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微塵的陽光 — 第六章:春暖乍現

我们所认知的,有时会化为腐朽,有时会恣意妄为的腐蚀殆尽,就像坏皇后嫉妒白雪的美貌那样的邪恶。

我想,其实那样的自己并不丑陋,或许那只是一种成长,或许只是在一个颠颇的路途上其中一个小插曲罢了。

「我说你,进来之後东西可以不要乱丢吗?」我不以为然地看着正在玄关摆放鞋子的游晨颢,我继续摸着小太阳,这样子的时光我很享受,能看到他的时间,我也相当的珍惜,并且贪婪的还想要更多。

「唉呀,别在意这种小事。」我扮了一个鬼脸。

他走到沙发,将从我的书包洒出来的东西放回,突然他拿起一张纸:「你的成绩单,真的不是一般的精彩。」

我迅速的从他的手中夺回,尴尬的笑着:「呵呵...,这种事你也不用太在意。」

「行。」他耸了耸肩,我赶紧将其他的东西放回我的书包。

沉默了许久,他先发了声:「我这礼拜假日,想去附近的咖啡厅念书,你要去吗?」

我听见幸福的钟声在敲响,彷佛看见许多的蝴蝶和小鹿在旁奔跑。

「好啊!」

我拨弄着篮球场旁边地上的小草:「心情很好齁?」

我抬起头看着紫彤:「很平常啊,不是都这样吗?哈哈」

「才怪,一定有什麽好事。」她眯着眼打量我一番。

「嘿嘿...,这礼拜要『单独』和游晨颢去读书。」心情就像浮云,轻飘在天空上,像雨水般无私的滋养大地上的小草,那样的轻盈,那样的辽阔。

紫彤嘟囔着:「还说没有喜欢人家...,看都成了什麽死人样...。」

「你说什麽?」我皱着眉头问。

「没有啦,嘿嘿。」

「欸—你们两个要不要打球啊?」寻安在篮框下对着我们这儿大喊着。

我拖着紫彤一起上场,反正心情好,就多多做运动,即便我不小心把球直接往寻安的脸上丢,我依然不会有任何的罪恶感。

嗯,心情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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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进游晨颢说的那间咖啡厅,打开门,门上的铃铛想起,扑鼻而来的全是咖啡的香气,我不太喝咖啡,即便喝了也只喝拿铁或是焦糖玛奇朵,美式咖啡对我来说,还有一大段的距离必须学会去接受。

又或许,等到会喝那苦涩的东西时,我早已蜕变成另一个样子。

我走到游晨颢那儿,拉了他对面的椅子便坐了下来:「三分钟。」

我不解的看着他,但他却没有停止手上写字的动作:「什麽三分钟?」

「迟到三分钟。」他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与我对视,那样的冲击不是第一次。

「别这麽计较嘛!我还是来了。」我故作无辜的姿态,已求他别计较这点小事,即便知道是小事,难免因为知道他不喜欢,我也会放在心上铭记着。

这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硬要说那种感觉,就像当麻雀还没变凤凰前,所遇到的劲敌。

没错,我就是那个不起眼的麻雀,但是什麽时候变凤凰?

答案是,未知。

「抱歉抱歉,我迟到了。」这个女孩,见过几次面,也终於知道她怎麽称呼。

她顺势的坐在游晨颢的旁边,我顿时语塞,脸塞,心塞,全身紧绷着,直接来到最高点。

我故作镇定,调整好等会说话的语气:「咦?徐檍珊你怎麽来了?」

她放下背在肩上的帆布袋:「因为昨天有问晨颢今天要做什麽,结果就想说一起来这儿哈哈。」为什麽连笑声都能这麽的优雅,显得我只是一个粗俗的凡人。

「请问你们需要点餐吗?」服务生亲切的上前询问。

「一杯美式咖啡。」游晨颢首先回答。

「我也是。」

看见他们两个人都点一样的,我也觉得我不能不合群,更不想只让他们一样:「我也是一杯美式咖啡。」

我将我的书从书包里拿出来,其实昨天早就预计好要问游晨颢哪几题数学题目,但是看的徐檍珊这麽积极的问他,我也不好意思拿出来,深怕我的问题对他们来说,只是一道练习题。

咖啡送来了,我抿了一小口,嗯,真的好苦,但是却一点也比不上心里的苦。

这是成长的感觉吗?

想起清秀佳人,安妮系列的作品,曾说过:「孩提时代曾向往的事物,等真正体会到,惊觉似乎不是这麽美好,才会开始意识,所谓的成长是最糟糕的一点。」

是啊,第一次觉得,所期待的事情和未来,真的没有这麽的令人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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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叫做「嫉妒」?这个词听起来怎麽这麽的刺耳?

我不想承认,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即便如此也能好好地被紫彤调侃一番。

「不知道是谁跟我说,对人家没那个意思。」她扁着嘴,语气是那麽的揶揄。

我翻了一个白眼,无奈道:「喜欢这种东西,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就像你喜欢寻安那样。」我弯起手臂戳了戳她。

见她不说话,我继续说:「最近跟寻安发展的怎麽样?」

「还能怎麽样...,他不就是每天追着学姊的影子跑吗?」紫彤忍不住苦笑,这一个笑带了多少的不是滋味,又是一种无助感。

想想也是,寻安那家伙,总是喜欢制造所谓的「偶遇」,每天都会假借去福利社,然後故意绕去学姊会出没的地方。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要她别多想:「没事啦,总有一天他会放弃的。」哪一天?其实我们谁要不知道,毕竟喜欢上一个人,你只会迫切的把感情越放越深。

「没事啦。」紫彤深吸一口气,「对了,你们摄影展忙的怎麽样?」

「别人的部份都开始有些进度,我还没,虽然离展览的时间还很长,但是我完全没有什麽灵感。」

「不会啦,灵感很快就会乍现出来的。」

我也希望,希望这次的展览,他也能来参加。

其实呢,我这几天都没去游晨颢那,即便我很想小太阳,我还是没去。

回家後,在玄关那拖着自己的鞋子,妈妈走到我这儿:「刚刚我下去倒垃圾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皱着眉,关心的问:「有没有怎麽样?」我拉着妈妈的手,四处检查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唉唷,没事啦,刚好有一个男生,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大而已。」见我没说话,她继续说道,「他见状立刻扶我起来,还帮忙我倒垃圾,甚至还跟我一起回来,一起搬那些很重的回收物。」

「听说是一个人自己住呢,你现在帮我把这个拿给他。」是妈妈做的晚餐,听她的描述和她叙述住的地方,我想那就是游晨颢他家。

明明我不想去的。

我拿着妈妈做的晚餐,走往游晨颢家那,摁了门铃後,见他出来:「呐,这是我妈要给你的,听说你今天帮忙他,真的很感谢。」

对,我讲完这些就要走了,但,他突然叫住我:「不进来看一下小太阳?」我愣了一会。

「牠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

好啦,只能说我真的没有任何一点矜持,我还是进到游晨颢家,但是我只是想去见见小太阳,是真的喔,这绝对不是我的藉口。

「喵...。」牠对着我的腿轻柔的磨蹭,还翻过身来,示意要我摸摸牠的小肚子。

「小太阳啊,你最近肯定是吃太好了,都有肚子了。」

「要喝点什麽吗?」

我抬头看着游晨颢:「不了,等会就要走了。」

他没有多说什麽,只是坐在我旁边,但是唯独我不是很自在,我能感受他投射过来的目光,但我试图假装不在意。

「时间差不多,我先走了。」语毕,我起身正要走向门口时,突然所有的灯都熄灭。

我慌张的在原地摸索,而且是很紧迫的那种:「怎...,怎麽回事?灯呢?游晨颢不要吓我!」我怕黑,很怕。

「没事,只是停电而已。」

我寻着他的声音跑过去,结果一不小心,被地上的东西绊倒,我下意识的护着我头,後来我能感受到我整个人跌进游晨颢的身上,但是我同时也能感受到,我手肘的关节压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啊...。」伴随着他的惨叫,我知道我碰到什麽了。

「你...,你还好吗?」

「嘶...,都快变成蛋花汤了,你觉得呢?」好,我很抱歉,但我现在不想喝蛋花汤。

我赶紧起身,坐在地板上:「对...,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没办法没有灯。」

听不见他的声音,我紧张的到处摸着身边的东西:「我很怕黑,真的很怕。」

「我在这。」他抓着我的手,用着温柔的低嗓说着,「我在这,别怕。」

我感受的到他掌心的温度,缓和我的紧张,给了我安心的感觉。

第一次觉得,黑暗不再是多麽恐怖的事,有那麽一点希望能停留在此刻。

最多安全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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