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DNA是不可行,但产检一定有蛛丝马迹。
医生可能已经被女方收买,不过他们绝对不会记得要收买护士。
在我们入手那些违法医疗个资之後,交给信任的医师解读,虽然无法成为公开证据,至少能证明胎儿成形已经大於三个月,这样一来,绝对不是因为那一晚中奖的关系!
事实是,她在来台湾之前就已经中奖了,爸爸另有其人。
「果真是带球来孟家蹭饭的!」我坐在孟爷爷家的院子喝咖啡、看证据。
「让我孙子平白无故替别人养孩子就算了,这个贪心的女人还直接让她未出世儿子,从外遇私生子晋升为富四代!妈的!一定会有报应!」孟爷爷捶桌低吼,连我都能感受到他老人家的怒气。
「可是这个证据只有我们能看也没用。」
「谁说没用!老子让它有用!」
「爷爷,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证据是用违法手段获得的吧?」
「废话!剩下的交给我。」即便孟爷爷气势如虹,但目前除了孩子的亲生爸爸之外,没人能阻止这场婚礼成形。
孟爷爷难道要亲自去跟孩子的亲生爸爸接上线?
媒体在惠美的炫耀下,播报了婚礼规模、婚纱价位、未来双方企业合作扩大……等等,所有消息在她甜美的话声下天花乱坠,孟皓却一直没有现身。
看着那些采访,不知道为什麽……我有点想念他。
所以,这天凌晨结束便利商店打工,我搭车去别墅一趟,如常走後门悄悄进屋,打算先去我的房间躲着再看情况行动。
推开房门之後,月光明显映照出床上的身影,有个人蜷缩在被窝里,我静静的看着他埋头颤抖、听着他压抑的哭声,手里还拽着我送他的卡片,这阵子或许只有那几张纸是他心里的慰藉。
如果管家先生说他被硬上是事实,那我放他一个人跟那个女魔头同住一个屋檐下,真的太残忍了,他是否因为怕想起那晚的失误,不敢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来到床缘,掌心轻覆着他,他却突然狠狠挥开,起身狰狞大喊:「滚出去……!」
看清是我,他狰狞的面目缓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不可置信:「勤勤?真的是你?」
「你说呢?」我伸手狠狠捏了他的脸颊。
「啊、啊……痛!」他哀号着,却能笑了。
他坐在床上动也不动地看着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内心大概纠结到连对不起三个字也说不出口,最後他心虚的低下头苦苦傻笑。
反正现在不管有什麽合理解释都没用了,婚礼再过几天就要盛大举办,全台湾甚至全世界都会知道他要娶别人。
「你怎麽回来了?有东西忘了拿,可以叫你妈……」
「想你才回来的。」
「……。」这话转开他眼里的水龙头,脸庞不断溢出热泪:「可是我……」
「你就安心结婚吧!」我上前抱住他,轻抚他的後发:「谁叫你要酒後乱性。」
「我没有!我…我以为那是你……」
「哇,这是我听过最可恶的解释了,这种话跟把A片女主角当成我有什麽两样?真是屈辱!」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最後发生了什麽事。」
「我记得。」我冷下脸来,深吸一口气才有勇气说:「她骑在你身上。」
「……。」他僵住了,我读不出那是什麽情绪。
「我讲的是事实,你不信就算了。」
「你既然看到,为什麽不进来阻止?」他哀怨地看着我,我突然觉得自己是没有良心的老娼,眼睁睁看着少年被女魔头吞噬。
「我以为……你很开心。」我是不应该这样讲。
因为他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後,掩面哭了。
我顿时觉得自己是检讨被害人为什麽有高潮的浑蛋。
「好、好,对不起……没救你是我的错,没想到事情变那麽大条,我是浑蛋,可以了吧!」我重新抱着他努力安抚,他却哭得更惨烈。
「够罗!有没有那麽夸张!」我推开他喊。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结这个婚啊!」他喊了回来,满眼无助。
「所以说你就放心的结,命中注定你该娶谁就娶谁啊!」
「你怎麽能说的那麽轻松?难道婚後你要跟我搞地下情吗?」
「我才不要。」
「那你到底……」
「嘘!」
门下缝隙有个影子在闪动,有人在偷听,我把他拉进浴室,明亮的灯光下才看清他狼狈的面容。
「你先洗把脸。」
他看到镜子也有点吓到,哭肿的双眼、满脸鼻涕眼泪,真不是普通吓人。
「不过……你为什麽躲在我房间?」
「因为想你,而且我也不想回去那个房间。」
「她还有骚扰你吗?」
「偶尔会端吃的进来问候我……我那麽信任她,从小就把她当成姐姐,她为什麽要……」
「A片都是这样演,不意外啊!」
「王勤勤!」
「怎样?不要跟我说你没看过A片喔!」
「我觉得我没你看得多。」
「……我只是知道A片都这样演,我才没空看。」
「算了,我好累。」他躺进乾涸的浴缸,生无可恋地说:「帮我放满水,淹到九分满。」一副打算浪费水资源自杀的样子。
「好喔。」我当然成全他,把水开到最大,拿起莲蓬头往他脸喷。
「啊、啊!欸──!王勤勤!」
他全身湿透了。
「呵呵呵。」趁我站在外面笑,他伸手把我也拽进浴缸,还抢走莲蓬头往我攻击:「啊!干──!我没带衣服来换!」
「穿我的啊!」
「靠!内裤也穿你的吗?」我关掉水柱,抬头瞪着他。
「呵呵。」
「笑屁笑!」我拧乾湿透的衣角,背脊感受到越发炙热的温度,回头一看,他满脸通红、喘息渐深、喉头不时咽了咽,俯视我的双眼有着难以言喻的迷茫,双臂缓缓缠上腰间……
「欸!发春是不是!」我挣脱起身,开了冷水往他头上淋好淋满,心想应该灭火了,没想到他也跟着起身挥开莲蓬头,湿热的身躯毫不避讳的贴上紧拥,扎实的吻令人窒息,无法挣脱。
耳边只剩他的喘息和流水声……
但是没有发生你们想看的那件事,我的十八岁生日还没到。
而且最後是他推开我,逃出浴室,就是所谓的「羞奔」。
再度回来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换好乾净衣物,手里也拿着一套我的换洗衣物,估计是跟我妈拿的,妈妈总是会有一堆备用品。
「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就跑走,怕犯法是不是?」
「嗯。」他一边傻笑一边点头。
「我是要跟你讲……」我把他的耳朵扯近,悄声说:「惠美那个孩子的爸,很快就会知道孩子是他的,虽然不一定会给惠美名分,但孩子绝对不会由你来养,所以这个婚……应该是结不成。」
他缩了缩肩膀,还在傻笑。
「你有在听吗?」
「有、有啦!」
「你只要装作不知道,对方就会派黑道过来破坏婚礼。」
「什麽?」听到黑道两个字他有些惊恐,大概在想像枪战了吧。
「怕什麽,又不是你抢老大的女人,是老大的女人硬上……」
「不准再说那两个字!」他摀住我的嘴,蹙眉告诫。
「反正……保全会保护你。」我拍拍他的肩。
「嗯。」他坐在床缘,又拿起那张卡片看了好一阵子。
Dear孟皓:
对我而言你就像天使,为了跟我拉近距离,甚至愿意先拿下翅膀,陪我走一段原本不需要经过的路。
沿途风景即便与你的天堂不同,你依然可以赞叹荒芜是一种广阔,当我偶然回头,你总是挂着真挚的笑容。
好像……你的天堂无所不在,无关乎华美装饰或是浩大规模。
但是,十八岁生日这天,我想把翅膀还给你,让你飞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我会一直在这里看着你,只要你想回来,我都会在。
王勤勤
他把那张卡片好好收进信封里,锁进床头的抽屉。
「是不是觉得我文采过人?」我搭着他的肩,扬笑探问。
「哪有自己说自己文采过人。」
「你什麽时候看到这张卡片?」
「那天下午管家说你去打工之後就看到了,所以我以为晚上来我房间的人是你……」
「我有去啊,只是晚了一步,不然你应该会因为被送进医院上新闻,不会是因为奉子成婚上新闻。」
「……为什麽是被送进医院?」
「当然是被我踢下床受伤的。」
「……。」他似笑非笑的靠过来蹭脸:「你真的会那麽狠心吗?」
「你说呢?」我挑挑眉,缓缓收紧拳头,微笑说:「有感觉到蛋蛋的哀伤吗?」
「你真的是……很黄、很暴力!一点也不像要考美术系的女生!」
「谁规定喜欢画画的人不能很黄、很暴力?」我摆摆手,打了呵欠:「我明天还要上课,不像你可以请什麽婚假,我要睡了。」
「你会搬回来吗?」
「不会。」他为此沉默一阵,我只好再补一句:「事情解决之後才会。」
「这是你答应我的,要说到做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