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奶奶啊！可总算是给我找到你了啊！」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早上七点半，一早就接到林大小姐打来的电话。
「怎麽了吗？」我自动忽略林芷那夸张的江湖语气，平淡的回话。
看来这个暑假她没少看几本武侠小说啊。
「我的天啊！杨大小姐，一整个暑假不见人影，你你...你该不会...飞去泰国变性啦？」
「......」对於她这种满是脑洞的问题，我真心不想回答。
「喂！睡着啦？」林芷在电话另一头一声大喊。
「找我什麽事？」刚失恋，我实在没有心情陪她开玩笑。
「火气这麽大？早餐吃炸药啦？还是亲戚来啦？」面对我的淡定与无视，林芷依然故我的调侃着。
「很可惜，都没有！快点，说！重！点！」我的耐性直线下降。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也不检讨一下，自毕业那天你就成了失踪人口，就连说好的毕业晚会你都不来，暑假也一通电话都打不通，讯息也不读，脸书也没消没息的，姊妹就是这样当的？」
「我.....抱歉，出了一些事。」面对林芷的指责，我有些愧疚的低声回应。
「你到底怎麽啦？声音听起来好虚弱，活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似的。」
虽然语句都是玩笑，但我听得出来林芷是在担心我。
「没事啦！我身体好得很！」
「你少来，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啊！你知不知道我跟敏惠都快担心死你了！电话都快打爆了都还找不到你人！要不是班导告诉我你老家电话，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给我躲到老家去了！」
林芷的语气中藏着满满的埋怨与担心。
「班导？怎麽了吗？发生什麽事了？」
「你还好意思问！一个国三考生，填报高中志愿的时间都要过了，你心里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前途啊杨小姐？」
「啊！对齁...我都忘了这件事了，最近日子过得太快、太浑噩了...」我带着无奈的口气说着。
「你啊！到底是发生什麽事了？」
「我...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反正都过了，我已经没事的。」
「没事？你说没事？你这种声音叫做没事？」
「......」
林芷虽然人疯癫疯癫的，但却是我们三个里面最细心、察觉力最高的那个。
「....是因为...王宇彻吧？」
听到这三个字，我的胸口又开始剧烈的跳起来，跳动中还隐隐感觉的到那一丝丝的抽痛。
又来了，夜里反反覆覆出现的那种痛苦彷佛又再次向我袭来。
「呵呵，干嘛突然提起他？」我轻笑一声，试图掩盖胸口传来的疼痛。
「杨语曦你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听，想哭就大声哭出来，怕什麽？你不是躲回老家了吗？」
「......」
「语曦，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和王宇彻发生了什麽事？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麽突然渐行渐远，但是我知道你一直在为他难过，包括现在。这些日子以来，能让你这麽失心落魄的人也就只有他。」
「.......」被林芷这麽一说，让我顿时答不出半字半语。
「语曦，承认吧，别逃避了....你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是王宇彻了？」
我听着林芷的那番话，有些惊讶的开口问，「你说『已经』是...什麽意思？」
「我跟敏惠早就看得出来你喜欢王宇彻，所以你就别再瞒着我们独自硬撑着承受了，好吗？」林芷温柔的说着，语气之中传递一种温暖的力量。
「为什麽你们没有告诉我？」我下意识的问。
如果我早点发觉，如果她们有告诉我，那我和他现在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虽然我知道我这问题很傻、很任性也很为难林芷，虽然这个问题早就没有任何意义，可我却还是开口问了。
或许是因为我不想失去这场还没开始就结束的初恋，不想失去自己第一次这麽喜欢的一个人。
我没有怪罪任何人，我想我责怪的只是我自己。
我第一次如此讨厌这样的自己，这样後知後觉错失一切的自己。
「因为初恋对女人来说是很重要的，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只有自己发现了那份爱，才会是最深刻的美好。所以我们没有告诉你，是希望你能亲自拥有这份美好...如果，因为我们让你受伤了，我很抱歉...」
林芷道歉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我的耳里，轻易地就打破我所有的伪装。
「呜呜...小芷...对不起...不是你们的错，是我自己的错，我一直都知道是我自己的错....呜...所以...所以才会和他错过的...呜呜...」
我在电话的另一天崩溃大哭着，哽咽着把话说完。
那是既王宇彻生日那一天後，久违的逞强溃堤了。
那天早晨，林芷静静地听着我哭了好久。
＊
「不会吧？你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了？」我猛地关上我的笔电，不可置信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对面女孩精致的小脸，渴求她赶紧开口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而女孩看了我一眼，便将视线转向杯里的咖啡。
「我也曾问过自己，如果最後都是差不多的结局，那麽是不是就在那个当下分开会比较好？」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双手扶着杯缘，悄悄地露出一抹苦笑後又再淡淡说起...
「可是每当我这麽想的时候，答案却总是否定的。而我一点也不觉得後悔....即使只是十天半个月，即使只是多个几分钟或是多个几秒钟，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我也心甘情愿...」
「等等！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那时候的你们并没有不明不白的错过彼此？」听完杨语曦的话，我激动的问着。
她轻笑，摇摇头，凝视窗外，淡淡地说，「幸好那时侯的我们，身边都有个鸡婆的人在帮我们谈恋爱。」
原本还想顺便开口问她最後到底去了哪所高中，但我还是没有开口问她，而是翻开笔电敲起键盘，继续听着杨语曦说起後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