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公车之後，我们俩坐在一起，他才终於打破沉默：「抱歉，我好像常常让你哑口无言。」
「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急着想要否认，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把话说到一半，声音就噎在喉咙。
「是因为你不够信任我，但这也是我的问题。」坐在靠窗位子的他，撑着头，看向了窗外，语气又变得与平常一样，「是我太急着想要介入。」
「……颜以冬？」我听不懂他话的意思，疑惑地开口。
「回你家的车也是这个这号这方向的对吧？坐回你家去吧，我送你回去。」
冬天的夜晚很快就来了，刚上车时天色明明是橙色的，但是到家时，天色却黑了。他与我在同一站下车，随着我的脚步走着，我们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又是一次的沉默。
过去的我，是不是也一直都是这样呢？老是沉默、老是逃避，一切过了就当算了，总是不愿去面对那些自己不擅长面对的事。
也许这都不能怪罪其他人，正是因为这样的个性，我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应该得更加坦白，变得更加坦率才对。
我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喊了他的名字，「颜以冬……」
在昏暗的街道下，只有路灯的光芒洒下，才让我们能看清彼此的脸。他不再笑了，又变回了平常那张，没有笑容的表情。
「我……真心把你当作朋友，还有向暖……我都……」明明想把话给说清楚，但是说话不停结巴，让我心急了起来。
见我如此，他并没有怪罪我，只是又勾起嘴角，对我说：「我知道。」
我低下了双眼，不晓得能再接什麽话下去，就又听见他淡淡说：「回家吧，如果可以，我送你到门口吧。」
「好、好……」我点了点头，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心里想的，是还能够对他说些什麽。回家的路程好像比平常还要长般的，总觉得自己走了好几里的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到家。到了家门口，我便转身对颜以冬说：「就这儿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用客气，今天好好休息，走了那麽多路也累了吧。」
「倒是还好……那个，你也好好休息，明天要去参加数学比赛对吧？你要加油啊……望你抱个好名次。」觉得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呼吸都乱了。我捏着自己的手指，表面故作镇定地对他说。
「有你这加油，我还能不尽力一些吗？」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我的头顶上揉了揉，又接着说：「谢谢你，墨子寒。」
那声音又轻又柔，能够感受得到他的喜悦。对视了一秒钟的时间，不只是我，他也收了眼神，气氛变得异常尴尬，我甚至不知道该怎麽解释，为什麽会出现这样的氛围。
明明没想着曾向暖的话，明明在最一开始也不觉怎麽样……
又说了一声再见，我打开了大门，快速地往里头走，然後关上了门，站在玄关好一段时间，才脱下鞋子进到屋里去。
所以到底是什麽呢……那样的气氛，好像从没碰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