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般配 — (29)這是王命

牧谦行话接得很快,同时伸腿朝前一迈,站到了我的旁边。

「牧同学,你好。」子桑聿勋表现出初次见面的适宜礼仪,方才短暂的微愣不复存在。双腿并起,头部微低,右手举起划出一道弧,举手投足之间比比皆是完美的会面礼节。

可能是我一年来对礼仪之学的生疏,亦或是子桑聿勋主动地提高了我们的地位,他的行礼方式似乎有些太过繁复、慎重。

「容我再次介绍,本人子桑聿勋。」他挺直身,再次展露微笑。

孟荏晰眼明手快地抓住饿虎扑羊般的蒲彤禾,同时有礼地向子桑聿勋浅笑,「你好。」

「我是蒲彤禾可以叫我小禾──子桑学长我在电视上常常看到你!」这人笑得灿烂,攀关系攀得自然一点儿也不害臊。

「好了好了,孩子快捡起你掉满地的矜持好吗?」我叹了口气,尔後向子桑聿勋道了声抱歉。

「我们要先去礼堂准备下午的演出,有时间的话十点要来喔。我们班的演员休息区是在前排座位靠右,第一个座位有贴商班的标签,你去那里随便坐,你待在那里应该会比较方便。」

子桑聿勋加深了笑,「好的谢谢你。」

我搧了搧手表示没什麽,用小蜜蜂跟礼堂那儿的人交代了方承诺的事,切断通话後再朝他点了点头。

「大夥,出发了!」

「芷──你怎麽会认识子桑学长阿唔──」正在上妆的蒲彤禾嘴上仍叨叨絮絮,嘴巴坚持不停歇地差点儿又吃进一口粉扑。

「你已经问第五次了!我不是已经说是里拉琴比赛认识的吗!」我撩起绦色的长纱裙装坐上高脚椅,同时翻起裙摆搧风,纱罗什麽的穿起来真的是超级热──

「可是你上次只有说看到殿下啊......喔!辰辰换好衣服了!」突然转换话题的蒲彤禾盯着眼前镜子北辰敞的倒像,双眼发亮,「辰辰好帅!」

浅灰色的半长假发,似是梳过发胶般完全不毛躁,金黄色的皇冠正戴,中央一颗血色的玛瑙熠熠生辉,双眉画的颜色重了些,细长的靛色眼线看起来妖异十分,刻意微眯而敛起的眼眸巧妙掩去平时的外向阳光,黑色镶金边的长袍霸气十分,一只五爪金龙蛰伏在袍子上,颈上戴了小指粗的长型金链,垂至胸口下缘恰是一枚海蓝色的晶莹翡翠,金色的柔软腰带系着,显示出他的身长挺拔。

「嗯,不合格。」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两次,我沉着声道。

「蛤?」彷佛从画里走出来的北辰敞发出一个单音,方才丹凤眼似的狭长眼眸瞬地瞠圆,邪魅之气顿时匿迹,好似他已变回那个我所熟悉的开朗男孩。

「辰辰很帅阿,一百分──」蒲彤禾捧脸盯着镜里的人。

「不够老。」我伸长手,坚定地指着他的脸,「你是演小牧他爸耶!是国王不是妖后!」

「我还成了妖后了?」北辰敞无语,似乎已释然不少的他翻了个卫生眼。

「那麽......儿臣见过王后──」牧谦行此时拉开暂时充当更衣室空间的布帘,伸长手臂勾住北辰敞的脖子。

牧谦行一身胚芽色的袍子,与国王的雄霸相较之下显得低调许多,但上头仿金线缝成的成片圆叶以及另外配上的浅金色纱袍又榇出了整体的质感,腰带上头镶了颗沉稳的祖母绿宝石,腰侧垂下两撮一叉长的流苏,曳地的下袍仔细看便能发现逐渐加深的色彩,宽长的两袖也密密的缝上圆叶,袖口车了层纱,左手小指上戴了枚闪亮亮的尾戒。

北辰敞倒也入戏,媚着声嗔道,「放肆!来人给本宫把这贱人拖出去斩了──」

「哇牧也好帅──一百二十分!」蒲彤禾继续不合时宜的花痴,我跳下椅子朝她走去并推了推她的头,「安分点让人化妆行不?还有小牧你的头发呢!」

「这儿阿──」牧谦行放开北辰敞,抬起手拉了拉自己的头发,却立即遭一团毛发袭击。

「北辰敞你干什麽!」

「戴上你的毛!这是王命!」

「你们都做什麽去了!第一班的道具都上台了要开演了!」刚刚帮北辰敞上完妆跑到舞台前去校检程序的孟荏晰折回後台,面对闹哄哄的景像不计形象地扯开嗓子飙骂,尖锐嗓音一如过去几周以来那样让人不敢恭维。「牧谦行你的假发你的妆呢?其他的化妆师跑哪了?芷你的面纱在哪里!......你居然也还没上妆!还有蒲小禾你不要躲!你的脸要抹多久!衣服不要再揉了会皱!搞半天只有北辰是行的是怎麽回事......不对北辰敞你的戒指呢!十二枚!」

「旁白娘娘大人我马上就去戴!」

於是我奔至化妆镜前仔细地化孟荏晰说过很重要的眉型和眼妆,牧谦行捧起剧本坐在椅子上安分地让原本负责蒲彤禾妆容的同学弄好外型。

孟荏晰则亲自出马来处理蒲彤禾的妆发,一边一一点出她在彩排时曾经出现的瑕疵,叮嘱着别再犯。

我好似还听见了她再再万分强调某公爵大人已经在下面等待开场。

北辰敞灰溜溜地奔至道具组,翻箱倒柜的声响乒乒乓乓,拆房子似地,在我的妆上妥,接过人家拿来的面纱後他才跑回来,土豪似的带着满手的戒指......

一阵兵荒马乱过後,上台的时刻终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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