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叶羽晴愣了一秒，垂下眼神拿过我放在桌上的饰品盒，没有多说什麽。
突然忆起陈年往事，我不禁担心起会不会踩到雷，毕竟当年梁天翔跟叶羽晴之间究竟发生了什麽，她不想说我也就没过问，只知道梁天翔说是因为家庭因素转学，而他们似乎在那之前就分手了。
我一直认为像叶羽晴这样不太会聊心事、不会主动提起太多事的女孩子，默默的陪在一旁就足够了，更别说她身边的位子已经有人了，不会、也不该有我在。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的决定，让我其实不怎麽了解她，推测再多也不见得对，想做点什麽的心思最後也因为怕会错意或帮倒忙而选择沉默。
只告诉她，只要她需要的话，我都在。
「上次拍摄发现委托人是我有吓到吗？」不想让空气就这样尴尬的凝结住也不想劈头就问叶羽晴这几年近况，我选择问了上次没问出来的问题。
「......我知道你在当饰品设计师，但我没想到会接到你们工作室的委托，还是你负责的。」她慢条斯理的收起饰品盒後犹豫了两秒才开口。
这回答让我窃喜了下，明明我有加高中同学的脸书早就弃用，後来办的Instagram也没加多少老同学，叶羽晴居然知道我当了饰品设计师。
「我也没想到会是你。」我苦笑着在心里自问起怎麽不知道她在做兼职的摄影师。
店员送来了饮料，叶羽晴抓着杯子用吸管把冰块搅得喀喀作响，似乎做了点决心才抬起头。
「是说今天另一个女孩子也是工作室的人？」叶羽晴对上我的眼一瞬，又移开眼神开了别的话题。
「对，她们两个都是设计师，算是被老板指派来充当模特儿的。那你今天的助手先生又是甚麽来头？」听她问起这事，我忍不住也问了在外面讲电话的那位仁兄，但话出口後只想撞墙，这有点像互相质问的情侣的对话是怎麽回事？
「同事，也喜欢摄影的同事，羽翔在学校的时候我偶尔会找洛子航帮忙，就分点委托费这样。」叶羽晴这次倒是很快就回答，是怕被误会？
「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找我，摄影我大学的时候有学过一点，打光应该是没问题。」我不抱希望的笑着毛遂自荐了下，当作是讲个场面话，没想到她却拿起手机滑了滑。
「你的LINE还是旧的那只吗？真的能找你帮忙？」
「呃，对我没换。我是认真的，真的能找我。」没想到她会问起联络方式，之前联络是用她在部落格提供的电子邮件联络上的，公事用电子邮件正常，叶羽晴居然还问比较私人使用的帐号，这是有要聊别当意思？
但，她最讨厌的，不就是依赖别人？这次居然对对我这个被拒绝依赖好几次的人确认是不是真的可以帮。
......我可以自作多情一下下吗？就算只是基於高中时的友情也好。
叶羽晴没有抬头，似乎是在手机上确认好帐号，才拿起桌上的饮料默默喝着。
「那到时候再谈抽几成。对了，小敏跟宋益的婚礼你有要去吗？」她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以前的自己不会做的事，很快补上一句话就又换了话题。
我这才从小小的自作多情里抽身，逼自己专注在对话，识相的不再停留在上个对话。
「啊，宋益有寄喜帖给我不过我还没回覆。你要去？」那两人从高中交往到现在，前阵子收到喜帖时我还挺感慨，怎麽认识的人一个个都结婚了？
「要，小敏的婚礼当然会去。」
「嗯？谁要结婚啦？设计师先生要结婚了吗？」另一个声音在我组织话语的时候冒了出来，助手先生回来了。
他很自然的在叶羽晴旁边坐下，示意她帮忙拿张卫生纸的小动作马上有回应，似乎有一定的默契，看得我内心微微一酸，只能提醒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不是我啦，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是高中同学要结婚。」我叹了口气回道，喝了口红茶试图平衡那阵酸涩。
「不好意思，茄汁海鲜义大利面是哪位的呢？」
「哦？原来你们是高中同学？那不错啊一起回高雄一趟顺便当开同学会？」助手先生向店员抬手示意同时随口说道，注意力转移到刚上桌的食物去了。
「……」
「……」助手先生说的很随意，倒是我们两个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会卡住。
直到我们的餐也来了後我才找回声音。
「……到时候要我载你吗？老家有机车可以让我骑。」我边卷着面条边问。
「……好啊。」叶羽晴咬着吸管，顿了一秒才给我答案，不过这答案让我又小小惊喜了一次。
她这几年终於学会不再固执的只靠自己，会稍微依赖人了吗？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一震，我瞥了萤幕一眼後硬是吞下本来还想再说的话。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老板想跟你长期合作，有兴趣吗？」小枫姊用LINE提醒我要跟摄影师讲合作的事，顾着好好说话都忘记公事了。
「长期合作？大概多久需要拍一次？」叶羽晴放下叉子，有点惊讶不过还是问了细节。
「喔？跟现在蛮热的工作室合作也不错啊！」助手先生好像挺高兴听到这个消息，转头看着身旁的夥伴。
「这都可以谈，改天有空能来工作室一趟吗？可以直接跟老板谈。」瞥了助手先生一眼，我偷偷希望拍我们的案子叶羽晴会找我当助手，不然不就在增加他们下班後见面的机会了？
「好，之前再约时间过去。」她脸上的表情添上了些雀跃，久违的看到她笑，心中的杂七杂八思绪顿时全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