脸皮厚度真的没有极限。
「知道害羞了?」
「就你不知道害羞好吗……」
梁镜旬顺势抱着我的脑袋瓜,原本听见自己失速的心跳声,在他的温暖怀抱中逐渐冷静,意识到我靠在他心口很近的地方。
他没有他面上表现的淡定。
踌躇片刻,反正没更丢脸的了。我紧紧环抱住他精瘦的腰身,较劲似的,他沉默与静止一刻,头上传来他的绵长的叹息。
「哇啊,现在是挑战我吗?」
「欸耶?」
「不要装傻,你突然开窍我不知道要开心还是难受。」
他再无耻现在也拿我没辙。
我拍拍他的腰,语重心长道:「要多吃点素,不要一直想着大鱼大肉。」
善解人意的关怀只换来他落在肩膀上的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