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尘跟着他出去，雨已转小，他们两个各撑一把伞，一前一後走着。
「你想吃什麽？」
「都可以啊！你想吃什麽？」现在只要能吃饱，吃什麽她都觉得很好。
「饭？面？」
「看你啊。」她笑着看他背影一眼。
踩在雨中，他转头看她。梁尘专注地看着脚下想躲过每一处积水。
他们在离学校不远的饭馆用餐，各点了饭，中间几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说到关於吃饭的话题，她可以滔滔不绝，她说她不爱吃鱼，因为讨厌鱼刺，他说他很会挑鱼刺，整条鱼吃完的时候鱼骨头还可以是整整齐齐的，有一次在日本旅行，店老板收盘子的时候还称赞过他很会吃鱼。梁尘听了觉得很不可思议，可惜这里没有鱼，否则她一定会要求他示范。
吃到一半陆岳声的朋友来了电话，让他赶紧过去陪酒。
『快点快点老地方，我们等你，赶快过来——』
店老板忽然走过来，给梁尘添茶。她很有礼貌地说了谢谢，电话那头耳朵好，立刻起哄。
『谁谁谁是谁？说！从实招来饶你不死！』
陆岳声捏着电话，看梁尘一眼，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也回看陆岳声。
『你老婆的学生，她让我帮她一些事。』
『把她一起带过来啊！成天在研究室里面有什麽意思呢？让她来，我请客！』
吴可宁也凑近电话喊着：『让她来！叫她来陪老师喝酒！不然我——』
陆岳声没等他们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梁尘刚刚在旁边只听见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兴奋，不知道他们在讲什麽。
要带她去吗？他心里浮出这个疑问，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梁尘见他不说话，继续低头吃自己的饭。
「去过酒吧吗？」他在心里算她的年纪。光看脸很容易以为她只是高中生，顶多刚上大学。
「去过啊！大一大二的时候满常跟同学去，听歌什麽的。」她点头。
「等一下有什麽事吗？」
「我？」她想了几秒，「回宿舍吧！」
「你想去酒吧吗？我朋友开的，他们在那，还有你吴老师。」
她听到吴老师起先吓一跳，迟疑地看着他。
「老师也让你去。去吗？」
她抿嘴，想了想说：「去。」
吃饱饭，梁尘跟着陆岳声上车到他说的那家酒吧。那店在小巷子里，很隐密，路上也不热闹，她站在门口听见里头流淌出阵阵令人陶醉的爵士乐，歌声悠悠传出来。
他领着她进去，店不大，一眼望过去整间店就看完了。今晚只有三桌客人，吧台边是吴老师一群人，在那里和台里的人聊天。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梁尘走向吧台，站在吴老师旁边。
「你们来啦！」她热情地把梁尘拉过去坐在自己旁边。
「你们今天在一起啊？」这话说得让她浮想联翩。
梁尘结巴解释，「刚好遇到，就、讨论了一下事情。」她怎麽觉得心虚？
「欸！陆岳声你有没有把她教好啊？没教好小心我用鞭子抽你！」吴可宁探头看着在其他男人堆里拿着水杯的陆岳声。
陆岳声无奈地看她一眼。旁边吴可宁的老公王晋东笑着问梁尘，「小妹妹，今年几岁呀？」
梁尘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吴可宁赶快伸出手来在空中挥了挥，「这位是我先生。」
「师丈好，我叫梁尘，今、今年二十三。」
王晋东心里算，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对陆岳声说：「差六岁呀？」
陆岳声又白他一眼，要他不要闹。他点了一杯GinTonic送到桌上，在手上看了看并没有喝。
「要喝什麽？老师请客。」吴可宁向她介绍这店是他们共同朋友开的。
「我不太会喝酒。」
吴可宁帮她点了一杯SeaBreeze，「这个酒精很低，好喝。」
她礼貌性地浅浅啜一口，真的满好喝的，很像果汁，不过她还是不太敢碰。
王晋东聊天喜欢东拉西扯，是非常会交际的那种人。他问梁尘要不要赚外快，陆岳声那个组最近应该很缺人，可以过去打工。
吴可宁拉着梁尘说她缺TA，要预订她的下学期。
梁尘觉得都是学习的好机会，很开心地答应了，王晋东还让梁尘报出手机号码，让陆岳声记下来，回头如果有需要就找她去上工。
陆岳声用犀利的眼神深深看她一眼，在嘈杂的人声中，慢慢用手机记下她的号码，按了拨出键，她的手机传出悠扬铃声。
「工读生的工作不会太复杂，尽量不影响你学业。」王晋东说。
「哈哈！他很会压榨员工的，陆岳声的话我就不知道了。」吴可宁笑着说。
她听到旁边的王晋东在说他们之间的谁失恋了，她看见他们说的那个人桌上已经好几个空酒杯。陆岳声搭着他的肩拍了拍也劝了他几句。旁边桌子正好有个长发女人和朋友在听歌闲聊，背影看上去很不错，王晋东怂恿他去向她搭讪，认识认识也没什麽不好。
那人藉着酒胆真的去了。王晋东拉着撑着头听歌沉默的陆岳声坐到另一桌去，两个人几句话越聊表情越来越严肃。
她回头看他们，就听见吴可宁对她说：「我们在读博的时候陆岳声是硕二生，因为一个跨系计划认识的。後来我老公公司草创期，他成为我老公公司的股东，最近打算自己负责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