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後宮真煩傳 — 【六十三】感情,隨時打包

在旅馆过了一夜後,隔天中午搭车返回布罗利市,回家後他疲惫地立即开始准备打包行囊,到了晚上要睡觉时他来找她。

临别前两人都觉得该有许多话要说,但又不知道该说什麽,最後还是由他破题,「我回去後不会消失的,我会保持联络的,回台後就联络你。」

他竟然会认为她会担心他会与她失联,但两人之间没有承诺的关系,的确就是有这麽脆弱。

「我们分隔两地,很难维持,你也不知道要在美国待几年,所以......嗯,就这样了。」

他连「分手」这两字都讲不出口,但他们到底有没有交往过也很难定义。

「嗯......我们算是有交往过吗?」如今才问这问题是有点晚有点傻,但当初她根本不敢问。

「当然啊。」

除了当初没有承诺而让她感到不太踏实之外,还有一个会让她觉得这段感情并不稳固的一点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在交往。

她跟蓝杉交往即使想告诉人,也因为是网恋所以没有人相信她正在交往,等同於无人知晓。过去她跟阿冲交往时,是阿冲兴奋地大张旗鼓宣告,但她从未告知她的朋友中不认识阿冲的人,只因为她内心不认可,一开始就不认为两人会长久交往,所以不愿告诉任何人,省得以後分手了还要被盘问,越少人知道到了分手时越轻松。

跟佛莱迪交往时更不用说了,两造都是边劈腿边跟对方交往,即使跟各自的伴侣都分手了,还是见不得光,此外她也一样不认同这段感情,也希望到时分手时很省事能速战速决无後顾之忧,所以知道的人一手都数得完。跟艾德瑟的话,他没说但她想应该跟她一样,觉得他都无法确定是否能留下来念书,可能迟早会分离会走到这一天,那一开始就别向任何人交代,以免日後还要多加向人解释。

省事省事太省事,到了要分开时果然很省事,两人之间知道就好,就像早先看到他打包,行囊三两下就塞回行李箱,好像随时都能离去。

除了蓝杉外,跟其他三人交往时,从未想过要告诉任何人,但自己从未想过为什麽不像别人一样大张旗鼓欢欣告知自己正在交往中,现在她明白了,是因为自己打从一开始就不会有结果,所以才放下行囊,就随时做好必须要打包行囊离开上路的准备,是她注定漂流,注定要颠沛流离。

回首前尘,自己可以从第一段开始每段感情都是地下情,甚至有不少朋友从头到尾不知道她有跟人交往过,连续四段感情皆如此,她自认自己也是感情界在省事功夫上的奇葩了。

「遇到你之前,我有六、七年都没有谈恋爱了,在那之前我只有在大学时交过一个。」

「我也差不多。」以她认可的感情来看,从蓝杉算起,的确也蹉跎了六、七年。

「我在台湾工作时,我妈为我安排过几次相亲,公司也有些女生喜欢我,客户也是,我可是有个称号叫做师奶杀手呢。」

「那你就回去继续杀师奶好了,我还没到那个年纪。」

「你不会是吃醋吧?」

「当然并没有。」

两人一笑。

「我觉得跟你相遇很难得,这城市里几乎没有华人,更不要说台湾人,我却来到了这里。其他同学都被分配到语言中心附近的住所,只有我一个不知道为什麽被分配到这麽远的地方。我就这麽巧住进这里,会跟你在一起也就是有缘吧。」

她同意,听起来这的确是不得了的缘分。除了阿冲跟佛莱迪,她来美国这麽久,几乎没遇见其他台湾人,都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到台湾人了。当然她不是因为他也是台湾人才接近他,即使他是中国人或其他地方华裔,甚至他不是亚洲人,她想她都有可能被他宁静淡然的气息与匀称的身段吸引。

「那个......你喜欢我吗?」这个问题跟交往的问题一样,都应该要在两人做出亲密动作前问,都应该要在交往前问,现在问这个都很傻。

「喜欢是喜欢,但爱......我就不确定了。」

於是她内心隐藏的愧疚减少了,缩到心底更深的角落。

他对她说了些自己跟前女友的事,她忽然觉得今晚是很适合说出真话坦然的一晚,於是她也大致说了羽唯的事。

「所以你现在还是很喜欢他吧?」

被他这麽一问,她不得不愣愣地点头,所幸他没再问下去。

聊到凌晨时,两人最後做了一次,一边抽动着,他在喘息之间轻轻说了声,「我爱你。」

她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三个字。她对这段感情没有抱持承诺,也不是特别一定要听伴侣对她说她才会满意,但是听到的时候还是会被触动。

「我也爱你。」她的双臂勉力攀附着他光滑直挺的背以及倒三角的骨架,在他胸口喘息着回应。

听见她的回应後,他加快了冲刺的速度,最後两人努力攀上高峰後很快地平息下来。

不久後到了凌晨六点半,他看了看时间,「我的班机是八点半,阿卡莎要送我去机场,待会她就会来敲房门了。」

她点点头,最後他予她深深一吻後,悄然起身走出她的房门,她在朦胧中看着他的身影以慢动作的速度消失在房门口。

沉沉睡去後,到了早上九点她醒来,走进他的房间,果真人去楼空。这房间收拾地很彻底,放眼望去他什麽也没遗漏,除了多张床外,几乎看不出来这里多住了个人。

她坐到那床上,鼻头贴在床单上嗅闻,几乎闻不到他身上的体香。她瞥眼见到床下有个银色的物体正在闪闪发亮,捡起後发现是硬币。她将硬币拿在手中,忽然眼泪就开始滑落,一泄不止。

她边哭着边慨叹,她终究是比羽唯有情得多,泪水从她脸上苦笑的纹路滑落。

曾躺在这张床上的男人,身高比羽唯矮了3公分,体重比羽唯多了5公斤,肤色比羽唯深了一个色差,眼睛是单眼皮所以比羽唯小得多,生日只跟羽唯差两天。

个性跟羽唯是天差地远的了,说不上喜不喜欢,但感觉很舒服。

本以为只是找了跟羽唯部分条件相去不远的人来作伴,但如今真的走了,这份情感却不如自己所以为的可以云淡风轻,就这样随着他离去而消散,因为记忆仍留存在脑中。

不过,就如同以往般她只能屈服於现实。走了,就是不在,亦为不再,前後两者是无法并存的。

心里想起了一首觉得很好听但很感伤的歌曲,虽然受到了触动但刻意不想起,但此时女歌手的旋律不断地自脑中响起,已经无法遏止。

深白色二人组记忆森林

今夜的天空看不见星星但昨夜我还看见的

为什麽爱你曾经我知道

只是现在无论我怎麽样都记不得

熟悉的街道习惯的陌生想起从前的我们

无声的电影一幕幕闪过

曾经快乐过的我是谁演出的角色

我无法平静只好不断往前行

直到将你的表情忘了

要走到什麽时候才能够决定放手不再回头

要痛到什麽时候才会懂已经没有再坚持的理由

我走在一片阴郁的森林记忆无声的飘落

所有的曾经就这样踏过

碎片拼凑成一道静静离去的足迹

我无法平静路过太多的伤心

直到整个人都已经空了

要走到什麽时候才能够决定放手不再回头

要痛到什麽时候才会懂已经没有再坚持的理由

要走到什麽时候才能够决定放手不再回头

要痛到什麽时候才会懂已经没有任何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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