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只能說喜歡 — 第三章 蝴蝶效應(3)

真正让我无法忍受的,是池宇平那会害死自己的好奇心。

我帮植物们浇完水後正要转身下楼,却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

「你在这里干嘛?」他见到我,先是露出堪比花痴的傻笑,然後对着我身後探头探脑。那模样看在我眼里只有三个字───低、智、商。

「没什麽。我们回去吧。」我试图把他引开,不想让他靠近这只属於我的地方。

「什麽啊,你告诉我嘛。」他依然不放弃。

池宇平,你连一点私人的空间都不给我!

「回去。」我冷声。

「哎呀,拜托嘛,你就告诉我……」

「我说回去!」我再也按耐不住,「咳……咳!」

「……好嘛,回去。」他一副扫兴的表情,但为了不让我发作只好作罢。

「......」我跟着他下楼梯,开始後悔当初为什麽要跟他告白。从头到尾都是在自讨苦吃。

在池宇平面前,我的脾气越来越差,生气从来不说理由。这样的我固然十分讨厌,他却一个字都不抱怨(虽然还是会一直卢),总是默默帮我做好每一件事。

可是,他越是尽心尽力,我就越讨厌他,讨厌他这样小心翼翼。甚至有时候,我会希望他消失。

纵使是这样,我们谁也没提过分手。

我大可以跟他说「其实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跟你交往只是报复」之类的话,但是,正因为明白「任何人的感情都没有资格被践踏」这个道理,我才一直说不出口。只是放任情况越来越糟,而我们谁都无能为力。

我……之所以会把池宇平跟《人质》这首歌联想在一起,是因为我早就明白了,我跟他在一起,只是互相束缚,如同《阴天》的歌词一样「感情说穿了一人挣脱的一人去捡」。

不过,谁先挣脱?谁去捡?

挣脱的那个人,一定是自私的吗?捡的那个人,一定是被抛下的吗?

我还是很想逃。

「子寻,你脸色不太好耶。」芊莉摸摸我的额头。

「我没发烧啦。」我笑出声。假笑。轻轻拍掉她的手。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麽办了。该问芊莉吗?

我该问吗?

但是我现在是如此的不信任她。

「喂。」池宇平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随即递上一个菠萝面包,「啊。」

「我自己吃。」我抢过面包,一口塞进嘴里。

池宇平含笑看着我,身体往前倾,食指轻轻滑过我的脸颊,「沾到脸上了啦。」

语毕,趁我反应不及,他便在我唇上凑下一吻。

我怔怔看着他,半晌,甩了他一耳光。原先就厌恶的感觉逐渐加深。

「你有问过我的感受吗?」

他一脸错愕:「啊?我以为……」

「以为什麽?以为女朋友可以随便就亲?」我觉得荒唐至极。

「对啊。」他还是笑嘻嘻。

本想继续嘴他,我却发现再吐出一个字对我而言都很困难。跟这种「自以为」的家伙,没有什麽好说的。於是我起身,离开他的视线。

我还是没有说分手。

这一次,我彻底的把池宇平当作空气看待。

只要他想找我讲话,我会立刻转过头。或者是当他在上课时跟老师斗嘴,想引起我注意,我就找隔壁的人闲聊几句。

一开始他还会夺命连环call,但都被我挂断。後来变成传讯息,内容大多是「你怎麽不理我」之类的,我都选择以已读不回或不读不回。

神经真的有够大条。他做了什麽事自己应该心知肚明。

不过我想,他若是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他。

所以,现在只剩下一条路可以选择。

「秋子寻!」

一天放学下着大雨,我忘记带伞,决定淋雨回家,却被池宇平从身後叫住。

我在心里嗤了声,迈步向前走。

「秋子寻!」他又喊了我一次,直接跑到我身前挡住我,还帮我撑伞。

「走开。」我对於他这种马後炮的关心行为感到不屑。

「不走。」又来了,开始卢了。

「白痴。」我从他身旁绕过,但他仍跟了上来。

我用力一踩,使地上的泥水溅起,「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麽样?都跟你说了走开你还不走!一定要把我搞到病发你才开心吗?嗯?」

「......?」池宇平像是受到大野狼惊吓的小白兔一样睁大眼睛愣着。真不晓得他脑袋里到底装什麽?豆腐渣吗?

「可是……」他欲言又止。

「可你妹啊,闪。」我故意让脚呈内八,好把水溅到他身上。

池宇平完全傻眼,似乎感觉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所认识的秋子寻一样。

本来就是啊,幻想跟现实总会有差别。

我持续的把池宇平当空气看待。

每当我看到他的脸,我就会想起那天他吻我时的一脸得意样,就像在说「得手了」的感觉。干,老娘才不是你的猎物。

总之就是超级不爽。凭什麽我要让那家伙尝甜头?

池宇平看似是受不了了,主动来找我说要谈谈。

「没什麽好谈的。」我咬着饮料吸管,摆摆手转过头,实际上心里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

「明明就有。」

我知道他的计画。他是想让我说出「那你说啊」诸如此类的话。

不过,没门,窗也锁了。区区一个池宇平就想搞垮我秋子寻?哼,做梦吧你。

「没有啊,哪有。」我故意装傻。

他不以为意,直接切入正题:「你为什麽都不理我?」

「关你屁事。」我想办法跟他撇清关系。

「当然关我的事啊!」他说,我则在等他接下一句。

「……」我眨了眨眼。

「呃……」他的脸泛红,「你这样……我会难过。」

关我屁事?我差点没笑出来。

「所以咧?」

这下好了,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一定没想到我会冷血成这样。

但也不能怪我啊,是你自找的。

我冷笑了声,正面对上他的眼睛,「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两个人互相喜欢就一定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当然啊,不然怎麽算交往?」他答的理所当然。

我指向电线杆上的一群麻雀,「如果有一天,电线杆和其中一只麻雀相爱了,你觉得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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