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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两个礼拜了。
姚宛心看着便当盒里的菜色一点胃口也没有,全采怡本来还在提早上小考的事情,讲了几句看对方都没反应,只见她正对着食物发呆,想到姚宛心早餐也没吃,不禁皱眉问道,「欸,你没事吧?」
「我没事……」姚宛心连忙回神摇头。
「你的脸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我看你最近早餐都没吃、午餐也是因为是叔叔做的便当就勉强自己全吞了,吞完又去厕所吐。」全采怡一点也不信她嘴里说的话,姚宛心眼下的黑眼圈看来像几个月没睡了。
全采怡想着她已经快每天都和姚宛心在一起,也没看到她出什麽事情,瞧着只能往最有可能的方向推测道,「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没有,别胡思乱想,我真的没事。」姚宛心还是那句话。
全采怡虽然才和她当几个月的朋友,但还是多少懂她的个性,姚宛心的性子表面上看来柔和,实际上倔的很,她如果摆明了不说的事情你怎麽问也是徒劳无功。
姚宛心不是没有担心过自己的身体再这样下去会撑不住,也试了许多方法想帮助失眠改善,看网路上说运动後会好入眠一点,她就利用放学後的时间去操场跑十圈才去图书馆,热牛奶也连喝了好几天,为了不让大叔发现自己的状况,总得等晚些才敢偷溜出房间泡。
尽管没胃口还是为了上班,逼着自己吃饭,吃越多吐越多,到後来只能靠酸梅压胃。
午休时间趴在桌上好一会以为又会醒着到打钟,直到全采怡摇醒她,她迷迷蒙蒙之间她才发现她难得睡着了,没有半点梦境干扰,终於能好好睡一觉。只是失眠太久,短暂睡眠也只是让身体更明显的感受到她有多急需睡眠,头晕的倾向也更严重。
下午第一堂体育课,不晓得是不是她脸色过度难看,全班做完伸展运动後体育老师走近问了一句,「姚宛心,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她深吸几口气勉强微笑。
「我看你现在这个状态好像没办法测八百公尺?」体育老师打量着她的脸色想让人带她去保健室休息,姚宛心看着周遭的视线用力摇头。
「我只是刚睡醒,真的可以。」她不想成为特例又被找到理由说话,老师见此又反覆问了几次,才回头集合同学准备开始测验。
哨声响起後,有些人从一开始就跑前抢快,也有些人徐徐呼吸以一般速度应对,姚宛心跟在後头跑了一圈速度明显慢了一截,不像往常短跑、接力都有好成绩的她,午後的太阳还艳着,本来就呼吸不顺畅的她更无法换气。
姚宛心咬牙撑着,脚步连快走的算不上,身体也不再平衡往左右摆了几步後一个天旋地转什麽也没看清楚就昏了过去。
感觉上好像睡了很久又像才躺下去而已,昏昏沉沉间醒了也有些醒不了,感觉有人摸着自己的额头,还能听见那声叹息,就像是大叔一样的错觉,让她再也支撑不住的哭了。
好不容易睁开眼床边的那人已经不在,姚宛心掩不住失落以为只是自己睡昏头了,往右一瞥只见大叔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前不晓得在看什麽,她眨了眨眼再也移不开视线。
好一会杨大业回过身才发现她醒了,怔了怔走近问道,「好一点了吗?爬得起来吗?」
「大叔怎麽会在这?」姚宛心想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哑了,只能勉强发出细微的声音,她错愕伸手抚上自己的喉咙。
「没正常吃饭睡觉抵抗力低发烧了,现在连声音也没了。」杨大业带着指责的语气叙述着,她听言才理解为什麽头重的发昏、身体也使不上力。
「学校老师通知我来接你,我看你没意识不好移动你,只能暂时借用保健室的退热贴跟冰枕。」杨大业接着回答她方才问的问题。
「是吗……」姚宛心理解地轻喃着,看向大叔拿水和宝矿力专注混调着要给她喝的东西又出了神,直到杨大业又叫她,她才伸手接过。
「已经要放学了,你能自己起来吗?」杨大业看她慢慢饮尽後关心问道,姚宛心虽然还是有些不适,但比起昏倒前已经算是好些了,勉强能靠自己起身穿鞋。
杨大业见她动作缓慢乾脆蹲下身替她穿鞋,姚宛心见此吓得顿住动作,最後傻傻看着他的侧颜出神,这画面和之前他替她擦药时的画面有些相仿,那天看不清的情绪,在这一秒却是藏也藏不住了。
杨大业帮她穿好後起身,见她表情不好,以为她身体又更不舒服了皱眉问道,「很难受吗?」
很难受……大叔你对我越好,我心里越难受。姚宛心只能在心上无声的回答,忍着难熬的情绪摇头,「我想回家了。」
杨大业听言想伸手扶她回去,外头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两人同时回头只见全采怡身上挂了两个书包、手里还拎着两个便当袋,「我送宛心的东西来了……叔叔我乾脆陪你们回去吧?不然叔叔扶宛心也不好拿东西。」
若是往常杨大业大概会拒绝,但顾虑到姚宛心能越早到家休息越好,他乾脆点头向全采怡道谢,「那麻烦你了。」
「不会。」全采怡微笑回应着,到两人步出保健室走在自己前头为止,她才缓缓收起笑颜,隐约理解地轻喃道,「原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