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不喜欢他了。』
打开聊天室的刹那,我突然发现他的名字,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滚轮转动了几圈,原来一个礼拜的时间,有些感情可以被洗得如此彻底。
从前只要一天没传讯息就浑身不对劲,他的名字时常在视窗最上头。
突然忘了为何从前总有好多事情与他分享,总是一股脑的传讯息给他。
王轩宇说,他不喜欢这样,因为这样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很需要他。
记得那时我说,我是真的需要他。
如今,留言依旧停留在他调侃我看完电影的模样。
也许前两天是气得已读不回,但至今我是真的不知道要传些什麽。
删除了被我改了又改、长得惨不忍睹又很脑残的昵称,视窗颜色回到最初的青,就连表情符号都回到了我最讨厌的赞。
一切好像回到最初,却还是没有回到原点。
—『变回来了!』不知何地,这次他特别神速的已读了讯息。
我没有回覆,默默的隐藏起对话,不再让自己有机会想起。
很想放下他,一直以来都是。
但是因为放下太难了,所以我才害怕自己的那份喜欢死灰复燃。
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变成这样的。
所以如今,不过是回到了该有的位置,仅此而已。
—『真的?』
—『嗯,我跟他一个礼拜没聊天了。』
不是故意,只是最近没了那份一定要传讯息给他的习惯和心情。
其实不喜欢他也没什麽不好,至少我还没受伤,就已经渐渐放下。
反正我们一直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这样,很好。
真的,很好。
不用再去在意谁的眼光,对於我和他;
不用再去顾虑他的心意,心中的那种无力感似乎就这麽消失。
没有尴尬,我们还是可以回到以前,互相开着彼此的玩笑。
—『明天要暑辅欸。』
—『我还在收行李。』
—『你是去哪里?』
—『今天晚上要去日本。』
除了那份感情,一切都没变。
也许是生活中琐碎的小事,也许是我又看到了哪个帅哥,或是嘲笑他永远把不到妹。
平淡无奇,好久好久以後可能就会忘记,不过那都没关系。
此刻,就这样好好的过着彼此的生活,那就够了。
他去了日本,而我还是会偷偷得算着他那里的时间。
我好像还没完全放下,但我知道、会的。
—『想不想看东京铁塔下的直播?』
—『有帅哥吗?』我花痴本性依旧。
—『举目所见都是大叔。』
尽管知道他看不见,萤幕前的我还是惯性的翻了个白眼。
不过以前国文真的很烂的他,好像在我纠正了一年之後,终於进步了一点。
—『是你眼里只有大叔,还是真的只有大叔?』
—『什麽我眼里只有大叔阿!』我笑。调侃他,我始终乐此不疲。
其实他很好,这是在一段时间过後,身边的人告诉我的。
他的好,其实我再清楚不过了。
除了外贸协会要求的长向身材,其实该有的温柔体贴幽默,他一项都没有少(?!)。
凭良心说,他真的太好了,论内在而言。
如果他的躯壳换成蔡徐坤的模样,我想我一定会霸气外露的跟他说一句话,
「跟我在一起吧!」(?!)
仔细回忆起来。虽然只有一年的时间,但我花在他身上的心思,似乎早已超过一年份。
圣诞节的手绘卡片,跨年那张不堪回首的丑照,费尽千辛万苦得到的萤光棒,家政课用剩下的材料毡成的吊饰,还有同样是家政课,自己明明想吃的要命却还是留给他的布丁。
记得当时自残的那天,他看到我的手,没有问我为什麽,只摊开手背,「我以前都割这里,超变态的。」
我不需要安慰,因为安慰过後一切依旧没有解决。
但他的那句话,默默的安抚到我着急、却难过的心。
我还是会笑着他交不到女朋友,而他也总会嫌我太花痴。
兴许本来就该只是这样子的,所以我们在此分道扬镳。
尽管他不再是班上的理化老师,尽管距离遥远却还是留着窝在办公室的习惯,尽管在彼此生命中少了一点出场机会,尽管今後某天不再记得对方的脸。
那,又如何?
我,会好好的。
所以,他也会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