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在耳畔旁呓语,破碎光点自窗棂隙缝中洒落。半梦半醒之间,模糊倩影翩翩,看不清,勾不着。
黛眉轻蹙,挥了挥玉手似是撵走睡意,奈何是徒劳无功。忍着头昏脑胀的不适,她想起身却又被人按下。
醉意尚未退,无力感又再次蔓延全身。意识消失之前,依稀听见一阵细语,接着额前一阵冰凉。
……好舒服。
曹尤熙!
「……」是谁在呼唤我?
曹尤熙!
「唔、嗯……」会是错觉吗?
「小熙!」
半眼微睁,黑洞般的深不见底的瞳孔逐渐恢复神采,她张了口却因口乾舌燥迟迟发不出半点声。
「先喝点水。」谢芷涵早已端着温水递到她面前,「真是的,都感冒了还喝这麽多酒。」
「……感冒?」
「是啊。」她走到床沿,前额轻轻碰了下曹尤熙,「我记得你这人很浅眠,但你今天似乎睡得很熟。因为我醒来时还不小心摸到……」
「摸到?」曹尤熙眨眨眼,一脸懵地望着她刮鼻挠耳,似乎还有些别扭。
「就、就一个不小心摸到……」谢芷涵的耳根子都红透了,迟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你的……胸部。」
「……」一时没反应过来,曹尤熙歪着头不以为然,「我们不都碰过了吗?有什麽好害羞的?」
「你没穿……」谢芷函抹脸。
一阵错愕电光石火般窜入思绪,她倒抽一口气,惊声尖叫,「X!我没穿内衣!」
「……对、对不起。」她仍抹脸。
「天哪。」曹尤熙不敢相信自己被偷袭时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如果今天不是芷涵而是别人的话……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脱口而出,「幸好是你。」
「蛤?!」
「不、不,我是说要是被别人摸胸的话,我可能呃……」
「你脑袋是不是烧坏了?」谢芷函狐疑地伸手摸了摸她脸庞,就在这时──
──喀啦。
「喂喂,一大早在吵什麽啊?」曹莞婷拉开门满脸写上不耐烦三个大字,却惊见谢芷涵的手摆在自家姐姐的脸上,而姐姐更是一脸惊恐地抱胸。「你们在干嘛?」
「她、她好像发烧了。」
「我才没有!」
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笑意,曹莞婷用暧昧不明的眼神打量着眼前两人,「芷函姐,你侵犯我姐喔?」
「「才、才没有!」」异口同声。
「是这样吗~」瞧曹莞婷笑得花枝乱颤,这误会大概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两人对视,又双双避开。
唉……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你等等要去上班吧?」
「不用,我辞职了,因为要养病。」
「这、这样啊……」谢芷函随口一提想打破这尴尬氛围,不料才一句话又没了下文,她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喂。」曹尤熙轻唤她,却没如以往直视着她。
她随声源望向曹尤熙,逆光的背影使她浑身一震,长发及腰却盖不住睡衣下微微露出的雪白香肩,突如其来的悸动隐隐拉扯着心脏,让她一时失了神。
我怎麽以前都没察觉,小熙的身形,好美。
「干嘛不说话?」曹尤熙转过身。
「怎、怎麽了?」她赶紧应。
「你觉得,我的胸部摸起来怎麽样?」
「噗、咳嗯……」谢芷函抽了抽嘴角,「你问这什麽问题?」
她耸耸肩,「不免强你回答,木头。」
「什麽?」谢芷函的情商堪忧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她并不意外心上人会有这种反应。「所以我的胸部到底摸起来怎麽样?」
「就软软的啊。」
「……」
谢芷函怯怜怜的模样还真让人无法对她火大。
到底是为什麽会爱上她,曹尤熙直到现在仍匪夷所思。
套句曹莞婷的话,这可是一团世纪之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