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般那如同被鲜血溅染的赤色风衣随着呼啸而过的狂风鼓动,有着红色双瞳的男人垂着黑色的头颅,轻声说道。
「道路,被你封死了。一护。」
布满细纹的手掌紧紧篡住的,是将自身斩成两半的,天锁斩月。
萱草发色的少年皱紧眉间,冷汗细细的滑过了他那绷起的五官,甚至滴落在少年更加施力双手紧握的半身上,白色绷带缠绕的剑柄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濡湿。
黑发的男子似乎并不意外自己的终结,反到用着低沈的嗓音温和的说道,字里行间透露着丝丝笑意。
「通往无恐无惧的世界,以及道路—现世,屍魂界,或虚圈,都该合而为一;生,与死都应混合,并融为一体。」
能这样握着天锁斩月的力气也快随着灵子的崩解化为灰烬,仍旧嘴里不饶人的友哈巴赫淡淡的冷笑着,向即使触及了屍魂界最黑暗的一面依旧秉持着信心与理念的少年如同嘲讽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然而...那也无法实现了啊⋯⋯」
萱草色的少年仍然继续沈默着,冷漠的瞳眸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挫败的敌人,即将迈向破灭道路的最後一口气。
「拜你之赐啊,一护。」
红色的双眼意有所指的瞄向少年,嘴里吐出了无法遏制上涌,如同自身眼瞳颜色同样刺目的鲜血。
「遗憾。拜你之赐,生与死已无法失去其型态,所有生命体仍然会持续畏惧着死亡。」
然後,最後一次的施力,放开了黑绮一护的斩魄刀,轻轻闭上双眼,永远长眠,只剩下临死前的最後一句话,随着席卷而来的清风连同自己的灵子飘散至彼方。
「「直到永远⋯⋯⋯⋯」」
抬头眺望着满天无际,延伸至远处的断壁残桓。
穿着黑色死霸装,臂上绑着十三番队的队徽象徵—金盏花的娇小少女眼中莫名的溢出了泪水,颤抖的声音轻声说道。
「结束了......都结束了。」
初朝的晨阳缓缓的向上升起,点亮被黑暗笼罩的屍魂界,照耀着只能愣愣的看着四周的众人。
是啊,结束了,全都结束了。
那已经逝去之人呢?
原本应该要欢欣鼓舞的气氛,如今全都沈沁在悲伤荒凉的氛围中。
就连向来开朗乐观,态度轻佻的京乐春水也只是抬起伤痕累累的左臂,压低了斗笠来遮住自己的表情。
阿散井恋次紧紧握住自己的斩魄刀,向着身旁定定的站着,脸部表情木然的朽木白哉说道。
「队长......接下来。一护他...会怎样?」
银白风花纱在空气中随风飘扬着,黑色长发的男人淡淡的从唇边吐出了一句简短的话。
「也许,会成为下任灵王也说不定。」
「是吗⋯⋯」
毕竟自友哈巴赫藉黑绮一护之手杀死时,灵王的王位或许就在那时被转让了的机率也是有可能。
总之,一切都得看王族如何判定他的去留问题。
是该被禁锢在屍魂界直到永远,抑或是回到空座町。
略略皱起眉头,日番谷东狮郎—十番队队长缓缓的走向他们,低头看着底下正手忙脚乱的替和友哈巴赫一战後就倒地昏迷不醒的萱草发色的少年治疗的井上织姬等人,突然後脑勺莫名的被人重重的大力揉了又揉,不用看也知道,敢这麽做的人全瀞灵廷之中也就只有这麽一个人敢这麽放肆了。
松本乱菊撇开了过往给人那种豪迈奔放的感觉,只是一言不发的乱揉自家队长的银色脑袋。
「队长...辛苦了。」
「嗯,你也是。乱菊。」
简短、淡淡的言语中,却能隐约可见彼此之间的那股温暖,那种超越上司下属这种冷漠隔阂的暖意。
看着眼前这对除了阿散井六席和朽木副队,看似是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护庭十三番队的佳话的两人,护庭十三番的五番队长—平子真子用着特有的关西腔向身旁绑成两束短发辫的金发、脸上有雀斑的少女,假面军势的猿柿日世里淡淡的说道。
「该走了,日世里。」
「啊啊,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秃子。」
「是是是......」
略显长了点的黄发在微风中飘起,平子真子看向身後和变成黑猫的四枫院夜ㄧ很是悠闲的窝在一起的浦原喜助,头也不回的留下了一段话。
「浦原,谢了。」
看向明显已经害羞了的平子真子,浦原喜助那绿白相间的渔夫帽底下,眼神中促狭的精光一闪而过,拿起扇子遮掩着嘴角,苦笑着看向身影渐行渐远的五番队长说道。
「啊啦~平子先生真是不够诚实呢。」
四枫院夜一呵呵笑着,嘴角的蜿蜒程度邪恶的和浦原喜助有得比。
「这小子个性和一护挺像的,很有欺负的价值呐。」
「夜一大人~」
突然间,来自不远处一名隐密机动队队长深情的呼喊,听在黑猫耳边却成了能让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发毛感,四枫院夜一慌忙的从浦原怀中跳了下来,像脚底抹油似的迅速到连「空蝉」瞬步都用上了的程度,临走前还不忘向浦原喊了一声。
「喜助!我等等去找你,再见!」
知趣的默默退开的浦原,有了以前的经验就知道千万不能打扰这两位的「相亲相爱时光」,随随便便插脚她们俩的恩恩爱爱可是会被马踢的。
看着残破不堪的瀞灵廷以及屍魂界,浦原再次压低了他的帽子,带点讽刺神情的嘴角缓缓的漫开了苦笑。
「哎呀呀,看来接下来又是一场麻烦的开端呢。」
「「没错,我们被别无选择的无知和恐惧所吞噬,反而堕落那些没有被采中的东西才称为命运的浊流之中。」」
————卷首语《浦原喜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