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出来，他传了封讯息，问母亲在做什麽。他母亲回讯息向来比直叫喊她来得快。
果然她立刻秒回，正在上大号。
郑典拿了成绩单，偷偷摸摸走去主卧，见父亲似乎是到屋外抽菸去了，赶紧把成绩单和笔塞进厕所门缝。
郑母接到成绩单，先是倒抽一口气，还是镇定地签完名。
这上头每一科的成绩都比郑典以前的表现差太多。国文六十！数学七十！英文更只有五十！一时之间她以为拿错成绩单。就算郑典考试那天发烧到四十度都不见得考得出这种山崩式成绩！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血压瞬间飙高，扶扶额、拍拍胸口，想起上学期发生的事，她安慰自己这只是一时失常，忍着心痛把成绩单交给郑典。
「这回妈妈偷偷替你签了啊！下回要考好。」
「嗯。」郑典原本还想再说点什麽，他母亲已经把厕所门关上……
隔天郑典一进教室看见自己的桌椅被堆得老远，他花时间搬回来，见李衡还没来，他把手上那一大袋东西交给王澈。
王澈一只手捂着鼻梁，一看是一整袋的肉，牛肉、猪肉、羊肉，应有尽有。
挑眉看他一眼，摇摇头说：「你还不明白我们在不爽什麽吗？」
郑典哪里会不明白，这已经是他示好的最大限度了，叫他去听从李衡指示，跟他们狼狈为奸，他办不到。
李衡一直到打钟了都还没来。
叶蓉过来和郑典借作业抄，郑典想了几秒，还是拿出来给她。
她转头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对啦！不要得罪他们比较好，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好解决的事。」她一边抄，一边问郑典，「你之前是什麽社团的啊？」
「书法社。」
叶蓉一听抽了抽嘴角，「我们学校有书法社？」她从来没听过，还以为根本没有或者早就倒社了，没想到眼前竟然有一个人曾经是书法社社员！她彷佛看到一个古人在她眼前。「那你书法写得很好喔？」
「还可以，行书、草书、隶书各学了点，POP後来也自己看书临摹过。」主要是他小时候母亲老说男孩子如果写字漂亮很加分，硬逼着他学的，学着学着就学到了高中，反正选书法社很轻松，他可以在交完作业之余看看书，入社的同学也都是文静类的，不会太吵太闹，他喜欢。
叶蓉把滑落的眼镜推回鼻梁，「那下次我们社的学弟妹社团招生拜托你帮忙写海报和宣传单好不好？」他们每年都为了推谁去写海报在苦恼。「拜托拜托！」
「……如果不要花太多时间，是可以。」
「谢谢你！」叶蓉欢呼！
「所以，你以前是什麽社？」
「广播社！哈哈哈！我们社超好玩的，下次带你去！我是前社长喔！」
广播社？那在郑典心里就是一群话多到说不完、聒噪的人。他不喜欢吵。
郑典没回答。
「这个班大部分的人是热舞社的，那个穿很多耳环的王澈啊！他舞跳得很好！」
「李衡也是？」
「是啊！不过我没看过他跳。」
话说到一半，教室另一头有人对着王澈喊：「你鼻子怎麽啦？被谁打的啊？」
「哈哈哈！不是被打的，呃，也算是啦！」另一个和王澈玩在一起的矮个子说。
「靠！在Ｘ高谁敢打你？敢不把我衡哥放眼里吗？」
矮个子一直笑，王澈趴在桌上，把头埋在手臂里不说话。矮个子同学附在那人耳朵边，不知道说了什麽，另一个人听了也哈哈大笑，拍拍王澈的肩膀。
後来话说得很小声，郑典听不到。
叶蓉抄完作业，临走前在郑典耳朵边说：「我早上听别人说，你离开资优班不是因为成绩，而是因为你在学校外面闹事了！真的假的？」
郑典听了心头一凛，想起昨天叶蓉看到他的成绩单，看不出任何表情地缓缓摇头。
「这袋肉再不冰就要坏了，我拿去冰。」他拎起袋子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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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下一回正面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