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将近一小时前,邱苡璇还当她军师要她想办法给韩平愈抓着手学琴,此刻她却独自站在琴室外想尽办法厘清看到的一切。
她想离开这里,想回家。推开琴室的门走进去,就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继嫣敏你做什麽?收包包干嘛?你要走了?」邱苡璇跟韩平愈有点不知所措,同时过去挡住继嫣敏不让她走。
「我不太舒服,刚刚打电话让家里的人来载我,应该快到了,不好意思我们之後再约吧。」随便胡扯个理由,反正她只想离开,想一个人静静。
用力向前从他们两个之间撞出去,今天怎麽就在韩平愈家玩大逃杀,一直跑来跑去的,跑到很熟悉楼梯的走向和间距,三两下就又到了一楼。幸好挑了双好穿脱的鞋,在玄关没有停留太久,但是一推开门,她的心凉了一半——居然下起了午後雷阵雨,而她的坏习惯也不改,身上没有带雨伞的。
「继嫣敏。」
韩平愈追过来了,她不想回头看他,怕自己不争气,在他面前莫名其妙哭出来。他上前一把拉住她,但没有强迫她转过来,任由她背对着,他认为现在的状态应该是最好的了。
「哪里不舒服?」没想到会有这麽一天,他的温柔她不太习惯。
「放开我吧。」
「你家里的人什麽时候来接你?」就连抓着她的力道,他都掌握的好,不至於弄疼她,又让她甩不开。
「我说放开我吧……放开我……」继嫣敏只是一再的重复这句,不做任何挣扎的动作,因为她也没力气了。
「有什麽想问的吗?」韩平愈问着不同的问题,一样不强迫她回答任何一个。
「韩平愈,我身体没什麽不舒服的。」是情感上不舒服,「家里的人不会来接我。」她压根没打电话,「没什麽想问的。」不知道,能从哪里问起。
「你都没有笑,看起来在不开心。」
他的话,重重打在继嫣敏的心上。很复杂的情绪,她认为韩平愈是最懂她的人,但此刻她闹什麽脾气他是不会懂的。
「你有比我更重要的事必须去做,当今天我整个人不太顺耍耍性子就好,放开我吧。」
她才要往前采一步,又被韩平愈往後拉,「知道我不会勉强你什麽,唯有一件事我不得不逼你答应,就是撑着雨伞回家。」身侧出现了一把伞,虽然此刻她连他的伞都不太想拿,但不拿的话他是不会放开她的,只好妥协这一项,毕竟淋大雨也挺麻烦的。
毕竟,淋大雨就会想到和他的回忆。
她忘记他终於放开时她是什麽感觉,只记得那时的大街上没什麽人,她的脑袋里没什麽想法,就是走着走着还是哭出来了,还是无力的放下手中的雨伞。反正,混着雨水就感觉不到泪水了。
哭够了,就再无意义的撑起雨伞走回家。
家里那时只有厨房里忙着准备晚餐的阿姨们,她爸爸妈妈还没下班,妹妹跟朋友出去玩还没回来。
很好,她能藏住自己狼狈的模样。
把一身湿透的衣物换掉後,她反锁房间静静地待在里头。
她有必要好好想想,或许她真的该相信他们。
又或许,她真的该看开事实。
只是,《茶色小瓶》原来不是专属於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