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老師。(GL) — 第三十一章

事情变得失控,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小静,也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思考。

我相信自己比小静更懂喜欢上一个人的煎熬,尤其是面对一段不可能开花结果的感情,舍不得伤害她,但更不愿让她有误会的可能。

小静是我的朋友,不可能有更进一步的机会,就算接收到了她的告白,也只让我苦恼该怎麽拒绝。

爱上没有结果的人,过程是甜蜜带着苦涩。

被不喜欢的人爱上,是一种害怕伤害对方的矛盾。

心思放在追逐某人的我,突然多了个人试图闯入我的感情世界,我是害怕的。

害怕被迫理解,也害怕为了这复杂的感情事消磨。

小静之於我,我之於老师。

称不上是三角关系,我和小静也许都是一样的角色,因为喜欢一个人,想为其付出,不敢奢望能有结果。

至少我是这麽想。

拿起手机,想找人聊聊天,翻着朋友列表,似乎无论是谁都不适合谈这件事,我担心小静变成别人茶余饭後的话题,烦闷感无法消去,没忘记得向老师上缴电影心得,透过萤幕聊着天,此时此刻只会让我更想念她。

「电影是看到哪里去了?到家了没?」我的画面还停留在和她的对话纪录,没想到她又传了讯息过来。

「刚好要回我讯息吗?真有默契,哈哈」看见我立刻的已读,她接着说。

「在回家路上,怎麽还记得关心我了」我坐在公车站,说了个小谎。

「高中生这麽晚了还在外面鬼混,知道你家没人更该盯着你」

「不回家我也没地方睡觉的」每一次知道被她当孩子看,还是让我有些失落。

「那麽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她对这问题锲而不舍。

「回家的公车上」无力解释太多,我选择最方便的答案。

「慧颖,我希望你对我是诚实的,因为我想相信所有你说的」她的认真,让我心头一惊,只要是她说的,我想毫无条件的照做,因为是她,也只会是她。

「恩...我还在公车站」

刚按下传送,萤幕立刻切换到她的来电画面,犹豫不到两秒钟就接了起来,我也想听见她的声音,不管她想说什麽。

「喂?」没思考过她是为了什麽打给我,这时才觉得我真是太傻,竟然想都不想。

「我在你後面」她的语气带着笑意,不是戏谑的笑,对我来说,是一种温柔的声音。

半信半疑的回过头,她在距离我不到十步的距离,笑着对我挥手。

路灯的光是微弱的,就算只是她的背影,我也认得出来,在这样的地方巧遇,在最需要诉苦的时候,她出现在我面前,这个女人是如此让我迷恋,深怕这感情在此时不小心泄漏太多。

爱情没有公式,也没有绝对的规律。

张爱玲曾说过,「於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於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奇妙的时间,在公车站相遇的我们,也是一种美丽的巧合,是吗?

再烦闷的心,看见她的笑容,似乎都变成再渺小不过的事。

「是不是该感谢我给你说实话的机会?」她坐到我身旁。

并肩坐着的我们,近到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你怎麽在这里?」比起回答她的问题,我先丢出了问句。

「和你聊天才兴起看电影的念头,没想到还能在这遇见你」她说。

就算只是待在她的身边,就算不说出此时内心的挣扎,也让我觉得好安心。

只因为她就在我的眼前。

「在学校见的不够,连假日也要碰面吗?」我努力隐藏心中的喜悦,笑着问她。

「就这麽简单被你发现我想你了?」她也笑着把手放在我肩上,凑到我的脸旁。

我又多希望,这不只是她的玩笑。

「这麽晚不回家,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麽?」她的问句,似乎在我的意料之内。

「恩...只是想一个人坐在这里而已」我说了个她绝对不相信的理由。

「心情不好?发生什麽事了吗?」她皱起眉头,似乎是为我担心。

「如果有天朋友和你告白了,你会怎麽反应?」经过不到十秒的挣扎,我还是决定开口。

「.....」她低下头来,彷佛陷入沉思。

她总是这样,认真思考每个人的问句,不轻率的回应,一字一句都是深思熟虑後的答案。

也因为如此,只要是她的一切,我全都相信。

假日的夜晚,明明是师生关系的我们,就这样在电影院附近巧遇,一起坐在椅子上聊着天,是如此的不可思议,甚至让我有着这是约会的错觉。

她化了淡妆,浏海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每当这样安静地注视她,我都感受的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这只是电影的剧情而已,你也想太久了」我拨了拨她的刘海。

「我还以为能有机会替你解惑呢」她噘起了嘴。

我又该如何开口,这段故事比电影还离奇,主角是小静和我。

「如果我的朋友对我告白,我会觉得痛苦吧,舍不得他难过,但也不想就这样将就的开始这段恋爱」以为话题会不了了之,她还是认真的回答我。

「如果真的遇到了,该怎麽解决呢?」我不敢看她,深怕眼神会泄漏一切。

「也许每个人的作法都不同,我只能告诉你,在明确的拒绝对方之前,事情不会结束」说完,她抱住了我。

相信她只是没说破,我以电影为名义说着自己的烦恼,敏锐的她一定早就发现了。

被她这样抱着,心里涌起一股委屈感,在真正感觉悲伤前,眼泪反倒先流了下来。

这样的我,会不会显得太懦弱?

「这年纪经历这些都不简单,但人就是在这种磨练下渐渐长大的」她轻抚着我的背,似乎知道此刻的我忍不住泪水。

「可是我好累」不想再在她的面前倔强,明明还承担不起所有,假装成熟是最难的课题。

「一直忍着眼泪,谁不会累?」她的反问,更让我确定,她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也知道我是什麽样的心情。

意料之内的,善解人意又细心的她。

「老师,今晚....能来我家吗...?」不想在乎那些顾忌,我想任性这麽一次

只有今天晚上,我需要她的陪伴,不想一个人回到那空荡荡的房子,独自消化今天发生的种种。

以为是爱、以为是迷恋,经过今晚的拥抱,这份感情似乎向下扎根,她的温柔就这样种在我的心上,坚强的面具第一次被人打破,也只有她看的见我的懦弱。

我还不够成熟,她不只是为我指引方向的灯,必须是我最後的终点。

必须有那麽一天,换她向我倾诉生活的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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