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海賊】殊途 — 十四、諾柏〈一〉

诺柏,伟大航道上某座岛屿上的一个国家,上有八大贵族统治,下有贵族私下授权的势力彼此如纠结的树根般交错缠绕。

不过这些,目前看来都和此时登岛的红心一行人没有多大关系。

向船长确认过一轮该办的事项,几名船员各自散去,这回留守潜艇的是贝波和两名幽灵,依个性来看怕麻烦的幽灵应该是不会擅自离开,但罗表示不想再体验一次相同的事情。

「要是再不见,你们就别想再回到这里来了。」在离开潜艇前,罗如此警告道。

克尔没答腔,只是看眼夏拉,而作为几双眼睛注视的主角,她乖巧的点点头。

但她从不像表现出的那样乖巧,这点红心海贼团的某些人都颇为清楚。

「我想想看,欠了什麽……」扳着手指数了数,夏其确认了一下自己还有几样东西得买。

「为什麽你永远都是缺少着材料的模样……」每到一个岛就得补一次材料,佩金真不明白这家伙的脑袋怎麽每天每天都可以有新东西想要制作。

闻言,夏其带着哀怨的眼神从墨镜後头传来。

还不都是你这没惯用武器的家伙害的!夏其只敢在心里默默抱怨。

对无声的怨念挑挑帽檐下的眉,佩金相信这个脑容量在日常生活和贝波是差不多大小的船匠不一会儿就什麽也不记得了,虽然他没怎麽明白对方的埋怨是从何而来。

「唔……」把一个手肘长的中空钢管凑在眼前细瞧,夏其口中喃喃自语着零点零几公分差别的细碎数据。

他到底算是理性脑袋还是感性脑袋?佩金稍稍有些困惑起来。

「欸、佩金,你觉得这个和这个哪个好?」把两根在佩金眼中看来一模一样的中空钢管拿在手上,夏其似乎是认真的在询问他的意见。

「……左边。」事实上他没能看出两者的差别。

夏其放下另只手的钢管,又开始细细挑起需要的材料,时不时喃喃着一些数据和佩金理解不能的名词。

「我去外面等你,材料不准超过八千贝里。」确认他有听进去,佩金才步出了材料店。

行人道上几句路人的交谈飘入佩金耳中,勾起他的些许好奇。

普罗……他应该在哪曾听人说过,但那是岛屿的名字?是国家的名字?还是某个人的名字?

仔细听过她们的对谈,佩金才想起在几个月前,他曾经听人这样介绍过:「普罗盛产珍珠,据说食用能够养颜美容,还有过长期食用而青春常驻的女性存在的传说……」

至於说的人嘛……

「佩金、佩金,我……不够两千……」夏其从店里探出头,尴尬的笑着。

还在认真想着什麽的人没有多拿心思去理会,顺着对方的话掏出了钱。

无视夏其在他身後有些诧异的模样,佩金向闲话中的少女们走去。

「他、他……他竟然没管我多花钱!」夏其喃喃完,立刻决定在佩金察觉不对之前把钱给花掉。

毕竟,他可是整整比对方说的上限还高出了一万贝里……夏其坚决不去想关於後果这个玩意。

在夏其结帐的同时,佩金也和少女们搭上话。

「不好意思听见你们的谈话……」佩金像表示歉意的摘下帽子,行了个有模有样的礼。

少女多半怀有着对於贵族世界的憧憬,与飞上枝头的美梦,虽然对於佩金身上的卡其色连身衣带有不解,但不阻碍她们对彬彬有礼绅士的好感。

更何况对方的礼仪看起来很高雅,容貌也有种温文儒雅的气质。

瞧见对方浅显易见的好感度上升,佩金在心中浅浅一笑。

人很容易被外表蒙骗,只有长期接触或是同中道人,才能轻易辨析出他身上与常人不同的气息。

「能否请问你们,有关於展出珍珠的,那位贵族的事情呢?」

「那家伙……见色忘友啊!」要不是搬着手里一口大箱子,左右手还挂着几袋放不进的零件工具,夏其多想咬咬手帕来宣泄一下他的嫉妒与愤恨。

不过就是结个帐的时间,怎麽他们团的大副就勾搭上好几个女孩子了?

一边嘟囔着有异性没人性的句子,夏其倒也没想说去破坏人家的好事,再度忿忿地用眼神刮过佩金,他才独自拿着价值一万八的零件材料们往潜艇走去。

他以为他到底是为谁多买这些材料的啊……真是的。

「夏拉你不可以不见,因为你不见之後和再回来以後其他人都会变得很奇怪。」不同於之前谈论船长身材那样愉悦,贝波难得认真的和夏拉说道。

「嗯,我知道。」夏拉听得出来,航海士说的话并非是在用命令的语气。

「然後,你,新来的要喊我前辈唷!」转向克尔,贝波在对方无言的点头後发出满意的哼哼声。

随後女性的幽灵与雄性的白熊愉快地进入有关於男性人类船长的讨论活动。

完全没有参与兴致的克尔沉默的穿出房间,进入自己选择的幽暗角落。

顺带一提的是,那是夏其先前被夏拉吓到,然後又被前来关心的佩金开门敲中头的地方。

而之後夏其打开门再度被幽灵在同样地点吓过後表示他以後不管进哪个房间前都一定会做好心理建设……佩金对此为他默哀三秒,然後警告他不准在房内再贴上任何一张标语。

此刻漫步於诺柏街道上的罗总觉得有股无名的不快。

在罗位置的稍远处,札诺克正与路边摊贩进行假名探讨商品价格合理性,真名为杀价之活动。

他果然不应该陪札诺克过来的……面对无所不用其极的厨师,罗少有的对自己的决定後悔着。

「船长当家的别总是这种表情嘛!又不是头一次陪我买。」和略显单薄的外表不同,札诺克轻易扛起一麻袋的食材,另只手还提着一桶牛奶。

「……拿来。」劈手拿过对方手里的牛奶,罗轻哼一声,先折回潜艇。

「别扭的小鬼。」看人远去的身影,厨师耸耸肩膀。

随手从旁边摊子再挑两样东西,札诺克想了想,又多往麻袋塞了些并非食物的东西和一点零嘴。

当然,这些也全经过一番杀价的过程。

十多分钟後罗带着从潜艇找出的推车折返回来,丁点也不意外札诺克又多了一麻袋的东西。

管理财务的佩金今天心情应该不会太好。罗这般想。

但直至晚餐过後,他们团的大副都没有归团。

夏其坐立难安的忧心着他是否被那些女孩给生吞活剥了。

「是仙人跳吗?该不会那些女生是要故意勒索?或者讹诈?佩金他有没有钱啊啊啊──早知道就不跟他拿那两千贝里了!」他哀哀叫着的在船舱中来回踱步。

要罗来说的话,反过来的可能性远远大过夏其的想像。

「你什麽时候嫁给佩金了?夏其。」札诺克喝口冰咖啡,顺便从盘子里拿了块饼乾,再拍掉想摸走夏其饼乾的贝波熊掌。

「谁要嫁他啊啊!我果然不应该一个人先走的!果然应该要去坏了他跟女生的谈话啊啊啊啊──呜呃!」最後那声源自札诺克精准地把饼乾投入夏其张大的嘴中。

「可是夏其现在看起来像是那种丈夫晚归所以很担心的妻子。」贝波补了一刀,再度伸手想尝试着从夏其的盘里摸走几片饼乾。

拍拍胸口并大力地咳嗽,夏其猛灌几口桌面的茶水後用通红的脸抗议着:「谁、谁他妻子啊!我才没有那种嗜好哩!」

「是、是、是。」札诺克敷衍的应几声,「贝波你再吃下去会把船长当家的床给压垮喔。」成功遏阻了贝波将夏其的饼乾放进自己盘子的举动。

「对不起!」不晓得到底是在向什麽道歉贝波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只不过由於还是坐在椅子上,导致头狠狠撞上木头桌面。

快手快脚稳住上弹的杯盘,团里的厨师看见不想理会这边的船长独自离开的背影。

「船长当家的,浪费食物是不应该的行为。」

推门的人影脚步微顿。

「对了,夏拉和另外一个叫克尔的幽灵呢?」稍稍冷却下来的夏其张望四周,纳闷的问。

「……」死寂。

「我记得,夏拉刚刚有跟我说想去晚上的城市逛逛。」托着下巴回想,贝波慢吞吞地冒出话来,「另一个有和她一起去的样子。」

还来不及确定是该安心还是继续担心,错过晚餐的大副在此时进了船舱。

「抱歉,我稍微去调查了点东西。」佩金先向船长报告。

「佩金金金金──!你到底是上哪去了啊!」内心很高兴但却为对方让自己这样担心而生气的具象表现。旁观的札诺克做出以上结论。

「没什麽,就是去确定了一下有点在意的事情。」随手拍拍对方肩膀并安抚几句,佩金扭头问道:「船长,我们可以在这里待上几天?」

「下次擅自行动前可以先用电话虫联系。」罗重新做回了桌子旁,「大後天的下午左右。」

「好,那麽我申请後天跟大後天的自由行动。」见船长颔首後,佩金向其他人挥挥手,自行到厨房去端出札诺克替他装好的晚餐。

「唔……」夏其扁扁嘴巴,「佩金之前明明就不会独自行动的啊……」

不、不!他一直都会自己行动的。不管是耳朵听见、眼睛瞧见,或者根本就是嘴巴命令对方独自行动的知情者都在心中浮出以上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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