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海樱和暖暖在黑水城的情报,但奥兰多并没有马上出发,因为考量到可可敏感的身分,不可能让她大摇大摆进入黑水城,他们正在商讨接下来的对策。他们的住宿由阿苏拉安排在教会内,这里算是卢索城最安全的地方之一,除去效能低下的暖气,其他一切都算过得去。
「我已经联系艾思,请她先潜入黑水城。」奥兰多说,通讯器还拿在手上。
「从信鸽出发抵达北地国境最快也要两三天的时间,加上现在黑水城限制外来的旅客,想入境没那麽容易。」
虽然艾思确实是个身手了得、相当可靠的夥伴,但她要前往的是提尔联军的大本营,光凭她一个人是不够的。
奥兰多整理了一下目前的情报,发现仍有很多不解的地方,「灰鸦说要卖人情给尼德霍格,所以他果然在觊觎海樱小姐的钥匙?」
「只有钥匙是不够的,满足开启条件的前提是,必须要所有持有钥匙的守门人全部到位。」可可更详细的描述那天他们讨论未果的细节。
「除了海樱小姐的钥匙,还有就是钥匙的主人。如果是席勒总裁购入的东西,他应该会知道。」
女子透露的讯息,指挥官瞬间就领会。
「……这可能就是席勒总裁避而不见的原因吗?」
「很有可能……倘若海樱小姐落入联军手中,可能就会变成用来逼迫席勒总裁的筹码。」可可秀眉微蹙,加上交给暖暖的冰风战歌,极有可能又会落入联军手中,想到这里心里就难免焦虑。
沉默悄然的降临在他们之间,不是无话可说造成的结果,而是因为彼此的内心正在进行着复杂的推敲和盘算。直到那对灰眸又重新投射到了自己身上,可可在他还没开口就已经猜到对方的腹稿。
「可可小姐,我必须独自前往黑水城,请你先回去、我会派安全局中可信的同事保护你。」这是奥兰多苦思後的结论。
「不,我也要去。」可可立刻就驳回了他的决定,「熟悉那个地方的我,可以比你或艾思更快找到暖暖她们,而且安全局周边也有上校的眼线,回去不会比较安全。」
「可是……。」奥兰多露出不赞同的表情,还没说完就被可可打断。
「你知道黑水城要塞的格局和士兵部署吗?你知道高级将官使用的秘密通道吗?」可可苦笑,「走秘密通道的话,我们甚至不用经过入境审查。」
指挥官一时语塞。
苹果联邦的安全局固然有强大的情蒐能力,但确实对黑水城要塞一无所知,这的确也是奥兰多苦恼的地方,也是艾思入境黑水城後立刻就会碰到的难题。
可可趁胜追击,「我知道所有军官的轮值时间和换班空档,你非得带上我不可。」她的语气中充满笃定,毕竟那些庶务也曾都是她经手安排,要塞里大大小小的事,包含尼德霍格的房间位置她也一清二楚。
「……可可小姐,你不害怕落入联军手中吗?」奥兰多忍不住问,他当然知道可可会是最好的向导,但是他就是不愿意让对方涉险,不单单是基於联邦的利益,他更在乎可可的安全。
「这点我有无数的办法可以应对,那个男人困不住我。」可可说得云淡风轻,棕色的瞳孔却很坚定,她也不晓得自己的心理转变是因为什麽,是对故乡的怀念、还是对局势的担忧,可可只知道自己必须回去,在历经几个星期的逃亡,她的终点清晰了起来。
或许灰鸦的调侃确实有几分道理。
指挥官的神情有些不赞同,他正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打消她的念头,这时候通讯器意外的响起。
陌生的号码让奥兰多警戒了起来。
「请问是哪位?」
「……奥兰多吗?」
另外一头的声音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虽然有些杂讯,但奥兰多一听就知道是谁。
「席勒总裁?您现在状况如何?」奥兰多十分惊讶,连可可都瞪大了眼睛。
「我现在很安全,不用担心我,听说海樱她……来到了卢索城?」
「是……不瞒您说,海樱小姐在稍早被人带往黑水城了,」奥兰多犹豫了一下,「而对方的目的恐怕是要逼迫您现身。」
可可没料到奥兰多会这麽轻易的告诉席勒总裁,自己的爱女被掳走的消息。她没有出声,听着他们谈话。
「……尼德霍格吗?」席勒总裁早就心里有底了。
「我们会倾尽全力营救海樱小姐,这点请您放心。」奥兰多语带保证。
「本来我以为把钥匙留给海樱,是最安全的作法,看来我似乎错了。」席勒总裁有些无奈的说。
而他话语中透露的关键字让奥兰多惊讶。
「您说的钥匙……是海樱小姐的戒指吗?」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这样也好,」或许是省下了解释的功夫,席勒总裁有些宽慰,「那枚戒指本是萨耶王赐给祖先的圣物,世代传承,但是因为一些缘故流落在外,在弦月过世前,我好不容易才把它买回来。」
「尼德霍格有派人来找我交涉,但我一直避而不见,如果堂堂正正的面对,现在就不用让海樱受苦了。」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可可和奥兰多都相当吃惊。
他们推测席勒总裁会知道钥匙的主人,但万万没料到他就是守门人之一。
「世界之塔只有在动荡的时候才有机会出现,而提尔联军跟云端的战争,正是尼德霍格想要制造的条件,虽然我不知道为什麽那个男人想要进入世界之塔,但如果不阻止他,国际间的战火会越演越烈,到时候苹果联邦也无法避免。」
「既然如此……您更不能现身,因为钥匙和守门人必须同时到位才能满足开启的条件吧?」奥兰多劝说。
「是啊、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席勒总裁无奈的说,「但是奥兰多,我已经失去弦月,不能再失去海樱了。」语气中透露出身为人父的痛苦与挣扎,他费尽心力守护的事物,却躲不过命运的捉弄。
「席勒总裁、席勒总裁……喂?!」
通讯器忽然失去联系,奥兰多不清楚是对方切断还是受到其他因素干扰,重拨那个号码也毫无回应,他颓丧地望着通讯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