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这会，跟许佳音一起扶着凝薇上了车，瑀芊坚持一个人送凝薇回去。
「小芊，你确定真的不用我载你们？」许佳音有些担心，她总觉得今天的瑀芊跟平常不大一样，但差别在哪里，她却是说不出来。
「不用了，佳音姊，你明天早上还得回沐德加班会报今天旗舰店开幕的状况，不能太晚回去的。我载总经理回去也好，这样可以顺便把她的车开回去。」瑀芊说着，见凝薇靠在椅子上似乎睡着了，她替凝薇关上了车门。
她绕过车子正要走到驾驶座那侧时，许佳音迟疑了下，还是拉住了她。「小芊…」
「怎麽了？」瑀芊抬头，疑惑的看向许佳音。
许佳音迟疑了下，她本有话想说，但终究选择放开瑀芊的手。「没事，你送总经理到家之後给我个讯息，让我确定你们平安，好吗？」
「好。」瑀芊没有察觉许佳音的异状，乾脆的允诺了。
而当瑀芊开着车载着凝薇走了，许佳音仍驻足在原地，她看着那车影在她的视线里越来越小，她叹息，不解自己为何刚刚会那麽冲动。
──她差点要跟瑀芊说出她对她的好感了。
尽管全公司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或许瑀芊还是不知道，她对她多的那份心意。
这其实也是许佳音一直留在宽翔不愿离开的原因，虽然凝薇的嫂嫂李曜晴因为怕沐翊海对她动心的关系，不愿意她派任至沐德，但李曜晴其实私下找过许佳音几次，希望可以把她派任到沐德旗下的另外几间子公司担任更好的职务。
眼前的情况，许佳音自然都拒绝了。
认真说起来，许佳音并不知道她是什麽时候对瑀芊渐生好感的，不知道是从工作往来越来越密切开始、还是每天一起吃午晚餐开始、又或者是瑀芊当起她的室友开始…
总之，瑀芊是她第一个爱上的女孩子，许佳音不懂如何爱一个女孩，却珍惜跟这女孩相处的时光，如果可以，她想好好的守护在她身旁。
她一直都是这麽打算的。
可不知怎地，自从沐凝薇来到宽翔之後，她的心里便有些不安，她总觉得这她原本已经习惯的世界，有什麽事情正在不一样了…
她不由得想到昨晚睡前，她看到瑀芊房间里仍亮着灯，她好奇走进，见着瑀芊的床上摆满了一本本的相簿。
『瑀芊，我都不知道你有拍照的习惯…』随手拾起一张，但见照片上头是高中时期的瑀芊，见瑀芊那时的头发比现在还短上许多、样子也青涩许多，总觉得靠近了瑀芊些，许佳音一时间舍不得将照片搁下。
『高中的时候我同学很喜欢拍照，一起拍了很多，我刚整理完，就落下这麽张，被你看到了。』瑀芊微笑着解释。
『嗯…以前我高中的时候也很常拍照，不过都是用手机，那时手机的画素比现在差多了。』许佳音说着，她将照片还给瑀芊，只是当她随手想拿起床上的相簿翻看，瑀芊却阻止了她。
瑀芊似乎也对她自己的反应感到讶异，她愣了一下，两人一时无语。
『…佳音姊，太晚了，明天旗舰店要开幕，我想早点睡了。』瑀芊说，连忙把相簿叠起，放进抽屉里。
见瑀芊似乎是好不容易才编篡出这个藉口，许佳音没有再问，她理解似的笑了笑。『好，明天的事情的确很重要，你早点睡吧，我也去睡了。』
可那晚，走出瑀芊房里的许佳音，她替瑀芊关上门时，却总觉得瑀芊哪里怪怪的，她说不上来。
而那感觉，与今晚许佳音所感受到的如出一辙。
──瑀芊怎麽了？
总觉得自己正在失去瑀芊，却找不着原因，许佳音沉吟了会才按下车锁，上了车的她，坐在驾驶座上却没有发动引擎。
──她真的可以接受失去瑀芊吗？
许佳音思忖着，这才发现她从来没有好好理解过这问题，而这突然的问题着实让她感到难得的焦虑。
或许，她并没有像她自己一样的准备好；或许，她把她自己的爱情想到太宽容了；或许，她跟一般人没有什麽不一样，她的爱情仍然需要与对方的相知相守。
──那麽，她是不是该为自己试一次看看？为自己勇敢一次？
抱着这层心思，许佳音稍稍按下了车窗，车外的凉风轻送而入，她闭眼叹息。
------
瑀芊开着车载凝薇回家，这路上凝薇一路昏睡，直到瑀芊停好了车，扶着她要上楼，她才勉强的稍稍回复意识。
「瑀芊…」见瑀芊支着她的身子有些不稳，凝薇连忙扶住了车边，支撑住彼此的身子。
「总经理，再忍耐一下，你家就要到了，抱歉，我看了你的证件才能找到这里…」瑀芊解释着。
听瑀芊说，凝薇摇了摇头。「没关系，还好你送我回来。」
瑀芊撑着凝薇的身子，两人慢慢走着，凝薇的脚步几度踉跄，还好都让瑀芊给扶起，只是踏进屋子时，一关上门，凝薇的脚步一时不稳，整个人跌进了瑀芊的怀里。
「抱歉…」凝薇尴尬，她勉强的撑直身子，脸上那酒气而薰染的绯红，却逃不开瑀芊的双眼。
对上瑀芊的视线，似乎也看到瑀芊眼里对她的爱怜，凝薇一时移不开视线。
──她好想念这双眼睛、想念这双眼睛看着她的样子。
尽管知道她该让瑀芊离开了，但凝薇却无法推开瑀芊。
一切，似乎已经在失控的边缘。
「总经理，我扶你进房间，我再叫车回去，佳音姊应该很担心我们…」瑀芊似乎比她更早清醒，她撑起凝薇的身子，替她打开房里的灯。
刹那间，屋内灯火通明，本燃起的情慾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晦暗，曾有的火花在灯光下再不鲜明。
於是凝薇醒了，她想起她的界线、想起她不应该越过的藩篱。
只是尽管如此，瑀芊刚刚说的话，凝薇听在耳里依旧不能自己。
「对…，许佳音会担心你，你跟她都要在一起了，是该赶快回去，不要让她误会，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凝薇任着瑀芊扶着她上了床，她喃喃。
瑀芊皱眉，她不理解凝薇话里的意思。
「总经理，你误会了，我和佳音姊只是室友而已…」她困惑，见凝薇靠着床仍不住反胃，她有点担心。「总经理，你好像很不舒服，是不是想吐了？要不要喝点水？。」
当瑀芊正想走到外头替凝薇倒水，凝薇叫住了她。
「瑀芊，那如果许佳音不是只想当你的室友呢？你跟她之间…有可能吗？」问完这话，凝薇有些後悔，她似乎趁着酒意问的太多了。
讶异於凝薇的问题，瑀芊愕然。「佳音姊很照顾我，我跟她之间的关系很单纯，我没有想过…」
「那你为什麽私下总叫她佳音姊，却叫我总经理呢？」见瑀芊迟疑，心里忽地涌上的烦闷终让凝薇气恼。
「总经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瑀芊伫足，看凝薇的眼神朦胧、不确定凝薇的言下之意，瑀芊手足无措。
这话却提醒凝薇回神，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对不起，你当我没有说，我说得太多了。」
凝薇正说，一阵强烈的呕吐感袭来，她连忙摀住了嘴。
「等等，总经理，我扶你进厕所，吐出来就会好一点了。」瑀芊连忙跑到床前，她试着撑起凝薇的身子，可凝薇靠在她的身子上，却不愿意离开床。
──只因靠在瑀芊的身子上，她才明白她有多麽想念瑀芊怀里的温暖。
朦胧的意识间，酒精多少弱化了凝薇的意志力，她抬头看着瑀芊，见瑀芊眼里一如以往的真诚，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眼，是她沐凝薇多少个夜里无法忘怀的牵绊？
想着，凝薇不禁开了口。
「瑀芊，你知道吗？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