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昇今日的步伐意外的比平日快上许多,我必须要加快脚步才能跟上,终於需要停下来等过马路。我气喘吁吁地拉着他的衣角,轻轻地扯了一两下。看到我稍喘的样子,还时不时捏着自己的小腿,想让我的肌肉放松一点。他把我拉到後面,我站着,他却蹲下来,帮我按摩我的双腿,力道不大不小,很舒服。
他这是为了他刚才走太快在忏悔吗?顿时有点难为情。我微微弯腰告诉他不用这麽做了,我只希望他等等可以走慢一点。
没多久,绿灯了。这次他不但放慢脚步,手也牵上我的。我们走在人群的最後……等等!他现在是牵我的手吗?好奇怪的感觉!为甚麽在我看来这是情侣才有的行为?却又有一种主人害怕宠物走失的心情?还好没有十指紧扣,但是如果十指紧扣会……?
接下来的路上,他也没有放开我的手,我就这样任由他牵着。明明只有短短十分钟的路程,在我的心底,却产生了一个想法:真希望他不要再放开我的手……
我为什麽会有这种想法?从那一刻起我对他开始有了小小的期、待。
〈余波荡漾〉:你开车的模样你吉他的指法你每天清晨的咖啡香有多少怀念被你留下;写的是我的心情,唱的是我们之间。我不知道该拿什麽眼神看向牵着我的他,我不知道该用甚麽态度面对温柔对我的他,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经默默喜欢上他……
这件事,除了轩轩,我好像只剩棠棠可以谈谈了。我们吃完饭後,我传了讯息要棠棠明天考完试跟我吃顿饭,痾…可能不只一顿饭的时间。回家路上,方子昇没有再牵我的手了,心中免不了有些许的失落,但是他却静静地陪我走回家了。在我关门前,方子昇开口用那低沉的嗓音,要我洗好澡後让小腿泡热水或热敷,再按摩。
他的贴心总激起我内心深处小小的悸动,扑通、扑通,我赶紧道谢後关上了门,连再见都忘了说。松口气,我的背抵在铁门上,让自己感受一下冷冽的气息好舒缓方才燃起的,燥热。
我上楼,坐在书桌前,想要厘清自己那混杂不堪的脑袋。明明隔天还有考试,却觉得今天一天过得特别漫长。长的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才刚经历过一场短暂的恋爱一样,短的令我抓的措手不及,想留住它却再也碰不着般;恋爱的感觉就是如此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明明心动了,明明心跳加快了,明明我喜欢上他了。
理不断,丝还乱。发丝乱,心丝乱。既然这样,到底还要不要厘清?我不喜欢暧昧不明,却也享受暧昧不明。我找不到答案,所幸起身、洗澡、上床、睡觉。热水一冲下我的身体,那烟雾彷佛我的烦恼,在热水冲下的瞬间,散开。一种解脱的感觉,热水淋下,今天的疲惫随着热水流走,但也因为疲惫,我连拿起莲蓬头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开着,让水由上而下的淋着,好似我会随着水流一同迈入汪洋,流向无忧无虑。
可惜没有,我挤了洗发精,那是我最喜欢的味道。来自大海,来自自由,我轻轻地顺着我的头发,再将它揉乱,再讲它顺开,我享受的那嗅觉的冲击,再次开水把泡沫冲掉,泡沫沿着我的脸低落,香气划过我的鼻尖。恩、就是这个,给我安心的味道。我洗好澡,抱着书再次躲进被窝,手上是拿着书,脑子里想的却不是书的内容,而是我跟他的内容。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被窝太舒服,书太催眠。我再次醒来是因为压到书了,我把书放好後靠好被子,继续睡我的觉,甚麽都不重要,睡觉最重要。闭上眼,不需要酝酿情绪,马上入眠。
今天考完了,一整个神清气爽!我踏着愉悦的步伐跟棠棠一起走进学生食堂。还好我们都很早写完,还不到晚餐时间,等餐的人很少,我们迅速点好餐後,找到可以边看电视边吃晚餐的座位坐下。我一边跟棠棠描述写考题的的紧张感以及考题的难易度,眼睛却时不时飘向电视播报的谈话性节目中。
电视谈话的主题是「国外的职场待遇」,我听得入神,一时没注意到棠棠在叫我。等我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我不小心将饭粒弄到桌上了。棠棠一脸无奈的递给我几张卫生纸。我尽速将我的晚餐食用完毕後,问棠棠今天要不要到我租屋处一起狂欢到天明。
「我晚点再跟你讲。」棠棠的眼神及语气中都带着满满的疲惫。「好,我先回家,晚点在赖你。」就这样,我们各自往不同方向去。在走回家的路上,我开始回想起刚刚棠棠好像叫我的同时,似乎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说,是不是我忽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