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丫鬟的傲夫 — (第六章-3)變數!命休矣,無瓜葛

雪染咬紧唇满是矛盾,她已经不知道该怎麽做了。看向一身狼狈的大少爷,以前年少时她曾经因为依赖而喜欢他,但也因为意外让她明白有些事不是自己觉得有可能就有结果的。现在她只是不忍看到大少爷在她面前死去,单府始终也是她的家。

回头朝邵琰苦笑一声。「或许...这生有缘无份,我只能选择跟单府共生死。」语落,她朝单翰伸手。

「真是傻呀...雪染...」单翰心中百味杂陈。

此时!一把箭竟射至她脚边,雪染错讶惊呼转头看去。就见屋顶上出现几名摀住脸穿着青衣的男人,其中两名手中拿着弓箭朝着他们准备发箭。

「护!」黑衣人有条序地组起人墙挡在邵琰身前。

雪染望着他们猜想他们可能是刚才想袭击她的人,那原本保护她先让她离开的那个人呢,难不成也......

来者人数不多皆蒙着面站在屋瓦墙上,其中一名手持弓箭的射手者目光冷锐肃视在单翰身上。

单翰万万没想到辽阳人会出现,但也立刻明白辽阳人只怕自己泄了他们秘密,根本不在乎他的性命,尤其让船爆炸的主事者也极有可能是他们,不需多想现下必是要灭他口。

邵琰抬眼一瞥并没有如临大敌的惊慌。对方见他那神色纷纷亮出刀剑备战,同时凤翊跟喀雀从外墙跳了进来,没有半刻迟疑奔向邵琰。

喀雀一身衣衫被划破产生多处伤口。弯膝一跪他抱手作揖道:「请六爷赐罚!」

「发生什麽事。」

「属下依交代在城口留守,四爷的人虽抓补了几名辽阳人後离开,可一时辰後又在发现几名鬼祟知人欲出城门,属下随即跟上要拦阻却反被跟踪着了埋伏,属下跟他们缠斗一番,发现他们是为掩护爷所揣测之人,而让属下分心设下埋伏。」

凤翊接着道:「属下没妥当保护让姑娘跑来单府,请爷赐罚。」

他未应声,心里十分明白依凤翊办事能力,不可能让雪染一路无阻而来,想必是其中遇上险阻才选择让她来此。「路上遇阻了?」

凤翊颔首。「是,但对方不似辽阳人。」

闻言,他无声思虑,半响才朝屋檐上的青袍男子轻吐出声。「所以,你们是怕爷清理不了单翰才来援手,就怕从他嘴里说出不该说的人吗,你们这倒是小看爷了。」

话一出辽阳人脸色警戒,他话中含意即便听起来很稀松平常却隐含着极大杀意。

莫言咳了声将邵卿抓到角落小声说:「十二爷呀,要不要先从後门溜走呀。」

邵卿想也没想的说:「当然能溜就溜呀,六哥交代的事我早办完,想走却走不了。」

见他点头如捣蒜,莫言便直接抓起他朝後门奔去让暗枭先送他离开,自己则躲在远处查看预防雪染有危险。

邵琰气势轩昂瞧着他们。「是没先查清船上有没有这小厮才来确认死活?还是想把戏做足表示这次的事都是辽阳人单面计画?」

闻言,青袍男子瞬也不瞬盯着他冷笑说:「当然由自己清理比较安心,但是不是做戏或许六爷可以验验。」语毕男子高手一划,就见弓箭指向单翰射去。

弓箭快速从天扫下丝毫不差朝单翰额头袭去,雪染见状急欲跑向单翰。「大少爷!」

单翰脸色铁青大喊:「傻瓜,不要过来!」

与此同时邵琰比她还快的出现在单翰面前。

单翰面前的软剑赫然离地,不需精准计算,剑身迎面使力反将弓箭反弹刺入地面。单翰傻楞看着那支弓箭。他竟能分秒不差在移动途中反弹弓箭而丝毫不损。

雪染猝然停步,睨着邵琰那双黑浊无温度的眼眸不禁打起冷颤。那神情十分冷酷,几乎就不像是有生命的人一样,这样的他令人不自觉的发颤。

当他视线看向自己,一种压迫感让她几乎无力,脚软跪坐在地。

「邵六爷是想护他?」辽阳人蹙眉问。

他却是泛起冷笑,一把抓住单翰衣领往青袍男子拖去。「想自己解决也行,就在爷面前做得乾净俐落,便罢。」

单翰任由他拖着一点反抗都不敢,却被雪染抓手拖住。

邵琰停步,斜睨视线看向她。「放手。」

沉冷嗓音以及毫无怜悯的目光让她畏惧,但仍硬着头皮摇头。「我瓣不到。」

「这厮对你就这麽重要?」这句话由他口中显得讽刺,却无法忽视心中酸涩。

看着她不顾性命朝着注定是没命的单翰跑去,心中的淡漠被不悦所取代。她总是不厌其烦的亲近他,他接受了。她不诉说她眼里的情意,他看见了。如今,他却有种像是被背弃的捉弄感。

「单翰,不管你说不说藏匿兵器的所在,或者辽阳人跟谁之间串通都无所谓,你必须一死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现在唯一有机会活下来的只有这个女人,还是你希望她跟你一起死?」

单翰错愕看着他又看向雪染。他说的确实没错,唯一有机会活下来的雪染没必要在这时候跟他赴死,即使这个男人与她之间互有情意在......

抬眼望她,那双满是不愿放手坚韧的神情,令他明白自己总是这样优柔寡断无法对她做到坚定的保护,早在他曾有机会呵护她时,却选择跟柔依离开留下满是痛楚的她,之後他们就此疏离。不管他心里还是多麽喜欢着她却不敢有任何举动,时至今日仍是她伸手维护他,这样的情份相待不管是抱以什麽情感都够了,下地府赔罪只要他一人就够了。

甩开她沾染自己手伤血迹的手。雪染不禁喊了声:「大少爷....你想做什麽...」

勾起嘴角一笑。「雪染,都是我太懦弱只能远远看着你,现在有人出现呵护你,我更没资格要你跟我一起死,我的命在今晚已经注定了。」

她大力摇头不愿听,紧紧攀回他手不放。「不行,不要这样!」夺眶而出的泪水蜿蜒而下,嘶哑的嗓音令人揪心。

「没什麽不行的,单府下上就连我的亲人都死了,爹进城受审早晚也是会处刑。现在我真活下来才是折磨。」再度拉开她紧抓着自己的手,「而你的卖身契被这个人拿走,现在开始你跟我,跟单府就不再有瓜葛,不用让你的生命在这里平白无故没了。」

温暖的手在他手中消失刹那,竟如此失落的令他心痛,一行泪骤然而落。「好好跟这个人过吧,祝福你……」

「不可以!不可以,大少爷!」想上前抓住他却被躲开,她愕然泪落看着他坚定脸容。

邵琰松开手让单翰自己走,跟着提剑指着他後背。「这只老鼠要活着带走不可能,要解决就是现在。」

单翰抹去泪痕,脚步不稳起身走向青袍男子。

青袍首领眼睛一眯,随即伸手要弓箭手准备下手,可这时单翰竟转身朝着邵琰大喊:「辽阳人的兵器是运进皇城,他们在皇都还有人接应,那个人不是一般权贵,是更──唔!」话未说完,一支箭只射进他背脊。

「大少爷!」大声惊喊,没思索便朝前奔去。邵琰双眸紧眯,瞬时朝前要阻止她却反被暗枭阻挡去路。

睇向阻他去路的密人,顿时沉声道:「让开。」

「太宫有令,以六皇子性命为重。」

赫然双眸瞠瞪,话未说便持剑扫向众枭,他们防备不及被击退数步。见无人再阻挡便瞬步朝前而去。

就只差一步距离便到雪染身後,莫言猛然大喊,「小心!」

他心一攥紧,脚步停下神色错然。

「唔!」一声闷哼,眼前倩影猝然倒地。

出乎意料,在邵琰後背射来一支黑色弓箭,却避开他不偏不倚射往雪染背脊,蔓延一片血迹染了那好看衣裳。

俯视那倒地的身影顿时眼眸充血怒红,倏而转身狠扫射箭之人。手中利剑射穿手持弓箭的暗枭,那名暗枭似乎也知道逃不过死劫并未闪躲,当软剑落地同时他的身体也四散而裂不成全屍。

他绷冷脸色在黑箫夜色下有如鬼魂般耸然,喀雀与凤翊两人来到他身後防备戒护。

邵琰目扫所有暗枭,一字一句沉稳低哑出声道:「你们心甘如颐当替死鬼使你们的选择,但是杀了她也等於我与太宫从此背道而驰,把这些话带给太宫,谁敢在欺近绝不赦!」

暗枭不敢再有动作,任何人都清楚太宫最得力的助力便是六皇子,还未登基的太宫自然不愿发生这样的事,但太宫下令要铲除所有单府的人,尤其是这女人,如今现况却无法完全下手,但太宫发号施令时也有但书,一旦失手就不许再妄动。

邵琰瞅着身亡的单翰扬起一抹满足笑容,他的手就搭在雪染手上,雪染牵紧他的手。

「邵六爷,这单翰我们是确定死了,您可愿意让我一干人等离开。」青袍首领旁观这突然的变数。

双眸冷瞥。「想走,容易吗?」

「邵六爷应该还有事要忙吧。」语落,就见他下鄂绷紧。青袍首领继续道:「不快点救她可就要来不及了,这样也还要对我们紧追不舍吗?」

「滚!」脸色铁冷道。

青袍男子立即号令离开,目光却不禁又多看了那中箭女子几眼。这次因为有她绊住六皇子,否则依凭他们根本不出五步就命丧黄泉,不过也因此让他们知道如鬼刹般的六皇子竟有此弱点,这收获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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