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網王All越】離球之外 — 第三章:常勝立海大(6)

对越前来说,仁王雅治这个人是需要特别提防的对象,因爲只要稍微不注意,他就会落入对方的“欺诈”圈套。幷且,回顾以往被戏弄的经历,他发现仁王似乎格外喜欢整他,得手之後还特别开心。虽说都是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可却坚定了越前对这位球场上的“欺诈师”敬而远之的态度,平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当然,一个人被整的次数多了,总会有想着报复的时候,更何况像越前这样一个天性倔强的孩子。正是如此,当某天在午休时间快要结束,越前正打算从睡觉的地方赶回教室的途中远远看到仁王独自一人朝学校东门走去时,他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马上就要上课了,对方的样子明显就是要逃课的——如果能找到点什麽把柄的话,说不定他就能报仇了。

隔着一段很长的距离偷偷摸摸坠在仁王身後,当看到对方快要靠近校门时突然便装成一个老师的模样,越前挑了挑眉,更加印证了自己的判断——这个人一定又是要去祸害谁了。这麽想着,又见仁王已大摇大摆走出了校门,还特别稔熟的跟门卫打了声招呼,他连忙快几步跑到围墙边,左右张望一阵後敏捷翻墙而出。

从墙头跳下,又遮遮掩掩跟着仁王走了一段路,越前有点犹豫了,因爲这边僻静得半个人影都见不到,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麽东西是可以让对方祸害的。考虑着要不要继续跟踪下去,不知不觉间已走过了一个转角,他顿时瞪大了眼——猫!还不止一只!是一群!再转念一想,他突然觉得这个前辈太可怕了,连猫的不放过,于是连忙往墙角边一缩,心想笃定如果仁王要做出什麽不人道的举动,他马上就冲出去阻止。

其实仁王老早就注意到越前在跟踪自己了,不动声色只是想看看这个小孩还能耍什麽宝,便装着一无所知的样子一路走到平日里喂流浪猫的地方,掏出猫粮去味已三三两两凑过来,发出娇嗲叫声的猫儿。

站在墙後探头探脑关注仁王的一举一动,看着看着,越前心底的戒备变成了艶羡,因爲那些猫明显和仁王很熟,不仅半点不设防的在他面前露出肚皮任由抚摸,还有几只已经爬到他腿上打滚去了。走吧,舍不得;留下来继续看吧,又觉得不爽,越前一时陷入两难,目光在阳光下苍白的几乎透明,却带着恬淡笑意的俊秀面孔和懒洋洋的猫儿间来回游移。

“行了,别藏了,出来吧。”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越前有动静,仁王抓下假发,转过头似笑非笑看着墙角那一小片衣服下摆,慵懒的嗓音里透出明显的笑意。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越前也就不再躲藏,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哼道:“前辈不去上课竟然跑来这里喂猫,小心被人看到了告诉老师。”

“放心,除了你其他人都在上课,不会有人看到了。除非,你要去告我的黑状。”无所谓的耸耸肩,仁王拍了拍身边的草坪,勾着唇角道:“你要告状也可以,不过我提醒你一下哎,你现在也是在逃课中哦,越前同学。”

越前承认自己的确有过这样的打算以报复仁王平时的戏弄,但心思被戳穿了,他还是感到一阵气恼。不满低哼了两声,一屁股坐到仁王身边,他抚摸着一只不怕生凑过来的黑猫,道:“谁说我要去告状了?前辈你还差得远呢。”

侧脸看看越前,见白晰精致的面孔上浮着一层薄红,仁王不动声色的笑笑,也不揭穿脸皮很薄的小学弟了。把带来的猫粮分出一些给越前,他抱起一只路都走不太稳的小奶猫不紧不慢的轻抚,道:“这个地方是我一年级时无意间发现的,只要天气好,这里就会聚集很多猫。你看这个小家伙,是情人节那天出生的,所以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巧克力。”

一年级……也就是说这个人来这里喂猫已经快三年了啊。看着正把小脑袋顶在仁王掌心里撒娇的小奶猫,越前突然觉得自己没那麽介意被对方戏弄的事了,反而有种不由自主的钦佩——他原以爲仁王就是个性格懒散又有些恶劣的前辈,现在看来应该不是那麽回事,只是表像吧。默默低下头,他小声问:“前辈很喜欢猫吗?”

“喜欢啊,不然干嘛一直自己掏钱给它们买吃的。”放下奶猫让它自己去玩,仁王转眼看向越前。目光在小小的面孔和正被抚摸的黑猫脸上游移了一阵,他突然低低一笑,道:“我说,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也很像一只猫啊。我以後不叫你越前了,就叫你小猫儿吧,如何?”

爲着这话,越前决心收回刚才对仁王的正面评价,恨恨瞪住笑眯眯看过来的银蓝眼瞳,气道:“别乱给我起名字,我怎麽就像猫了?仁王前辈你才像狐狸,还是一只白毛狐狸!”

“怎麽不像了?”单手托腮撑在膝盖上,仁王眯眼看着瞪得滚圆的猫眼,另一只手勾起黑猫的下巴,道:“看看你这双眼睛,简直和猫长得一模一样。还有你那脾气,可不是一只倔强的小猫儿麽?”

可能是不止一次被人说过眼睛像猫,越前早已习惯,撇撇嘴懒得争辩。暮春的阳光正暖,晒着晒着就觉得眼皮沉重,他懒懒打了哈欠,问:“前辈会在这里待到什麽时候?”

“下午第一节课是音乐,等下课了我再回去。”见越前已双眼半睁半闭,仁王知他困了,伸手摸了摸柔软的墨绿发丝,轻笑道:“想睡就睡吧,我走的时候会叫醒你的。”

其实越前中午的时候已经睡饱了,心里又记挂着周围的猫,靠着仁王的腿躺下後折腾了一阵也没能睡着,乾脆仰面望着俊秀的脸,问:“前辈,你到底是怎麽模仿其他人还不被看穿的?”

圆滚滚的猫眼在阳光下闪烁着碎金般的光芒,看得仁王不自觉伸手抚向微挑的眼角,感觉到越前闪躲後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勾唇笑道:“这个麽……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切,小气。”不满皱了皱鼻子,越前扭头哼了两声,又忍不住好奇继续问:“那你是不是除了幸村前辈以外都可以模仿?”

“不是你想得那麽简单的,小东西。模仿一个人需要长时间的观察,了解和学习对方的个性、喜好、动作,眼神,才能真正让外人看不出破绽,我可是一个特别追求完美的人哦。”见越前似乎感兴趣,仁王只得细细解释一些其中的关窍,说到一半他嗓音微微一顿,看住正认真努力思考的面孔,不怀好意的笑道:“比如你,我就没办法模仿,知道爲什麽吗?”

“爲什麽?”

“因爲你个子太矮了啊,总不能让我把腿砍掉一截来模仿你吧。”看着越前气恼涨红的眼,仁王忍不住笑出了声。弯腰将挣扎着准备跳起来的少年半搂半抱的拖起来,他朝树荫下走去,边走边道:“阳光太强烈了,晒得有点难受,我们换个地方。”

这个插曲倒让越前想起柳生似乎提到过仁王特别讨厌阳光,越发觉得这位前辈身上有很多奇怪的秘密,连生气都顾不得了,疑惑的追问:“爲什麽不晒了?暖暖的不是挺舒服的吗?”

“咦?你不知道吗?”故意装出一副很震惊的样子,仁王慢慢垂下头凑近越前,突然诡异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压低嗓音幽幽的道:“我是吸血鬼啊……吸血鬼最怕晒阳光了,也最喜欢吸小孩子的血……怕不怕?”

“切,我才不是小孩子,仁王前辈你这谎话太没水准了。”根本不理会这拙劣明显的吓唬,越前表示鄙夷的撇了撇嘴。不过,和仁王东拉西扯了一阵,他的睡意算是彻底消失了,爬起来跑去太阳底下撸猫,一边撸一边回头看着坐在树影里的人,得意哼道:“那前辈你就坐那里看着吧,猫是最喜欢晒太阳的,才不会过来和你玩呢。”

背倚着树干,仁王托腮看着和猫玩得不亦乐乎的少年,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自言自语般的低喃道:“是啊,猫是喜欢晒太阳的……”任由越前肆意玩了一阵,远远听到下课铃声响起,他站起身检查了一下僞装,道:“走吧,第二节课不能再逃了,除非你想被真田知道罚你,说不得定还得拖上我。”

因爲看过太多次切原被铁拳制裁的惨状,越前不愿意自己也成爲被人看热闹的对象,只得不情不愿站了起来,跟着仁王慢吞吞走向校门。走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翻墙出来的,现在总不能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忙拉住仁王的衣角,有点不自在的问:“我要怎麽进去?”

“还用得着说吗?当然是老师我特意来抓你这个不听话逃课偷懒的学生了。”眼看校门已近,仁王不给越前反对的机会,一把抓住瘦小的肩膀大步向前,经过门卫时还故意用特别生气的口吻道:“别以爲你翻墙出来我就不知道了,再有下次,我饶不了你!”

虽然气愤,但爲了不被门卫抓住告到班导师那里去,越前也只能忍着气,低头让仁王拖着往前走。一直走到门卫视綫的死角,他挣脱肩上的手,回头恼怒的道:“明明你也是逃课出来的,怎麽好意思说我?”

“嘛,能顺利过关就好,干嘛那麽计较啊。你这只坏脾气的猫,前辈我明明是好心帮你,不知道说谢也就罢了,还敢跟我生气。”扯掉假发塞进衣兜,又在脸上揉捏一阵,仁王露出本来的面孔,皱眉笑道:“再闹我下次就不带你出去了。”

可能是听说还有下一次,越前抿了抿唇不吭声了,心里认爲只要是还能出去和猫玩,其他也不是那麽重要,可以忍耐。默默走了一阵,他又道:“那下次你怎麽带我出去?总不能正大光明的吧?”

“这个你就别问了,我会有办法的。”高深莫测的一笑,又摸了摸越前的发,仁王抬头对正朝这边走来的丸井招呼道:“哟,有没有帮我找藉口啊?”

“我说仁王,你能不能不要每次一上音乐课就逃课啊,我都快没办法帮你遮掩了!”看到仁王就来气,好在又看到了越前,丸井也就不多抱怨了,快步走上前去摸摸柔软的墨发,笑道:“你们怎麽碰到一起的?不会是你也跟着仁王逃课,跑去喂猫了吧?”

被说中了事实,越前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接话,只仰头动也不动的看住仁王,眼里明明白白的写着——解释归你,跟我没关系。而看懂了他的意思之後,仁王勾唇一笑,从丸井手里抢过一包小饼乾塞给他,道:“回去上课吧,我也要去多功能教室了。”

“那是我的……”眼睁睁看着越前携自己最爱的甜食头也不回的跑了,丸井好心疼的嘟哝了几声,转头看向仁王,道:“你真带越前去了?你不是说那边是你的秘密基地,不让我告诉任何人的吗?看不出你居然这麽宠他。”

“是他自己偷偷跟踪我的,难不成我还把他赶走啊?”同丸井一起走向另一栋教学楼,仁王面上带着惯有的慵懒表情,眼底却闪烁着一抹愉悦,意味不明的轻笑道:“其实猫这种生物呢,还是要宠的,说不定什麽时候就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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