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夕顏 — (6)

当顾夕颜再一次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半左右,她很讶异自己气完之後居然这麽能睡,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乾净的衣服,接着到浴室洗澡。洗好澡後她又到别墅楼上的练习室练习昨天越中杏莉给的暗器,不得不说,越中杏莉真的很厉害,这种精巧的武器使用起来一点也不困难,防弹衣也是改良过的设计,轻薄完全看不出那是一件防弹衣。

正当她心里还在赞叹越中杏莉的技术时,本人早已坐在她身後看她使用暗器。

「怎麽这麽早起来?」虽然顾夕颜是背对着越中杏莉,而越中杏莉走起路来也丝毫没有半点声响,可顾夕颜却还是察觉到越中杏莉坐在她身後。

越中杏莉一边看她发射武器,一边淡淡的说:「来看看你的武器有没有问题。」

「很方便,而且很精细的武器。」

「你是怎麽察觉到我的?」

「我的鼻子很灵敏,你身上有和段本相似的气味,只是没有那麽强烈。」

「你的鼻子真灵。」

「嗅觉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确实是。」

後来两人没有再继续说话,不一会儿段本来海穿着可爱的粉色睡衣一脸睡眼惺忪的走到越中杏莉腿上坐下。

接下来最令顾夕颜感到错愕的是,段本来海居然就这样窝在越中杏莉怀里继续睡!

就这样睡着了!

「太夸张了吧?」顾夕颜错愕的说。

越中杏莉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地说:「八成是因为发现我没有在她身边躺着,所以她没办法睡好。」说完,她深情的睇望熟睡的段本来海。

那是段本来海一人独享的温柔,也只有她才会让越中杏莉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毕竟从小,段本来海一直都没离开过越中杏莉,恐怕这种依赖感早已根深蒂固在她们两人身上了。

顾夕颜只觉得她快被闪瞎了,於是她无奈的说:「你抱她回房间继续补眠吧,她这麽会睡的一个人,你这样让她窝着四肢迟早会麻。」

「那你呢?武器还行吗?」

「可以,你赶快回去吧!」

「好,那我就先抱小海回去睡了。」

「嗯。」顾夕颜点点头,接着说:「下午的时候我会去你的实验室,有些事情……想跟你聊。」

「好。」

於是越中杏莉抱着段本来海转身离开练习室,只剩顾夕颜一个人。

她苦笑了一下,心里那股巨大的失落感就快要把她给淹没了。

收拾好东西以後,她又走回自己的房间,这时她看见手机上显示着两通未接的陌生号码,她在猜想,应该是欧阳玄月打来,於是她迅速拨打回去。

「喂?」

「颜颜,是你吗?」

「嗯。」

「我好想你哦!」

「我们也才分开不到两天而已。」顾夕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二楼阳台奔下一楼,接着慢悠悠地走到泳池旁的凉椅坐下。

「但是我真的很想你。」

「想我什麽?」

「想你的所有。」

「嗯。」顾夕颜愣愣地盯着蔚蓝的天空,她突然也想念起跟欧阳玄月的生活,大概也只有她会想念自己。

可是她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吗?

当欧阳玄月知道自己的一切时,她真的还能跟以前一样这麽喜欢自己吗?

杀手,还杀了很多人。

说不定她也和其他人一样,最後把她给抛弃了。

「那你呢?有想我吗?」

「想吃你做的布丁而已。」顾夕颜淡淡的说。

「那等你回来台湾,我马上做好几个布丁给你吃!」

「嗯。」想着欧阳玄月美丽动人的脸庞,顾夕颜嘴角不自觉地浮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颜颜。」

「嗯。怎麽了?」

「我爱你。」

「我知道。」

「你呢?爱不爱我?」

「我没有想过爱情是怎麽样的,所以我不晓得这算不算爱。」

「你有没有跟别人谈过恋爱吗?」

「没有。」

「那有暗恋对象吗?」

「只有仰慕的人,没有暗恋。」

「哦……」

「爱情是什麽样子的?」

「爱情就是你会为了对方而奋不顾身去做所有的事情,你会特别在意对方的感受,甚至是对方的一颦一笑都会牵动你的心。」

顾夕颜沉默了,难道她真的……

「还有啊,你会很渴望和对方一辈子走下去。」

「你会想跟我一辈子走下去?」

「那当然。」

「为什麽?」

「因为我爱你的温柔。」

只是因为温柔而已吗?那是不是其他女人对你温柔你也会喜欢上她?

顾夕颜又再一次的失落,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特别在意欧阳玄月的话。

「我知道了,现在我要去工作,你有事就发短信,别打电话,我有空回你。」

「好。」

挂上电话之後,顾夕颜面无表情地躺在凉椅上,她想起自己童年好多悲伤的回忆,无论是哪段,她总是被人忽略的那个人。

要她活着有什麽意义呢?

算了,等这次任务结束,她决定要暂时离开琉影,她也不可能继续待在羽,反正罗嫣的死活,就让今泉凛和唐祤霜各自凭本事决定。

迟早她们都是要正面交锋的。

「夕颜,我为姐姐昨天的气话向你道歉。」不知何时,羽生结月走到她身旁,她以为顾夕颜阴郁的表情是因为还在介意昨天的事情。

「没事,她也是在为我着想。」顾夕颜叹了一口气说。

「但是她昨天说的话是过分了点,你才刚回来,她不应该这样骂你。」

「我只是不喜欢星野和藤田来干预琉影的任务,但昨天我确实是有点公私不分。」

「我知道,因为你才刚回来,也不了解星野,加上先前藤田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要你一时之间去承认她们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其实说穿了,顾夕颜其实是嫉妒星野能有权利干预这次任务,然而她却没有说不的意见。

所以她很生气,但知道权利会使人变得贪婪,所以她很努力去克制。

顾夕颜悠悠叹了一口气说:「这次任务结束以後,我会暂时离开琉影一阵子。」

羽生结月疑惑的问:「为什麽?难道你也和糸谷一样放弃杀手身份?」

恐怕除了她以外,没人知道其实糸谷麻纪子根本不愿意当杀手,她只想替父母报仇,後来与藤田心樱坠入爱河。

况且,糸谷麻纪子也是到高中的时候才加入琉影,待了五年便离开,和她们也没有太深的感情。

只是五年间,她有两年是和顾夕颜一同待在纽约调查事情,所以和她的感情比较好。

「不。」顾夕颜摇摇头,「我喜欢这个身份,只是我想暂时离开琉影。」

「为什麽?」

「因为……」顾夕颜迟疑了一下,最後才诚实的说:「除了杀人以外,我找不到任何身为人,我存在的意义。」

「什麽意思?」羽生结月皱着眉疑惑的问。

顾夕颜苦笑了一下说:「我从来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被丢给师父照顾不是出於我的意愿,来到琉影我也是孤单一个人,你有老大陪你,段本又那麽黏越中,甚至後来星野来到琉影,我也没有任何可以反对的权利。说实在的,除了杀人可以证明是我杀的以外,我真的找不到任何一丝我存在的意义。」

「你……」羽生结月一直以为顾夕颜一直不爱说话是因为性格,然而事实上是因为她从来不知道说出来以後,能改变什麽。

顾夕颜别过头继续说:「有的时候我特别不甘心,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麽,凭什麽我没有决定自己的权利,所以,离开琉影是我决定为自己做的事情。」

她想要到外头,寻找除了杀人以外,她活着的意义。

没了杀戮的自己……会是什麽样子的?

「我很抱歉……一直以为你来到琉影是快乐的,没想到你是这麽孤寂……」羽生结月歉疚的说。

「没事,我只是有的时候很寂寞而已。」然而,在说出这句话时,她的脑海闪过欧阳玄月的笑容。她接着说:「况且,还有一个人等我回去吃她亲手做的甜点。」

「谁?」

「一个很喜欢我的人。」

「天哪!夕颜你有喜欢的人?」

「我还没跟她在一起。」

「但你喜欢她吗?」

「喜欢。」

「那为什麽不跟她在一起?」

「这次任务这麽危险,甚至连我都不能保证能不能好好活着回来……」我又怎麽能保证能给她她想要的生活?

况且,她也不知道我是杀手。

「那对你来说……我们对你好不好?」

「很好,只是有的时候,因为存在感太低,被你们忽略了。」顾夕颜苦笑了一下。

「那你还会回来琉影吗?」

「会,再怎麽说这都是我的家,但我不晓得会离开多久,但最後我一定会回来的。」

「那就好,希望到时候,你能追寻到你的幸福。」

「嗯。」

明天,就要上战场了呢……

回到别墅,顾夕颜和羽生结月看见今泉凛和星野纯夏待在客厅里,顾夕颜的表情微微一沉,一旁的羽生结月没说什麽,迳自将她拉回自己的房间。

「不想看到我姐她们就不看,反正在她眼里只有星野一人而已。」羽生结月无所谓的说。

「她为什麽会这麽爱她?」顾夕颜不解的问。

「大概是因为历经过太多挣扎吧。」

「挣扎?」

「你也知道我姐身负重任,星野的身份在国际上也算是个大人物,虽然不知道她们是为什麽在一起,也不晓得是为什麽而分开,但是她们错过彼此十四年了。」

「所以老大十六岁就遇上了星野?」

「嗯,那时候你才刚回到顾家,所以你才不晓得发生了什麽。」

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两人,一蹉跎便是十几年,这十多年来,靠得的什麽才能坚守这份爱情?

那她跟欧阳玄月呢?是不是也要经历这样的折磨才能在一起?

或者是说,她们根本不会有结果。

顾夕颜不再说话,也不愿再想下去。她只是静静和羽生结月坐在床上一起看电视,不一会儿她便靠在羽生结月肩上睡着了。

察觉到顾夕颜睡着了,羽生结月一手搂着顾夕颜,另一只手拉起棉被盖在两人身上。

她知道顾夕颜睡眠品质向来就不好,也不敢随意惊扰她,任凭她靠在自己怀里睡去。

她静静地凝视顾夕颜睡着的脸庞,没多久,她也抵不住睡意而跟着睡着。

待两人睡醒,已经是下午的事情,然而她们俩到现在一餐也都没吃,於是顾夕颜无奈的说:「我肚子饿了。」

「那我去做点吃的,你想吃什麽?」

「都行,不要洗起来太麻烦的。」

「洗起来太麻烦的?」

「我讨厌洗碗。」

羽生结月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说:「你放心,碗我来洗,你想吃什麽尽管说。」

「都行,我不挑食。」

「那我做一盘奶油鲑鱼义大利面行吗?」

「可以,好了的时候再叫我,我要去越中的实验室谈事情。」

「好。」

顾夕颜走到越中杏莉的实验室里,这时段本来海正窝在越中杏莉怀里看她画设计图。

顾夕颜轻咳一声,接着说:「我说,妹控你也真是够了,这样你也能好好画设计图啊?」

越中杏莉愣了一下,想都没想的就回:「能啊,从小到大小海都是这样,我也没觉得很困扰。」

「我就喜欢缠着杏莉,杏莉也不讨厌啊。」说完,段本来海还亲了一下越中杏莉脸上的面具。

顾夕颜後退一步,接着说:「段本你够了啦!我现在有事情想跟越中聊,恐怕不方便让你听。」

「哦。」段本来海很乾脆地离开越中杏莉的怀里,接着走向实验室门口说:「聊完记得把莉莉还我,我先去研发新的毒香水喽。」

「嗯。」

待段本来海离开後,顾夕颜忧心忡忡的问:「你跟她……」

「好姐妹而已。」越中杏莉淡然的说,很显然,她不想厘清她跟段本来海之间的关系。

谁都知道,段本来海有男朋友,可她跟越中杏莉之间,却又是如此地暧昧不明。

「嗯。」

「找我有什麽事吗?」

「想请你帮我把老大安装在我这把匕首上的追踪器给拿掉。」说完,她将自己的随身武器递给越中杏莉。

「你是怎麽发现的?」

「猜到的。」

「猜到的?」

「她不可能知道我突然一声不响的消失却不找我。」

「既然这样,为什麽要拆掉?」

「只是做个准备而已。」

「什麽准备。」

「离开琉影的准备。」

「你要离开琉影?」

「暂时的。」

「为什麽?」

「总之,你先帮我拆掉。」

「我知道了。」

还好,顾夕颜此时很庆幸她硬比越中杏莉大上一岁,这样才能叫她做事而不用解释太多。

「这两年你消失去哪了?」

「在我说之前,你知道慕雨烟这个人吗?」

「知道,保镖界最出名的人。」

「我在纽西兰被她抓到。」

「怎麽会?」

顾夕颜从旁边倒了一杯咖啡,小啜一口接着说:「後来她要求我帮她做一件事,成功之後就能解除我被FBI通缉的名单。」

「等等。」越中杏莉放下工具,转头疑惑的说:「你不但被慕雨烟抓到,而且还在那之前被FBI通缉?」

「对。」

「依你的能力,怎麽可能被抓?」

「被藤田心樱害的。」说来就气,若不是因为她,自己才不会被通缉呢!

「藤田?」

「嗯,她没事易容成我的模样去杀人,功力又不好结果被FBI认出。」

「那你现在不是很危险?」

「有慕雨烟在,现在FBI还没有打算要抓补我。」

「那就好。」顿了顿,越中杏莉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说:「难怪你昨天……」

「嗯。」顾夕颜阴沉着一张脸,接着说:「虽然不晓得她是不是故意的,但我们还是要小心藤田,上次害我被通缉,这次还偷给星野下药,我就不明白了,老大为什麽不直接杀了她。」

「能这样戏弄星野还不被杀的,恐怕也只有藤田一人了。」越中杏莉淡然的说。

「看在糸谷的份上,我可以暂时不跟她计较。」

「糸谷?」

「嗯,她跟糸谷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和顾夕颜同样以冷为出名的越中杏莉难得露出一脸错愕的表情,「你说她跟糸谷在一起了?」

「嗯,我想,也只有糸谷才能把这个祸害给绑死。」

「也是。」组装好匕首後,她递给顾夕颜,「好了。」

「谢谢。」

「不会。」

越中杏莉眼睛微微一弯,顾夕颜猜,她应该是在笑。

这时,听力极好的她听见羽生结月的声音:「夕颜我煮好面了,你叫越中和段本也一起来吃吧!」

顾夕颜看了越中杏莉一眼,听力也不比顾夕颜差的越中杏莉点点头,於是收拾好东西以後便一同走到隔壁的实验室叫段本来海出来一起下楼吃饭。

一见到越中杏莉,段本来海又像八爪章鱼似的黏在她身上一边分享刚才的实验、一边向她撒娇。

顾夕颜含有意味深长的看了越中杏莉一眼。

越中杏莉也回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越中杏莉一边卷起义大利面喂段本来海,一边问顾夕颜:「对了,你刚才说的事情……」

「只有你跟段本知道。」

「什麽事情?」段本来海一边吃一边问,嘴角沾到酱汁也毫无知觉,好在越中杏莉很贴心的拿起纸巾擦拭她的嘴角。後来她才想起:「哦,你是说那件事啊!」

一旁的羽生结月疑惑的问:「哪件事情?」

突然想起羽生结月也在一旁,段本来海和顾夕颜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麽隐瞒下去,於是段本来海紧张地向越中杏莉投出求救的眼神。

好在越中杏莉很淡定的又塞了段本来海一口义大利面,接着说:「藤田跟糸谷在一起。」

「哇!那恭喜糸谷!」羽生结月非常开心的说。

「是啊,值得高兴,藤田那家伙终於有人管了。」越中杏莉淡然的说,接着又喂了段本来海一口鲑鱼。

「越中你不吃吗?」顾夕颜疑惑的问。

「我先把小海喂饱我再吃。」

知道越中杏莉是不可能不照顾段本来海,於是顾夕颜想了另外一个办法说:「其实你也可以一口喂她一口自己吃啊!」

「你只是想看我摘下面具而已吧?」

计谋被发现,顾夕颜尴尬的说:「我只是替你着想而已。」

「那真抱歉。」越中杏莉从面具侧边按了一个小小的按钮,接着她的面具就像一块薄布一样紧贴她的脸,嘴巴部位中间只留一小条缝隙,接着她用叉子叉起一块鲑鱼,随即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而顾夕颜则是瞪大眼睛的看着越中杏莉「进食」的过程,彷佛像是在看科幻片一样。

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面具非常透气,而且材质是用非常好的奈米纤维所做的,怎麽割都割不破,和我做的防弹衣是同一种材质。」越中杏莉得意的看着顾夕颜,「所以很抱歉,无论如何你是看不到我的真面目的。」

「那你洗澡的时候怎麽办?也是戴着面具吗?」

「嗯,无论是洗澡还是洗脸,这种面具随时随地都能戴着,不用担心被遮着的部位洗不到。」

「我记得小时候你明明长得就很好看,为什麽老是要戴着面具啊?」

越中杏莉黯然的说:「我觉得很帅,行了吧?」接着她继续喂段本来海吃面。

见场面有点尴尬,羽生结月赶紧打圆场说:「快吃吧,面要凉了。」

段本来海嘟着嘴对越中杏莉撒娇说:「莉莉你也一起吃,等会我还要跟你一起研究新的玩具呢!」

越中杏莉一脸宠溺的说:「好。」

看着如此亲昵的两人,顾夕颜也突然好想要被欧阳玄月这样喂食,不过可能在她要求以前,欧阳玄月就会先跟她撒娇要她喂了吧!

她轻叹一口气,继续默默吃着好吃的义大利面。

用餐结束後,段本来海和越中杏莉又回到实验室继续实验新型武器,这是她们两个的共同爱好。

而顾夕颜则是站在羽生结月身边默默擦拭碗盘。

她突然发现,自从今泉凛有了星野纯夏这个女朋友以後,似乎忽略了她有羽生结月这个妹妹,虽然她才刚会来琉影没多久,可是看得出来羽生结月并不像小时候那样吵着要今泉凛陪。

说实话,她真的很不欢迎星野纯夏来到琉影,不是来拜师,只是因为和今泉凛在一起,所以位阶比她们都高,然而星野纯夏的性格也是不容许别人踩在她头上。

看着羽生结月和自己一样孤单,於是她忍不住问:「结月,你不会嫉妒星野吗?」

羽生结月关掉水龙头,从一旁拿起擦手的乾毛巾淡然的说:「为什麽要嫉妒?她是姐姐喜欢的人,我没有什麽资格敢有任何意见。」,接着她笑着说:「总不能缠着姐姐一辈子吧?」

「也是。」轻轻将碗盘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後离开了厨房。顾夕颜继续说:「所有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是因为你不在琉影很久了。」

「我只离开了两年而已啊。」

「从你十二岁就已经不再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了。」羽生结月笑得怅然,她伸手摸摸顾夕颜的头,「你依旧是你,外冷内热。」

「这样算好事吗?」

有些事情和人变了,而有些则没变,这该说是好,还是不好?

「如果你觉得值得的话,就是好事。」

「那觉得不好呢?」

「既定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但是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变自己的立场与角度去想。」

「例如说呢?」

「像我姐她们,你并不喜欢星野来干涉这次的任务,可是你换个角度想,我姐她性格冲动,在做某些事情很容易会没发现一些小细节问题,可是既然星野能补足这个漏洞,而任务也能顺利完成,就算整个任务交由她来决定,又有何不可?」

「可是……」

「夕颜,有些事情是要以大局着想,星野知道你不喜欢她,也很气我姐,所以你没发现到现在我姐都没来找你吗?因为她知道你跟我姐一个性格火爆、一个像闷葫芦一样,在这种时候面对面只会带来无谓的争吵,所以她希望等你和我姐双方都冷静下来以後再说。她还说,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这麽做,以後她会尽可能改善,同时也叫我姐好好改一改她的臭脾气。」

星野纯夏是这样的人吗……

顾夕颜迟疑了一下,可羽生结月说的没错,要以大局为重,如果她因私人事情而影响整个任务,那才糟糕。

太过任性只会害了自己。

她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是我被偏见蒙蔽了双眼。」

羽生结月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冷静才能解决问题。」

顾夕颜伸手抱住羽生结月,无奈的说:「明天各自都要好好加油。」

羽生结月也抱住她说:「嗯,尤其是你和我姐,一定要特别小心,但是不要太逞强。」

「嗯。」

晚上六点,顾夕颜再次到唐祤霜的饭店开会,她突然觉得这种「身兼两职」真的好累。

一进到房间,她便看到唐祤霜和易玥彤正在和楚鸥视讯。

当楚鸥从手机看见顾夕颜时,欧阳玄月立刻挤到镜头前大喊:「颜颜我好想你啊!」

唐祤霜和易玥彤纷纷用惊奇的眼神转头看顾夕颜。

易玥彤打趣的问:「夕颜,你什麽时候被欧阳收服了啊我怎麽不知道?」

顾夕颜羞红着脸说:「我才没有被收服,这只是她称呼我的一个方式而已。」

唐祤霜也跟着调侃道:「我都不知道你们俩已经进展到这了。」

这时欧阳玄月又问:「颜颜你想不想我?」

「你不要在大家面前问这个问题啦!」顾夕颜忍不住骂欧阳玄月。

真是的,为什麽每通电话都要问同样的问题呢?

然而一旁的唐祤霜、易玥彤,以及电话那头的楚鸥早已笑得花枝乱颤,最夸张的是唐祤霜,她已经笑到边捂着肚子边流眼泪。

「好嘛。」欧阳玄月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说。

「行了你,」顾夕颜忍不住翻了白眼,「我们要开会,先挂电话了。」

「好,那你什麽时候回来?」

「如果顺利的话就是大後天。」

这时易玥彤忍不住对着镜头说:「你放心,我有私人飞机,如果你非常渴望跟心爱的颜颜见面的话明天任务一结束我立刻把飞机借给她飞过去找你!」

「易师姐!」顾夕颜红到耳根子都快要发烫了,再继续说下去,她真的会考虑找个地洞钻进去。

「真的吗?那太好了!」欧阳玄月开心的说。

「行了行了。」唐祤霜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我们要开会了,真的要挂电话了。」

「小海鸥我会想念你的!」

「彤彤我也是。」

挂电话前,易玥彤和楚鸥还不忘放闪去伤害大家的眼睛。

这时唐祤霜闭着眼说:「愿上帝保佑我的眼睛。」

顾夕颜受不了的说:「够了啦!」

「不。」唐祤霜一副非常难过的说:「你不懂单身的心情。」

「……」

顾夕颜突然觉得,眼前这两人根本就是来乱的。

虽然打闹归打闹,不过谈正事时她们还是很严肃的在谈。

待会议开完以後,已经是晚上十点以後的事情了。

顾夕颜也觉得很疲倦,离开饭店时,她直接打电话叫段本来海开车来接她回去,一上车她便睡着。

回到别墅,今泉凛走到顾夕颜面前说:「我有事想跟你谈。」

「老大长话短说吧,我有点累了。」顾夕颜疲倦的说。

「我希望明天任务你不要参杂个人偏见去做。」

「我知道了。」

说完,顾夕颜转身准备进房间,没想到这时今泉凛又拦住她:「等等。」

「怎麽了?」

今泉凛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很抱歉,因为纯夏,而让你感到不愉快。我也想过,之所以会让纯夏来帮忙也是因为我本身的领导能力不足,之後我会努力改进的,对不起。」

顾夕颜苦笑了一下,以往今泉凛是不喜欢道歉的,可因为心爱的人,她选择让步了。

她也知道其实并非今泉凛能力不足,而是她带领整个琉影时间不长,而任务一次比一次艰难,她需要一个人来暂时帮助她,而星野纯夏是那个合适的人,加上两人是情侣,所以她才会显得比较依赖星野纯夏。

「你放心,我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顾夕颜淡然的说。

「那就好。」今泉凛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笑笑的说:「明天加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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