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是这里的主人,我该怎麽回答他呢?
「我是替天后酿酒的仙使。」
「母后的仙使怎麽跑我夜宸宫来了?」
他说母后,那他岂不是天帝之子?我就觉得在哪儿见过他,他是天帝的长子苍什,他年幼时我曾见过几回,光阴荏苒,当时的幼子都长成翩翩公子了。
苍什足足高出我半身,仰望他许久我脖子都酸了,此时他蹲下身子、捏起我的下颚左扭右扭端详着:「你一个仙使身上哪来这等厚实仙气?」
糟了,刚刚遭麒麟蛋袭击,一下忘了收起仙气,我得想个藉口糊弄过去:「今日水神来天宫赐水酿酒,我从小听说水神的水对修行大有帮助,就偷偷喝了几口,没想到让姐姐们知道了,便把我打发出来了。」
「你是说这厚实仙气是拜水神之水所赐?」
「是。」
「既然如此,想你这仙气也持续不了多久。」
「姐姐们也是这麽说,让我等仙气散去再回去,免得被天后发现我偷喝。」
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母后酿酒的仙使可是精挑细选的,正好夜宸宫缺个端茶倒水的人手,你就顶上吧。」
苍什这小辈是要我服侍他,这该怎麽是好?等等,我若成了夜宸宫的仙使,便能名正言顺留在夜宸宫,不必泄漏我水神的身份也能就近照看麒麟蛋,可是这麒麟蛋还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孵化呢?万一得等个上千年,我不就要倒上千年的茶,雨嘉知晓又要指责我失了身份。
「小仙使,你犹豫是何意思?」他又揪了我的辫子,趾高气扬的说:「我这夜宸宫的门多少仙使想爬进来,你竟然还犹豫?」
我轻叹:「怕是更多仙使想爬出去吧。」这苍什怎麽成了荒淫无度的孩子,这些年想来也没少欺负美丽的仙使吧。
「你叨念什麽?」
「没有。」
「过来。」苍什拉着我的辫子将我拖进屋里,我莫名其妙的开始了夜宸宫小仙使的忙碌生涯。
我能成为水神自然是有点本事的,即使沏茶、下厨我没干过,依样画葫芦也难不倒我,苍什对我的茶艺极为赞赏,不是因为我泡茶手法多好,而是我的水质绝佳,茶汤当然甘甜,後来他更是只喝得下我泡的茶,时常将我带在身边。
夜宸宫中的仙使无一不是娇俏动人,苍什风流,时时都有仙使在侧左拥右抱,我数不清多少次听见他屋里传来男女的嬉闹声,袒胸露背的景况屡见不鲜,幸亏我化成小女童的模样,他不会对一个孩子出手,其他仙使也不会因为苍什对我另眼相看而忌妒我,省去不少麻烦。
蟠桃婚顺利落幕,天后酿的酒水大受好评,宴会那几天天宫到处都是醉倒的神仙,天后也没有因我缺席发怒,果然她只是想要我的水罢了。
我除了伺候苍什,剩余的时间几乎都守着麒麟蛋,这样的日子不知不觉便过了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