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故事沒有結局 — A Big Turn 人生大轉第一回

接下来的时间零星有一些小事情,包括乾爹乾妈他们有因为公务到美国一次,我去纽约跟他们吃饭、而他则是在他所谓的大六「小过年」(据说医学系在大五见习/实习医学生过後到大七实习医生之前的大六应该是整个医学系的生涯里面相对来说轻松的一年,接下来从大七的实习到毕业後开始住院医师的生活都不是人过的,所以他们会把大六那一年叫小过年)的最後一个寒假又去波士顿找了我一次,不过,因为他去找我的时间我不是放假的时间,而且最後一个学期我也准备要毕业、课业重也是一件事,再加上那时候基本上是想要留在美国工作的,起码OPT的那一年(在美国念书,毕业後有一年叫作OptionalPracticalTraining,那一年可以用学生签证在美国多待一年不需要I-20学生签证的在学证明,所以很多人会用那一年留在美国找工作或者有些公司会利用那一年先不需要帮你申请工作签证<当然如果工作表现不是很好的就有可能到期还是得乖乖地离开公司不帮你申请工作签>)要留在美国的,也开始有在准备找工作的事(当时我很多同学几乎都在圣诞节前就开始在准备了,甚至有些人在最後一个学期开始之前就已经有offer了),所以可以陪他的时间并不多,可是就在他离开美国回台湾之後不久我家就出了大事情,我爸的公司因为内部有股东挪用公款、而且盗开公司的支票还以公司的名义跟地下钱庄借钱,这种事当然不会一夕发生,只是我在那个时候才知道,我爸妈本来是叫我就留在美国不要回去了,他们当时给我的钱够我生活好一段时间,可是,我其实不是那种可以自己好好过日子然後不知道或不确定家人必须要付出多少代价的人,而且对我来讲最重要的是我的家人,所以,虽然平常学校的课业以及原本已经有找的工作该去面试该怎麽样的都还是有继续做,但我已经决定,我一毕业就要回台湾。

在美国的最後几个月,我常常处在很担心不知道家里面的实际状况是怎麽样的焦虑,财务的那部份的问题我爸妈也不可能跟我讲、也不知道他们是怎麽处理的,接着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我陆续接到一些工作的offer,当时的确也让我陷入严重的天人交战,不过,在衡量哪件事对我来说比较重要之後,我还是决定放弃可以留在美国、在当年毕业就有八万年薪的工作,捆一捆我的小包袱,在1997年的四月回到了台湾,我甚至没有参加可能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一场毕业典礼,跟我们院办申请先拿到毕业证书我就回家了;一回台湾之後,发现家里面的状况比原本我知道的还要糟糕很多很多,当时很庆幸自己作了回台湾的决定,到现在我还是认为,如果当年我没有选择回来可能会後悔一辈子,我一回台湾当然就是要开始找工作,而且因为希望可以离家近一点,所以我找工作的范围大概不会超过台南,可是………….大家可能无法想像顶着世界第一学府学士学位会有多难找工作,在以工业为主的高雄市,我原本就不预期我念的科系可以找到跟自己本业相关的工作,但是我以为起码我的英文应该是会被认为很好、而且那张毕业证书应该也可以代表我应该是个能力还不错的人,BUT!!!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大的BUT!!!不用说以为起码可以去应徵一些外商公司行政、或者是像国外业务那样的工作不太有人理我、还有公司约我过去是为了要看动物一开始就跟我说我over-qualified他们没见过念哈佛的人长什麽样就算了,我连要去应徵补习班教英文的工作都碰壁,大家先入为主的认为我待不久或者是我会要很高的薪水,「依公司规定」这种话从我的嘴里讲出去似乎完全不具说服力,补习班跟我说,他们宁愿用在高雄有名的中山大学或者是在台南有名的成功大学外文系的学生,甚至是文藻、南台、高苑(几个南部的专科)外语科或应用外语科的学生,都不「想」用我,是不「想」喔!不是不「敢」或者是其他的,那到底找我去面试干嘛啊?浪费彼此的时间不是吗?

接下来,我开始思考可能不得已还是要往台北去,或许那边对我的学历比较会见怪不怪,所以,在跟爸妈讨论过後,我先去住中和叔叔家,这次离家,已经不是那个出国念书爸妈给了两张金卡加上一大笔的汇款让我日子舒舒服服还可以很爽的到处玩耍的小公主,那时候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房子、车子、珠宝、名表等,还好,承继了爸妈那种乐观又正面的天性,生活物质上的改变倒不会真的让我们不适应到哪里去,我也开始跟人家一样要骑着50CC的小绵羊四处闯荡,後来我看到一个在应徵台大医院的约聘研究助理的工作,第一个进入脑海的就是想到他,台大医院耶!虽然他上面工作内容写先寄履历详情面议,只要求大学毕还有英语佳,但是,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丢了;隔天马上就得到回音约我过去谈,噢!要补充有一件比较好笑的事情,在那时候等於是我从美国回来已经一个半月过去了我都没跟他联络甚至不敢去BBS找他或留mail给他,已经顾不得他会不会又一声不响地冲去波士顿找我,(不过因为在从美国回来之前有写信给他说我接下来会很忙可能有段时间会没法联络,而他自己实习的日子是很忙很忙很忙<因为真的很忙所以要写三次>而且最後一个月run到最大科外科,所以当然是没有那个时间去找我),当我隔天就要去面试的前一个晚上,我打他家的电话没人接,我就打去医院请他们帮我呼叫,过了一下子还蛮快的他就接了,我还是用我一般快乐的声音说「哈罗!」听到我的声音他相当的惊讶,我当时也只简短的跟他说我人在台北问他有没有空一起吃饭?不过当晚他要值班,所以我们就约了隔天傍晚的时间。

隔天下午的面试相当顺利,是某一个计画的研究助理,最主要的工作是翻译一大堆的医学资料、分类再简报给计画的研究员以及把研究员的报告翻成英文、然後纪录,在面试的时候他们给我看了一些资料让我试着把我理解的程度当场跟面试官报告,对方显然是非常满意,他们当场就说要录取我了,在面对无数次失败的面试纪录与经验,我其实不抱任何期望,虽然,我念的系要修的课有大部分pre-medstudent(医学预科生:美国的医学院体制都是走学士後的医学系,但是有一些学校会有医学预科,这是进入医学系的其中一条途径,但是也不保证念了pre-med就一定能进医学系)修的课,所以对那些,化学、生化的东西理解还颇高,加上英文又好看的很快,他们给我的资料我大概花十分钟看完就可以概要出一些东西,他们从我的回答知道我理解的程度很高速度又快,也很开心的跟我说,我是他们目前应徵到那时候表现最好的,然後加了句「不愧是哈佛的」……anyway…工作的事情差不多就定了,他们要我可以的话隔天就开始上班,所以我面试完後就开始在弄识别证之类的事情,虽然是只有三个月的约聘,但是据说会一直延(当然应该是要表现好的话),所以整个面试比我原本预期的还要晚两个钟头才结束,本以为可以先回去换个轻便的衣服再出来,等到我离开计画办公室的时候已经五点多离我跟他约的六点只差几分钟而已了,我快速跑过去,他叫我在门诊那边的大门等他,结果我到的时候他居然已经到了,看我穿得人模人样的又再惊讶了一次。

他:哇!你今天怎麽不一样!

我:(有点不好意思拉一拉自己身上深蓝色短裙套装)嘿…秘密~

他:(有点好笑的表情看着我)O…K……

我:哈哈哈,没有啦!等一下再跟你说,我们去吃饭去吃饭我好饿!等等…你…下班了吗?(看他穿着衬衫西装裤,看不太出来有没有要再回医院)

他:昨天on-call,所以下班了…(他把我往徐州路的方向带)

我:YA!那就好!意思是我可以占用你晚上罗!等等…(我又再度停下脚步拉住他)你…没有要约女朋友吧?

他:没有……

我:我不会被追杀吧~哈哈!

他:分手了

我:啊?你们不是在一起很久了吗?

他:就…分手了……

我:最近的事?

他:嗯…一两个月了吧?

我:喔…那…你确定分了吗?

他:嗯……(他没有什麽特殊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看你要吃什麽先(带我到了一间简餐店入座後,叫我先看一下菜单)

我:你分手有很难过吗?(在我跟他都点完餐之後,好奇心杀死一只水瓶座的猫马上迫不及待地问)

他:…………

我:唉唷!快点说嘛~为什麽分手啊?

他:…………

我:吼~你知道我就很爱问这些的啦!(他是知道没错,我其实很爱问,在我出国之前就常常会问他跟他女朋友的事,一来是好奇,二来是我根本就是那种喜欢靠近火炉的,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是会有一点痛痛的,但是,就是很变态很自残的想要知道,不过他也不是每次都会回答我就是了)。

他:就…不适合吧!

我:哇咧~你们不是交往五年了吗?现在才觉得不适合?

他:三年左右而已啦

我:那也很久了啊!

他:…………後面这两年多其实就常常吵吵闹闹的(三年的感情後面两年多吵吵闹闹那不就好的时间不到一年?)

我:所以是谁切谁?

他:(他就是一脸”Idon’tunderstand“的脸,他其实非常常出现这种疑惑的表情,不过这是我有印象的第一次)

我:你提的还是她提的?

他:应该算她吧!

我:啊?这种事哪有应该算的?

他:…………

我:吼~不准不想讲啦!我想知道~快说快说~

他:她很生气地说要分手,然後我说好,接着她就更生气了…闹了好几天也闹得不小才真的分

我:所以意思是,她本来随口说说没想到你会答应,结果她不想分了,可是你也不想继续下去了这样?

他:……差不多

我:那你想要知道秘密了吗?

他:(O__O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似乎在适应我变得那麽快的情绪)好

我:嘻嘻~我明天开始要去台大医院工作唷~~今天去面试马上就录取了耶!

他:恭喜!(他认真开心的笑了还露出两颊的酒窝,要补充说明一下,他其实真的是个温温的人,不会冷冷的也不会很热,跟他的好朋友在一起也不会有那种很high的时候,不像我就是一个超级热力小太阳,他高兴的时候也通常不会很明显,不过,他通常跟我在一起聊天玩耍的时候会有那种比较明显的高兴的表情,不会有那种看得出来不高兴的时候,除了之前肥仔的事情时,也是我到此时为止唯一看过的一次)所以你怎麽会回台湾工作了?我以为你说要留在美国

我:哈哈……(其实没有很想讲那时候家里「遭逢巨变」,再加上我那种就是气死人的乐观个性<我有些朋友说我的过度乐观总是让人觉得很欠揍>所以就笑笑带过)就在美国混不下去只好捆一捆小包袱回台湾啦!

他:……(他其实应该是颇了解我,也知道我向来很爱讲的,如果不讲就真的是不想讲,他也不会push)你才不是那种会混不下去的人…

我:嘻~感谢你的肯定~不过那个辛酸血泪史就不重要了啦!

他:所以我们明天起就算同事罗?

我:是啊!你知道你们医院有一个OOO计画吗?

後来整顿饭吃下来就几乎是我一直叽叽喳喳地在讲话,好啦!公平一点,一直以来大多是这种情形,一颗爱讲话的热力小太阳就是这样的,而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已经算比平常话还要多了(那是他自己说的,他虽然不算省话一哥不过也不会很爱讲话),当时我们两个应该都很开心就又可以在一起吃吃喝喝,看夜景看海景聊天聊没完的,不过其实,那个时候他很忙、我也相当忙,但是还不至於会加班加到天荒地老那种,不太有机会一起去哪里玩耍,因为他常常星期六、日也要工作,而我呢!如果是周末的话,会在他要值班的晚上跑去他们值班室那边上BBS(不是值班室里面啦!那是让他们值班医生睡觉的地方还有…嗯…的地方<这其实是不行的喔>,在外面有OA拼起来的办公室,他们”写作业”或做正事会在那里,所以我在那边上网也不会太奇怪),他有的时候比较平静一点可能晚上只被call两次也曾经遇过一整个晚上没被Call到的,他说我是幸运女神,我有出现的时候他的值班夜晚都会比较平静,这种时候就会一边跟我聊天一边也上BBS,有的时候不平静的话一晚被call十几次也有就一直跑来跑去跑来跑去的。

话说,他跟女朋友分手後,开始有许多「异常性活动」,这要看断句断在什麽地方,不过基本上不管是「异常性」活动、或是异常「性活动」实际上大同小异;我知道他的异常性活动也是不小心被我逼问出来的,虽然心里面就有一股恼恼的情绪,可是就还是我很爱问而且一定要问到答案,还假装很大方以及很开放,後来他习惯了就我问他会答,就当跟我聊天,直到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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