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号十二、
原文出自《故事十七、左相有变的问题》:
(青龙卫副指挥使桃城带着新兵越前龙马到访左相府)
“啊,手塚大人!”青龙卫副指挥使桃城武见着手塚就亮开大嗓门叫。
手塚让桃城随意,随即看看他身后撇头别扭地坐着的少年。
“越前,过来问好啊!”桃城一把拉过少年推到手塚面前,少年只是很快地抬起那双大猫眼瞟了下手塚,低低哼唧一声了事。
“你这小鬼头……”
“谁小鬼头!”
“在营里不讲好好的吗?到这儿哑巴啦?”
“切……”
手塚一撩衣摆在黄花梨椅上坐下,端起雄郎送来的凉茶,边喝边看俩人吵得堪比外面树上扒着嚷嚷的知了。
这猫眼少年名叫越前龙马,前些时候青龙卫招收新人,他出现在比武场,技压群雄拿了头名,可因他目中无人甚是傲慢,进营几日,一不听令二不训练,还把青龙卫上下得罪了个遍。指挥使海堂熏本想叫他滚蛋,但被青龙卫“背后智囊”太医乾贞治拦住,说此少年天资极高,如若调教好了,乃是青龙卫一柄利剑。为了拿住越前龙马,乾贞治让海堂暗地修书搬救兵——手塚。
身为青龙卫精神领袖的手塚自然是应了,他找个茬便动身代表皇上去四神卫营地各溜达一圈。
到青龙营见着人,果真是匹千里马,手塚国光伯乐之魂立刻燃烧。谁知他上前和这“千里马”讲没两个字,便被送了亮闪闪一个大白眼外加清晰异常的一句:
“幸佞之臣,差得远呢。”
在场所有人包括歪脖树上蹲着的一排乌鸦都给吓白了。
在青龙卫众将官反应过来把龙马拿下打屁股之前,手塚神情冷峻面不改色地抽出腰间佩剑,往沙地上一点——
不消半柱香功夫,龙马完败。
看着气喘吁吁跪在地上直叫“可恶”的越前龙马,手塚抬手擦擦额角的汗,长剑回鞘。
“成为青龙卫支柱吧,越前。”
这句铿锵有力的话至今还回荡在青龙营上空,不绝于耳(←后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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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
(青龙卫副指挥使桃城带着新兵越前龙马到访左相府)
“啊,迹部大人!”青龙卫副指挥使桃城武见着迹部就亮开大嗓门叫。
迹部让桃城随意,随即看看他身后一脸无谓地坐着的少年。
靠,还这么拽……
“越前,过来问好啊!”桃城一把拉过少年推到迹部面前,少年只是很快地抬起那双大猫眼瞥了下迹部,低低哼唧一声了事。
“你这小鬼头……”
“谁小鬼头!”
“在营里不讲好好的吗?到这儿哑巴啦?”
“切……”
迹部一撩衣摆在檀香木椅上坐下,今日当班充门面的下人送来精致的彩瓷茶碗,其实里面装的是大碗茶。一般有客人上门的话,客人喝的茶水比迹部自己喝的通常要贵上不下几十倍。
迹部边喝着大碗茶边看桃城龙马俩人吵得堪比外面树上扒着嚷嚷的知了。
这猫眼少年名叫越前龙马,前些时候青龙卫招收新人,他出现在比武场,技压群雄拿了头名,据说天资极高,乃是一千里马。这引起了皇帝手塚的注意。可因越前龙马的相关传闻越传越玄乎,什么三头六臂开天眼都出来了。迹部虽也对那小鬼颇有兴趣,然对传闻又不屑一顾:
“又不是哪吒跟二郎神生的儿子,这帮人胡传什么哪。”
他觉得不搞清楚实际情况,皇上还是不要轻易移驾,便找个茬动身代表皇上去四神卫营地各溜达一圈顺便看看越前龙马到底什么样,手塚认为有理,准奏了。
迹部到青龙营见着人,凭他的眼力看得出,这小子果真是匹千里马。谁知他上前和这“千里马”讲没两个字,便被送了亮闪闪一个大白眼外加清晰异常的一句:
“幸佞之臣,差得远呢。”
在场所有人包括歪脖树上蹲着的一排乌鸦都给吓黑了(咦)。
在青龙卫众将官反应过来把龙马拿下打屁股之前,迹部傲然一笑官袍一脱往天上一天丢打个响指,接过随从桦地丢来的宝剑,冲越前龙马一指——
打了俩时辰俩人都累趴了还没分出个高下。
最后只得拼体力,谁先爬起来算谁赢。
青龙卫因为看互殴看得太高兴,忘了迹部是左丞相自家龙马是大头兵,纷纷摇旗呐喊叫龙马赶紧站起来。可就算老实巴交疑似哑巴的桦地嘀咕的一句魔咒般的话被青龙营一片吆喝声完全盖过,迹部还是听到了……
于是听闻此事急急赶到青龙营的手塚,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越前龙马气喘吁吁趴在地上直叫“可恶”,迹部手持宝剑立于沙场,岿然不动。
手塚垂目,长叹一气:
“即便失神,卿亦要立于天地啊……”
这句感慨满怀的话至今还回荡在青龙营上空,不绝于耳(←后世语)。
劈诶史:
据说,桦地嘀咕的那句魔咒般的话是——
“全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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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十三、
原文出自《故事十七、左相有变的问题》:
(君臣二人八月十六于望月亭赏月)
“……下人你摒退了?”
“早叫他们走了~”
和迹部亲一半才想起确认这事的手塚自觉多此一问,继续啃。
“喂手塚,你知道吗?”迹部舔舔嘴角,一脸“没安好心”的表情,“民间相传,中秋夜越晚睡越长寿。”
手塚揉着已经出溜到自己股间的迹部的脑袋,索性接下他的话茬:
“你是打算醒通宵,也不打算叫我睡了,是么。”
“知朕者,卿耳~”
手塚一面远眺湖光月色,一面把玩迹部的耳朵,感觉到股间物已入了个温热湿润的地方,他慢慢闭上眼,等着这个人在朗朗乾坤下让自己极乐登仙。
……
…………
………………
“嗯?”迹部匪夷所思地看看眼前的男子之物,又抬头看看同样疑惑的手塚。
大眼瞪小眼。
“没反应?不应该啊……”
迹部莫名地把着手塚的“那话儿”左看右看,跟昨天没什么两样么,除了该硬的时候没硬。
“你、你一点感觉没有?”迹部不信邪。
手塚皱眉摇头。
迹部咬牙,拽起手塚奔下望月亭,找着最近一间厢房便窜了进去。
“嗯、嗯……”
“……别折腾了。”
手塚默然拍拍大汗淋漓地努力的迹部,让他面对现实——
自己不举了。
“昨天不还好好的吗?!你后来受什么刺激了?伤着了?碰着了?你今天想着本大爷自己做太多回了?”
手塚一个没忍住抬手揍了迹部后脑勺一掌。
“胡说八道。”
“那是为什么啊?!”
手塚无奈瞥他:“我都没急,你做什么急成这样。”
“对啊,你怎么一点不着急!”
见迹部天塌下来似的抓狂,手塚有点想笑,不是嘲他。
“许是前几日赶公文累了,昨日又陪你上床,歇歇便好罢。”
“真的假的……”
迹部不觉愧疚起来。
“嗯?”
等迹部反应过来时,手塚已将他股间之物含进嘴里。
“你不一块儿,本、本大爷不想……”
“行了,别扫兴,你日后补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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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
(君臣二人八月十六于望月亭赏月)
“……下人你摒退没?”
“已让他们退了。”
和手塚亲一半才想起确认这事的迹部不太放心,抬头四处一阵看。
手塚见状也停下亲,咳嗽咳嗽道:“爱卿可知,民间相传中秋夜越晚睡越长寿。”
“当然知道,本大爷告诉你的嘛~”
迹部狡黠目光看得手塚心虚望天。
“皇上是不是打算醒通宵,也不打算叫臣睡了,啊嗯~?”
手塚继续咳嗽咳嗽:
“知朕者,卿耳~”
互相揉着对方股间之物,二人继续亲着搂着,什么湖光月色美酒果品全丢到脑后,两个人在朗朗乾坤下等着对方令自己极乐登仙。
……
…………
………………
“嗯?”迹部匪夷所思地看看自己的男子之物,又探头看看手塚的,最后和疑惑的手塚对看。
大眼瞪小眼。
“本大爷没反应?不应该啊……”
迹部莫名地把着自己和手塚的“那话儿”左看右看,手塚的硬得很正常,可为什么本大爷的该硬的时候没硬,这瞧着跟昨天没什么两样么……
“本大爷怎么一点感觉没有?!”迹部叫起来。
手塚皱眉摇头表示同不解。
想到一块儿去的俩人一齐奔下望月亭,找着最近一间厢房便进去再试。
俩人一块儿大汗淋漓地努力半天,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
迹部不举了。
“昨天不还好好的么?卿后来受伤了?”
手塚关切地问倒在床上扶额的迹部,同时仔细地帮迹部检查。
“没受伤啊,本大爷哪知道它为何就不举了……”
见迹部天塌下来似的哀嚎,手塚也着急不已。
“许是前几日赶公文累了,昨日又与朕房事,歇歇便好罢。”手塚安慰他。
“真的假的……”迹部哭丧着脸。
手塚自己也不很确定,不觉愧疚。
但迹部毕竟是迹部,不管多艰难的处境他大爷都一笑而过挺过来了,个“不举”算得了什么。
想开了的迹部骨碌一个滚到手塚腿间,将他股间之物含进嘴里。
手塚一惊:“卿、卿这是作甚?”
“行了,本大爷不举总不能让你陪着当和尚,本大爷刚没给你的这会补上,你欠本大爷的回头翻倍还,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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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十四、
原文出自《故事十七、左相有变的问题》:
结果,手塚日后歇了好几天也没见起色,急得跳脚的迹部把太医院的人叫了个遍,都讲不出个所以然,临了只有嘱咐两句保持身心舒畅之类的废话,再开堆乱七八糟方子而已。但让迹部更急的是,自己想尽法子帮手塚治,手塚全不领情。
看到一桌红烧这鞭清炖那鞭的午膳,不吃。
捧到面前熬了八个时辰的壮阳汤药,不喝。
调好的放了各式各样药材的洗澡水,不泡。
理由——“像泔水桶”。
“本大爷知道像泔水桶!可那是多不容易整到的方子,花多少功夫给你弄的药材,你泡下看会死啊!”
迹部几乎要气炸了。
不为所动的手塚肃然端坐。
“迹部。”
“干什么!”
“马上停下。”
“啊?”
“不准你再在我身上花这种心思。”
“你、你说什么?!”
“我身份不过一朝左相,怎可因左相不举便倾太医院御药房之力治,成何体统。”
“靠!你这时候跟本大爷讲什么为君之道!行!本大爷好心被当驴肝肺,你左相不急急死皇帝!成不!?你满意了不!?”
迹部炸完气,甩手走人。
手塚没有拦他。
尽管迹部严令太医院口风把紧,然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八卦价值这么高的爆炸性消息,何况迹部这么大费周章地折腾,何况朝臣们绞尽脑汁拐弯抹角地去问手塚他是不是“不举”的时候,手塚都相当坦然地点头“嗯”一声,搞得问他的人比他还难堪接不下话。
不愧是天塌下来也能面不改色地顶着的国之栋梁。
佩服归佩服,可对这事情,朝臣们在接到各自宫里眼线确实的报告“皇上和左相大人已多日相见却未曾同房”之后才真正相信。
拜这所赐,左相府突地热闹起来,门房整日地就收到些人送来的包装精美的鹿茸王八药酒一堆鞭,这还算好的,什么春药春宫图假阳具都有,更有甚者干脆拿轿子抬来娼女娈童要硬塞进府,亏得阿柴飞扑狂叫死咬的给搅黄了。
身心俱疲的下人们请示手塚怎么办,手塚想了想,让他们除了活人以外全收,要把送礼的帖子收好单子明细记好,但若送的人不肯讲主子是谁就算了。
而手塚一天忙完坐下翻看礼帖礼单,无非也就是再确认一遍世间百态世态炎凉。
溜须拍马的,戏谑嘲讽的,破口大骂的……
刚那塞满沾蛆猪鞭的“礼盒”不知道堀尾烧了没,忘了告诉他烧剩的灰记得撒院子菜地里当肥料。
手塚想。
当然,也有那么几帖,能让手塚冷然的表情柔下来。
言辞急切的真田拿了瓶祖传秘制虎鞭酒。
担心不已的大石给了一份亲手抄的营养菜谱。
不知道该挑些什么的不二裕太送了一小瓶圣鲁道夫特制凝神香油。
不二周助便搭配了一个燃香油的小铜炉。
观月初来信详细介绍香油的用法燃香的步骤,顺便抱怨裕太那点零花钱够买哪怕一滴凝神油才有鬼,自己是放血大甩卖,可那铜炉就是不二周助明抢的云云。
另有两封帖子不曾署名,一封是某帮人说自己想送东西但被人拦了,只有叫手塚一定放宽心保重我们永远支持大人什么的,手塚看得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另一封帖字体雍感浑厚,手塚先是一愣,待阅完内容,捏着信垂眼静坐了好一会儿,才微叹一气,起身将帖子拿蜡烛点着一角,让它慢慢烧成灰,被习习夜风带走。
隔日散朝。
众官员走得差不多,手塚经过某位大人身边时轻声说了句什么,那人闻言,只冲手塚微一颔首,手塚便迈步离开。
“在下之症与榊大人您无关,您且宽心。另谢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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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
结果,迹部日后歇了好几天也没见起色,急得坐立不安的手塚把太医院的人叫了个遍,都讲不出个所以然,临了只有嘱咐两句保持身心舒畅之类的废话,再开堆乱七八糟方子而已。
手塚想尽法子帮迹部治,迹部也积极配合。
红烧这鞭清炖那鞭的午膳,吃了。
熬了八个时辰的壮阳汤药,喝了。
放了各式各样药材的洗澡水,尽管像泔水桶,迹部也泡了。
但无奈全没有用。
“本大爷连泔水桶都泡了,怎么还没用啊……”
“爱卿,那不是‘泔水桶’,那是很不容易整到的方子,花了不少功夫弄的药澡……”
誓不言弃的的手塚依旧积极地翻着药典。
“手塚。”
“嗯?”
“算了,别治了。”
“什么?”
“皇上别再在臣身上花心思了。”
“卿说什么?”
迹部皱眉道:“臣下身份不过一朝左相,倾太医院御药房之力治臣不举治到这份上,也够了。”
“你这时候跟朕讲这些做什么!”手塚不觉生气,一拍桌,“既已治到这份上,你半途而废岂不前功尽弃!”
迹部闻言不为所动,只是起身一礼:
“臣请皇上莫再为臣下费心。”
“你……”
二人对峙半晌,手塚气极无语甩手道:“卿之言再议,退吧!”
“……臣告退。”
尽管手塚严令太医院口风把紧,然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八卦价值这么高的爆炸性消息,何况皇上和左相大人这么大费周章地折腾,何况朝臣们绞尽脑汁拐弯抹角地去问迹部他是不是“不举”的时候,迹部都无一例外地冲他们扬起他那魅力非凡的笑脸,握住对方的手热情地问可是要为自家女儿/妹妹/姐姐/寡妇嫂子向本大爷提亲,搞得问他的人僵在原地不知该应还是不应。
不应吧,这富甲京城家世显赫的迹部家是多好一门亲,何况对象是英俊潇洒华丽风流如日中天的当今左相,想嫁他的人家能从东门一路排队排到西城外乱坟岗子。
应下吧,这不是明摆着跟当今皇上抢男人找死吗?何况他万一真是“不举”,自家女儿/妹妹/姐姐/寡妇嫂子嫁给他不完蛋了,他家再有钱也没用啊。(←嫁过去就知道他家连钱也没了……)
临了便没人再敢找迹部问这事。
不愧是天塌下来也能翘着二郎腿活得好好的国之栋梁。
佩服归佩服,可对“不举”这事,朝臣们在接到各自宫里眼线确实的报告“皇上和左相大人已怄气多日未曾同房”之后才将信将疑地确认。
哎,管他举不举,我又不是要把女儿/妹妹/姐姐/寡妇嫂子嫁他,关键在这是个机会哇!
拜此天赐良机,左相府突地热闹起来,门房整日地就收到人送来的包装精美的鹿茸王八药酒一堆鞭,这还算好的,什么春药春宫图假阳具都有,更有甚者干脆拿轿子抬来娼女娈童要硬塞进府。
因为送礼的人潮实在过于汹涌,有地要种有鱼要捞有猪要喂有扫帚要扎的一干下人们只得大幅增加轮班人数才应付得来。而此次送礼和往常比有所不同,下人们便向迹部请示,迹部想也没想——
“照旧。”
照旧,即照老规矩,除了活人以外全收,送礼的帖子收好单子明细记好,但若送的人不肯讲主子是谁一概不收(想让本大爷欠糊涂账?没门!)。
礼物里能用的,留;能吃的,吃,吃不了的,能屯的屯,不能屯的卖;没用又不能吃的,能当摆设的,留下些装门面,剩下堆仓库里,要么日后应酬转送,要么急用钱的时候拿去凤家当铺当了;纯送来恶心人的比如沾蛆猪鞭什么的,二话不说,烧了撒田里当肥料。
于是左相府家下人照旧收礼,客气地请走不坦白主子身份的送礼仆役,至于送大活人的,则一概交给迹部家家传蒙古看门狗亚伯勒克处理——轰出去。
好家伙,你们还嫌我们老爷和皇上这不够乱是吧?你们还嫌我们老爷不够穷是吧?送活人来的都是狼子野心!连亚伯勒克都不如!
而青龙卫自上次迹部龙马一役,对迹部左相佩服不已,同时意识到自己当时脑子充血光顾着自家新兵蛋子,把迹部大人给得罪了,虽然迹部事后跟忘了似的,但青龙卫觉得这是不行的。桃城拉着龙马去向迹部道歉,被龙马搅黄了,迹部也没多计较,这叫青龙卫更不好意思再把往左相府送礼的一大群人拦下海扁。幸亏海堂指挥使上奏请示的时候拿了手塚一句“随他去”,青龙卫便大大方方地坐在左相府外的茶楼上看热闹了。
迹部一天忙完坐下翻看礼帖礼单,乃是他缓解疲劳的一大享受。
所谓享受,主要是看在礼物值钱能用的份上,但礼帖礼单还是要好好处理的。
纯溜须拍马的丢掉,求他办事的斟酌着留下,戏谑嘲讽的……文笔好的留下,破口大骂的……骂得最狠的留下。
稍微解释解释:
纯溜须拍马的不用理,他有事自会再送礼递帖子。
求他办事的需斟酌,在原则范围内能办的留下适当帮个,不能办的其中问题比较大的得留着备案回头查查,搞不好还得上奏手塚下旨办,鸡毛蒜皮的就不管了。
戏谑嘲讽的么,这种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本大爷对着干的人,一则有胆,二则比较有脑,骂也知道拐个弯。那就得特别关注那文笔好的,能结交就为我所用,不能结交就得防着他日后明里暗里给自己下绊。
破口大骂的……骂得最狠的那文笔也最好(不然怎么骂得最狠),且骨头最硬,为人坦荡。这种人容易惹祸上身,用不对地方便是个祸害,用对地方便是个人才。所以迹部得见机打压,见机提携,见机救一把。虽然这种人一般不会领情,可迹部也不指望他们报个什么答。
哎,你看本大爷明明可以借收礼办成这么多国家大事,手塚你还不让本大爷收,本大爷这左相做得多不易啊……
当然,也有那么几帖是不涉及“国家大事”的。
言辞急切的宍户拿了一叠自家肉铺的肉票,说想吃啥肉尽管凭票来拿,畜鞭附赠,迹部你千万想开。
担心不已的凤给了一大盒子甜糕,说迹部大人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当,铺子里甜糕茶水都备着,迹部大人你千万想开。
不知道该挑些什么的忍足侑士还是照例送了一叠新出版的艳书春宫画册,说兄弟我这东西多得是都留给你,留得青山在不怕日后没柴烧,小景你千万想开。
历来跟迹部过不去的青龙卫(虽然人家不是故意的)也送了封帖子,说我等怕被皇上批,没敢送大人东西,只有请迹部大人一定放宽心保重千万想开。迹部看得嘴角忍不住一抽,你等御前青龙卫有多穷本大爷还不知道……
另一封帖字体雍感浑厚,迹部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这不是别人,乃是当朝尚书令、迹部家世交、迹部少年时的乐律师傅——榊太郎。榊尚书令其实才是富甲京城,只可惜被迹部家招摇闪耀的光芒所遮盖,搞得大部分人都忘了他家有钱。榊太郎倒不计较这些,何况他对自己这徒弟知根知底,所以他送的东西是最叫迹部窝心的——银票。
阅着信内榊师傅说为师的也知道你最近收这么多礼不缺我这份,这点钱也不够帮你的,可难得皇上怄气不管你收礼,青龙卫也不拦人给你送礼,为师的只当把前些年、今年、明年后年大后年的压岁钱一并给你保你个平安,景吾我徒千万想开云云,迹部捏着信垂眼静坐了好一会儿,才微叹一气,起身将银票收好,帖子拿蜡烛点着一角,让它慢慢烧成灰,被习习夜风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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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十五、
原文出自《故事十八、皇帝找茬的问题》:
“你八月十五那日下午去左相府做什么,嗯?”
青龙营全体将兵列阵教练场,心里七上八下地看着迹部一手撑头歪在太师椅上,懒洋洋地问面前一脸不甘愿地跪在沙地上的越前龙马。
“回皇上,末将跟越前是……”
“朕没问你!你叫越前?啊嗯?”迹部狠瞪边上忙不迭搭话的桃城,桃城忙趁机“末将万死”地跪到龙马边上。
迹部又冲龙马一抬下巴:“回朕的话!”
桃城狂使眼色,龙马勉强尽量恭敬地照着前辈们教的措辞回道:“回皇上,前几日左相大人指点小将武艺剑法,所以小将特往道谢。”
“隔了那么多天,非挑着八月十五特往道谢,啊嗯?”
众将兵心里咯噔一下——不是拖不动那臭小子吗……
“是想顺便向左相大人问个中秋好?”
众将兵忙在心内筛糠状点头。
“哦~朕明白了,你,个青龙营的新兵蛋子,跟青龙卫副指挥使一起空着手往左相府拜完谢道完中秋贺,就从左相府抱了一堆御赐贡桃回营,对吧?”
众将兵傻眼,随即齐刷刷一副要把某人拳打脚踢一顿痛殴的模样向桃城。
啊啊啊!!!觉着手塚大人是自己人就没想到哪怕买点月饼果子叫越前当见面礼带去送,桃子倒接得很顺手|||||
冷汗刷下的桃城恨不得这世上从来没“桃”这破玩意儿,哪怕自己没了都成。
尽管众人这样那样地想,但大家全明白,皇上是来找茬的,但要找的不是这桃子茬……
“喂,越前龙马,你到底去左相府干嘛,大丈夫敢作敢当,怕死撒谎可是小屁孩才做的事哦~”
迹部又恢复了调笑的口气,手指点着眉间只是盯着面前的桀骜少年。
见龙马脸噌地暗下来,青龙卫众人全体在心内扶额大呼完蛋——皇上洞察力实在太强了,一脚就踩中这小子死穴……
“去道歉的,怎么了。”
“为何道歉?”
“前几日对左相大人语出不敬。”
“语出不敬?”
“告诉你无妨,反正我所言所行我一人承担。”
“哼,算你有胆识,说了什么,叫朕听听。”
坳起来的龙马和步步紧逼的迹部你一言我一语,众人完全插不进去,眼看龙马就要把那话坦白出来,众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拜天拜地指望老天爷土地公赶紧丢个救兵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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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
“汝八月十五那日下午往左相府所为何事?”
青龙营全体将兵列阵教练场,心里七上八下,手塚神情冷峻坐姿挺拔地问面前跪在沙地上的越前龙马。
“回皇上,末将跟越前是……”
“桃城武,教练场二十圈!”
手塚看都没看边上忙不迭插话的桃城,桃城一惊,“末将万死”地开始跑圈。
被手塚一直盯着的龙马咽口唾沫,别扭地照着前辈们教的措辞回道:“启禀皇上,前几日左相大人指点小将武艺剑法,所以小将特往道谢。”
“隔了那么多天才往道谢?”
众将兵心里咯噔一下——不是拖不动那臭小子吗……
“唔……前辈们说,可以顺便向左相大人问个中秋好。”
众将兵忙冲手塚筛糠状点头。
手塚面色微变,但还是没发话,众人冷汗。
跑圈的桃城一路狂奔跑到手塚跟前,边原地踢踏边抱拳启奏:
“禀皇上,是在下领着越前龙马去的。迹部大人之清廉朝野共知,给迹部大人送礼的又历来是我等青龙卫奉命拦下,虑及这点,我们没有带礼去。迹部大人对我等称许不已,还反送了我等一堆桃子。迹部大人真是大好人,对吧越前?”
桃城与众将兵齐刷刷向龙马狂丢眼色,龙马翻个白眼,嘀咕:
“明明是桃城前辈看人桌上摆的桃子馋得不行,谁好意思不送啊,我可没要,差劲……”
手塚一愣,看桃城,桃城“拍迹部马屁让皇上高兴”的计划泡汤,冷汗刷下,冲手塚抱个拳,赶紧继续埋头往前冲。
青龙卫众人心内捶胸顿足无语望苍天:
今年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小祖宗……另外,好你个饭桶桃城武,咱营里穷你也不能这么没规没矩的问人迹部大人要桃子啊……
尽管众人这样那样地想,但大家全明白,皇上是来找茬的,但要找的不是这桃子茬……
“越前龙马平身。”
手塚果然没去问什么“桃子”,只是让桃城再多跑十圈,然后双眼凛然地看着面前视线与自己齐平的桀骜少年。
见龙马脸噌地红起来,青龙卫众人全体在心内扶额大呼完蛋——皇上这招是杀必死……
“大丈夫敢作,即要有觉悟担当。朕再问你一遍,越前,你那日去左相府干什么?”
龙马挣扎半天,垂头低声回道:
“去道歉。”
“为何道歉?”
“前几日对左相大人语出不敬。”
“所出何言?”
“……我所言所行我一人承担,不干大家的事。”龙马有点着急。
“你有此觉悟不是坏事。那好,你对左相大人说了什么,告诉朕。”
问不虚发的手塚和败下阵的龙马你一问我一答,众人除了傻眼看着龙马就要把那话坦白出来,唯一能做的就是拜天拜地指望老天爷土地公赶紧丢个救兵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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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十六、
原文出自《故事十九、左相心思的问题》:
(前情简介:手塚左相及时赶到保下了龙马和青龙卫)
迹部在青龙卫指挥使书房内找张椅子一坐二郎腿一翘,不耐烦地打量四周的“寒酸”布置,嘴里道声:
“何事,讲吧。”
之前,手塚说有“要事启奏”,迹部本想回宫再说,不料手塚两脚跟钉在地上似的一动不动——
“皇上若信得过青龙卫,在营内随便找个地方便可,此处戒备绝不比白虎立海营差。”
于是,在青龙卫的有力保障下,除迹部和手塚二位当事人,谁也不会知道他们在房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基本上)。
手塚没有和往常一样去纠正迹部恶劣的坐姿,依旧跟在朝堂上一样站姿挺拔,略有不同的是,原本冷峻的脸上怒气难掩。
“胡来!”
这两个字被手塚中气十足地甩给面前的人。
迹部看他一看,不为所动地转开头。
“越前龙马虽有错,但他冲的是我,错处也就是出言不逊了些,你非揪着一个十三岁少年不放,在人看来,要么是借题发挥拿青龙卫开刀,要么……”
手塚停了停。
“要么,你便是真把我当作‘幸佞之臣’。”
迹部闻言两眼一瞪,拍案而起,吼:
“朕就宠幸你怎么了!谁要跟你丁点过不去,朕就要他不得好死!跟他一路的家伙朕就全要他们好看!怎么了!啊嗯!”
“迹部!”
“朕憋得慌吼吼不行吗!你个‘幸佞之臣’管得着吗!”
“景吾!”
在书房外隔了老远还能听得清清楚楚的青龙卫众将努力若无其事地严肃执勤,心内皆不禁刷下黑线,连道“乖乖”。
海堂嘴里“嘶”一声,招个手,众将又往远处挪了挪。
被桃城拉来一块儿干活的龙马听里面皇上左相一口一个“幸佞之臣”叫得很欢,越发地别扭,巴不得找个什么茬赶紧开溜。无奈,为安全起见在场干活的上至海堂指挥使,往下也是河村菊丸这级别的将官,全都容不得他乱使性子。龙马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站岗。
吼完以后,迹部冷静了些,话里的烦躁却没减半分。
“你相府难得揭不开锅,你宁与真田讲,应下他的肉菜接济,却一点不跟朕提。”
见手塚露出惊讶的表情,迹部一哼:“朕是不想多涉你私事,这回为给你找病根才查出来叫朕知道的。”
手塚皱眉。
“‘幸佞之徒,闳、藉孺之辈。无德薄才,以色称媚,不宜爱而受宠,不当亲而得附,非道理之宜’,语出王仲任,是你教朕的。”
迹部停停。
“手塚国光当迹部景吾‘第一近臣’快十四个年头,俸禄外的钱一文没拿过,在朝里无朋无党,只每天搭朕顿午饭,落个耗钱的宅子,一方累死人的相印,被一堂官员不待见,就这还‘幸佞’!朕听着都想砍人!”
“……你也知道我不招人待见,说我难听的多了去,只是碍着我的身份和你的身份不当面讲罢了,难道非一个个计较过去。”
“得了!”
迹部火气又冲上。
“你这家伙一面是瞧着豁达,旁人讲你什么、怎么看你,你一点不在乎,就连问你是不是‘不举’你都‘嗯’得一干二脆。可你根本很在意,你不用不承认!哪怕赐你贵点的东西你都一副要去舍生取义的模样,朕也只能塞些茶叶甜糕桃子扇子给你这‘幸佞’!你要出什么事有什么难,你宁可自己受着担着,从来不跟朕讲让朕帮;然若为这天下得豁出命,你倒比干什么都积极。朕给你的‘宠幸’你照单全退嘛,你义薄云天为国捐躯嘛,你是忠臣烈臣一个,你心里舒服了?啊嗯?朕在你眼里算个屁!本大爷在你手塚国光眼里算个屁!”
许久的积压一下喷薄泄毕,迹部喘着气坐回椅上,无力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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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
(前情简介:迹部左相及时赶到保下了龙马和青龙卫)
青龙卫指挥使布置寒酸的书房内,手塚端直坐下,嘴里道声:
“卿欲奏何事,讲吧。”
之前,迹部说有“要事启奏”,手塚本想回宫再说,不料迹部两脚跟钉在地上似的一动不动——
“皇上若信得过青龙卫,在营内随便找个地方便可,此处戒备绝不比宫内差。”
于是,在青龙卫的有力保障下,除手塚和迹部二位当事人,谁也不会知道他们在房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基本上)。
迹部没跟在朝堂上一样好歹站得像个样,只抱着手臂歪头冲手塚咧嘴笑笑。
手塚没去纠正迹部大臣面对皇帝这种恶劣的站姿和表情,可原本冷峻的脸上依旧怒气难掩。
“皇上~”
这两个字被迹部挑逗十足地抛给面前的人。
手塚看他一看,不为所动地转开头。
“越前龙马那小子虽有错,但他冲的是本大爷,错处也就是出言不逊欠修理,你干嘛非揪着个十三岁小鬼不放?在人看来,要么是借题发挥拿你自己的御前青龙卫开刀,要么……”
迹部停了停,走到手塚跟前,拿手一指自己。
“要么,你是真把本大爷当个‘幸佞之臣’,啊嗯~”
手塚闻言两眼一瞪,拍案而起:
“朕何时把你当做‘幸佞之臣’!?”
“那你把我当做什么?”
“…………”
“到底什么呀?”
“……爱卿!”
“噗!哈哈哈哈!”
在书房外隔了老远还能隐隐约约听见的青龙卫众将努力若无其事地严肃执勤,心内皆不禁产生冲过去扒墙根偷听的强烈欲望。
不过忠于职守的指挥使海堂薰嘴里“嘶”一声,招个手,众将一万个不甘愿地又往远处挪了挪。
被桃城拉来一块儿干活的龙马听里面迹部明显在拿自己骂他的“幸佞之臣”跟皇上调情,越发地别扭,巴不得找个什么茬杀进去跟他干架。无奈,为安全起见在场干活的上至海堂指挥使,往下也是河村菊丸这级别的将官,全都容不得他乱使性子,只得乖乖地被拉远站岗。
笑完以后,迹部歇口气,手塚脸上的烦躁却没减半分。
“你相府难得揭不开锅,榊尚书令知道,忍足侍郎知道,芥川酒庄少爷知道,凤家当铺少爷知道,宍户肉铺少爷知道,朕却一点不知道!”
见迹部露出惊讶的表情,手塚皱眉摇头:“朕是不想多涉你私事,这回为给你查‘不举’之病根朕才……”
迹部默然。
“‘幸佞之徒,闳、藉孺之辈。无德薄才,以色称媚,不宜爱而受宠,不当亲而得附,非道理之宜’,语出王仲任。”
手塚停停。
“卿当朕‘第一近臣’至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里人脉甚广,谁人不知,你要拿俸禄外的钱,多少都易如反掌。可你又得了什么?耗钱的家业空壳依旧是个空壳,那方相印让你熬心熬力,‘迹部景吾’之名被天下清流所鄙。这样的‘幸佞’,谁人见过?”
迹部无奈笑笑:
“……你也知道本大爷不招很多人待见,说我难听的多了去,只是碍着我的身份和你的身份不当面讲罢了,难道非一个个计较过去,嗯?”
“迹部!”
手塚痛心疾首再一拍桌。
“你若真这么豁达,那你为何一定要苦撑‘迹部家’的门面!你过得这么难,你宁可自己担着,宁可让你师傅朋友甚至下人帮,却从不跟朕讲?你觉得朕若帮你便是‘宠幸’?你心内不舒服?那朕也想反问你,在卿眼里,朕又是什么?”
手塚一字一顿言毕,喘着气坐回椅上,无力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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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十七、
原文出自《故事十九、左相心思的问题》:
“老爷,宍户指挥使和凤参将来访。”
送走真田没多久的堀尾又腾腾来报。
手塚停了画竹的笔,擦擦手:
“请。”
以前只是在相府外茶楼上吃花生顺便看着跑里面去的迹部、还不曾进府过的宍户与凤一落座,心直口快的宍户便开门见山:
“手塚大人,您是不是误会皇上了?”被凤一碰,宍户撇个嘴,才补上一句,“在下一介武人,不懂拐弯抹角,礼数不周之处,大人莫怪。”
手塚点头:“无妨。”
御前白虎卫会不懂礼数么,分明一腔怒气冲我来的。
手塚虽这么想,也真一点不怪他,倒觉得与这类直爽之人相交确是舒坦。
“宍户指挥使您说,我误会皇上?”
宍户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大人以为皇上为什么不惜被人骂‘昏君’非去找那越前龙马的茬、非要去折腾青龙卫?”
“宍户前辈!”
手塚看看紧张地拉宍户衣角的凤长太郎,淡淡道:“为在下。”
“对,是为阁下!”宍户扯开凤,“但大人以为皇上只是为越前龙马一句不敬的话大动干戈的?”
手塚没吱声,他知道宍户不需要自己回答。
“谁都能这么认为,可就大人您若这么想,那便是真真的不应该!皇上令大内探子与我白虎卫彻查大人不举之事,您是不是觉着他小题大做‘成何体统’?”宍户痛心疾首一捶桌,“皇上虽没显出来,然至少我看得出,他是在怕!他怕您被人下药,他怕您被人咒了被人蛊了,哪天您突然又残了哪儿甚至眨眼功夫两腿一蹬没了,他饶不了自己!”
宍户一串连珠炮发完仰脖灌茶,凤一脸忧虑地接下话对手塚说:“那越前龙马我们之前一直查不到他底细,所以很是怀疑,且没有旁的线索,皇上一着急便……”
“他那么做确是不妥,一个没弄好后果不堪设想。”
对当今皇上,亦是自己童年玩伴的迹部,宍户义气却不护短。
“您是他师傅,怎么训他都是应该的。但闹过训过也就得了,何必整成现在这样?皇上在人前是装得和平日无异,可我们私下见了,他根本越来越不对劲。”
宍户叹口气。
“我等和皇上一起玩大,您更是一手把他教大,他一跟人杠上有多死要面子您应该不比我们知道的少,您且退一步,和他……”
手塚抬手止住宍户:
“宍户大人,您既已讲到此等份上,那姑且请听我一言。”
见二人点头,手塚才接着说:
“我虽不知为何不举,但清楚并非有人害我。而我一则不曾想过留后,二则借此能让迹部收敛些与我的房事,让他去宠幸别的女子,多成其龙种,未尝不是好事。我亦欲试试皇上,看他是否会为我忘了为君者的本分,若他能把在度里,我便放心了,若他过了度,我便需训诫他一番。”
宍户与凤不禁冷汗——不愧是太祖皇帝看中的帝师,这算计得……
二人正觉迹部好像可怜了点,面前原本端坐凛然的手塚突然垂目。
“不想我未训着他,反被他训了个结实。”
宍户与凤惊讶不已——居然有人能训着左相大人?!那人还是迹部/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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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
“老爷,凤少爷和宍户少爷来访。”
送走一拨送礼的没多久的下人又腾腾来报。
迹部算账的手停也没停:
“请进来。”
经常帮迹部当东西的凤家当铺少爷凤长太郎,与经常让迹部顺肉的肉铺少爷宍户亮一落座,心直口快的宍户便开门见山:
“迹部,你是不是让皇上给甩了?”被凤一碰,宍户撇个嘴,补上一句,“你不举也不影响你与皇上房事嘛。”
凤暴汗。
迹部翻白眼:“谁跟你说本大爷被甩了!谁跟你说本大爷一定是那被逛后庭的了!”
眼看俩人又要开吵,凤赶紧把带来的访礼——甜糕拆包招呼俩人吃。
辛苦收礼多日没空买甜糕吃的迹部,和本着“长太郎的东西鬼才让你吃,我都全给你吃掉”一贯立场的宍户,狼吞虎咽地啃甜糕喝大碗茶,总算忘了要吵架(←因为都是自己人所以不用装门面上好茶)。
“你说你没被皇上甩?”
迹部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皇上不惜被人骂‘昏君’,非去折腾青龙卫找那越前龙马的茬,是为什么?”
“为迹部大人!”
迹部对凤满意点头:“不错,一半是为的本大爷。”
“呃,那另一半呢?”宍户拍了凤后脑勺一下——你给他助什么威风。
“另一半,是为皇上他自己的御前青龙卫和那臭小鬼越前龙马。”
宍户凤眨眼。
“哼~”迹部拍拍满手甜糕粉,端茶咕咚一口,“身为一介新兵对当朝左丞相出言不逊,一众将官在营内坐视新兵与朝廷大员武斗,事发后赔礼道歉也搞得一塌糊涂,你说皇上怎么可能不整顿整顿他们,啊嗯~这亏的是本大爷心胸开阔没声张计较,若落别人头上,那青龙卫不得被言官的参劾折子淹死?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越前龙马还能平安无事混到现在?不好好给他个教训,那小子日后定会捅大娄子,栽了他自己,拖下青龙卫,最后头疼的还是皇上。”
宍户恍然大悟,凤一脸同情地说:“难怪青龙卫已经连着三日在皇城里跑圈了……”
“那好歹皇上有一半是为着你的嘛,怎么你们俩就怄上气了?”宍户摊开包甜糕的那张《平京日报》指指头条。
迹部脸色犯个难,咳嗽声,道:
“发现了……”
“啊?”
“皇上一查,发现本大爷‘家底’了……”
“哈!!!”
宍户和凤面面相觑。
“唉,我说我家肉铺最近怎么总来些爱问你事的奇怪家伙,干逛不买肉,我还以为是来摸你底细打算向你提亲的。”
“我家当铺也是。”
“啧,肯定是你们店里伙计嘴巴不牢靠露的底!”
“我家伙计怎么可能知道你是上我家顺肉的,你上长太郎家当东西也从来是让长太郎帮着转当,谁知道当当的是你啊。我看是你家下人加那看门狗一群二百五泄露的。”
“宍户你说谁家二百五!”
眼见俩人又要开吵,凤赶紧插话:
“算了算了,现在追究这些也没意思。迹部大人,早晚瞒不住的,皇上发现了也好。”
迹部懊恼抓头:
“所以他怪我瞒他嘛……”
宍户叹口气:
“谁让你死要面子硬扛……”
说归说,宍户和凤都知道迹部有迹部的难处。
唉,得找时机跟手塚说明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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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十八、
原文出自《故事一、皇帝老婆的问题》:
“皇上驾到~~”
迹部脱了宽袍大袖的明黄盘龙皇袍,换上一身宝石兰银线绣胡衣,更衬得一头金发耀眼。
手塚起身行礼,迹部按下他:“朕讲多少次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随性即可。”
手塚严肃道:“臣下也讲过,必要之礼不可少。”不过手塚随即缓了神色,无可奈何地问,“今天又是什么事?”
迹部不满地白他一眼,在一旁的黑漆花鸟罗汉床上一歪长腿叠着一翘:“你故意找茬么?朕就是想和你坐坐聊天。皇帝就算每天和左相一起呆着有什么说不过去的?怕他们议论不成,啊嗯?”
手塚叹气,上前拍拍迹部的膝盖,迹部撇撇嘴,收起恶劣的坐姿。
手塚撩开衣摆重新坐下,转个话题:“皇上怎么看起这个了?”
“哦,你说这《平京日报》啊,小团子给朕去宫外买甜糕的时候包在外面的。”迹部一屁股坐到手塚边上,指着小报上的方方块块,“还挺好玩的那~你看……”
“皇上说的甜糕是这个吧?”手塚明白若不及时插话,迹部对自己一开此话匣不知道要讲到什么时候。
皇帝太热心臣下八卦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习性,回头须与他谈一谈才是。
迹部没注意到手塚又转入帝师模式,兴奋不已地拉过装满甜糕的金蝶纹盘子,拿起一个递与手塚:“你尝尝!”
手塚双手接过,他不太喜欢甜物,所以只放到嘴边小小一咬,嚼了嚼,冲迹部点点头,示意——味道不错。
“这小店子虽无名气,点心倒是清甜可口,甚是不错,你多吃两个,剩下的你……”迹部眼珠转转,一手点点眼角的泪痣,笑嘻嘻道,“一半带回府,一半存这儿吃吧~”
……
这是拿甜糕当饵诱我?还是日后要用“你存朕这儿的甜糕还没吃完”当话茬找我来?
捧着碧螺春的手塚在心里再叹一气,本想起身谢恩,思虑了一下,只回了一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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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
“皇上驾到~~”
手塚脱了宽袍大袖的明黄盘龙皇袍,换上一身青色水纹长衫,更衬得一派风采俊逸。
迹部起身行礼,手塚为前些日子与迹部的事正烦心,见着迹部既高兴又尴尬,顿了顿,才问:“卿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显然不是来和手塚客套的迹部左右看看,确认下人都退光了,便在一旁的黑漆花鸟罗汉床上一歪长腿叠着一翘,不满地白手塚一眼:“皇帝就算每天和左相一起呆着有什么说不过去的?怕他们议论不成,啊嗯?”
手塚眨眼,随即安下份心。
他本觉得自己那日言行思量不足,着实欠妥,迹部又心高气傲,万一……
迹部撇撇嘴,收起恶劣的坐姿,把放在矮桌上的精致礼盒拆开,手塚好奇地撩开衣摆在他对面坐下一看——
《平京日报》裹着的十文钱一包的甜糕……
一面拿起甜糕往自己嘴里塞,一面递个给手塚,手塚愣愣,伸手接过,他不太喜欢甜物,所以只放到嘴边小小一咬。
“这小店子虽无名气,点心倒是清甜可口,甚是不错,臣自小便喜欢吃。”迹部把手一摊,“可你瞧,都是十文钱一包的甜糕,你上我府可以拎着这八卦报纸裹的,本大爷上你这儿就得装礼盒里。”
……
这是拿甜糕在指什么别的吧……
捧着碧螺春的手塚心想。
迹部继续一边吃甜糕一边说:
“人在官场混,‘迹部家’这名号招牌立着,本大爷办什么事都方便,若倒了,盯着我又怕着‘迹部家’财势的家伙,恐就赶不及要下手了。”
手塚皱眉。
“再者这么大的‘迹部家’,说穷那才没人信,实际上本大爷家不光没钱,还欠着一堆债,若债主知道迹部家没钱一哄而来讨债,这家不给拆了抢光才怪。”
“……现在还欠?”
“这些年慢慢还差不多了。”迹部自觉已吃掉一半甜糕,留一半给手塚应该够,便拍拍手端茶喝,“而迹部家若散,园子里那两百四十九口下人怎么办?亚伯勒克也只懂看门不懂在市井讨生活,放出府非死不可。”
“迹部……”
“嗯?”
“卿,也是不希望朕为卿担心,为卿为难罢……”手塚其实明白迹部的苦心,“朕立场使然,帮不了卿什么。”爱莫能助的手塚决定把这一半甜糕存着以后给迹部吃。
迹部闻言叹口气:“皇上尽管照以前的做法做,青龙卫虽辛苦点,我家下人也省得整天应付送礼的一大群人。且本大爷看一天公文,晚上还得审核那堆礼帖,累得本大爷要死。”
心有愧意的手塚伸手帮迹部一擦嘴边的甜糕粉,迹部见状伸嘴啄了他手指一口,手塚一愣,与迹部互看片刻,二人皆忍不住笑开。
“你说你把本大爷当个什么来着?”
迹部和手塚互啄着问道。
“唔,爱卿……”
手塚脸上有点烧。
“那朝里你‘爱卿’不遍地都是?”迹部故意又问。
“……此‘爱卿’非彼‘爱卿’。”
“有什么区别?”
手塚一时语塞,便埋头啃迹部,不吱声。
迹部笑抽——个闷骚……
“虽然本大爷还是不举。”
听得迹部一发话,手塚浑身一颤,不由难受起来。
“可本大爷现在心头热乎乎的,就像揣了块烤番薯,嗯。”
手塚有点惊讶地抬头,迹部只是笑着回看他,手塚仔细感觉了下,果然自己心口也是热乎乎的(下面也热乎乎就是了)。
“……那你眼里的朕、我是什么?”
迹部望天思考片刻,定定看向手塚,认真道:
“皇上。”
手塚汗,跟自己的“爱卿”配套么……
“天底下,就只有一个,就算跑出第二个,本大爷也只认你一个。”迹部咧着嘴补充。
手塚眨眼:
“爱卿这话你我间讲讲便好,出去就莫谈了,大不敬的。”
“…………”
于是,虽然迹部还是“不举”,但手塚突然命海堂薰重新开始严抓往左相府送礼的人,迹部从蹭皇上午饭进化为蹭完午饭蹭晚饭,个别时候连早饭也一起蹭掉。这一系列举动让所有人顿时明白——左相大人又受宠了!而且比以前还受宠!!!
往左相府送礼的人一下子多得青龙卫都抓不过来了……
劈诶史:
满朝文武渐渐发现,皇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所有大臣一概称“卿”,只对一个人称“爱卿”。
每每皇上一叫“爱卿”,左相大人便笑得满脸开花。
劈诶史又劈诶史:
关于左相大人“不举”到底治没治好的问题——
有人说,早治好了,俺昨天还看见他跟忍足侍郎上青楼嘞~
又有人说,胡扯,压根没治好,你没瞧一大票往左相府送礼的人里,就只有送治“不举”东西的被青龙卫放过去么?
还有人说,咱不能捕风捉影光瞎看,要讲证据,得问对人。
青龙卫:啊?漏过去的都是送治“不举”东西的?我等不知道哇(望天看乌鸦)。
忍足侍郎:嗯?上青楼,没错,我和迹部大人一块儿去的,哎,有人请客嘛~
青楼姑娘:想知道迹部大人“举不举”?呵呵呵呵,天机不可泄露~
当铺凤少爷: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清楚……而且宍户少爷不让我多管这事……
肉铺宍户少爷:切!反正他吃畜鞭没用!
榊尚书令:此事关朝廷体面,无可奉告(俩手指一比——你滚吧)。
左相府下人:我们哪晓得老爷“举不举”。老爷近来日常?他啊,睡得下吃得香拿着全勤,隔三差五下塘摸两条鳗鱼送进宫里,时不时从宫里顺点东西回来种,呃,他“不举”前就这样,哎我们骗你干嘛当你二百五啊……
随从桦地:唔嘶。
亚伯勒克:汪!
酒庄慈郎少爷:呼……呼……呼……
左相迹部:本大爷“举不举”干你屁事!你是本大爷祖宗还管本大爷留后啊!
皇帝手塚:迹部爱卿若要成亲,朕定赠厚礼。
所以,在迹部左相第二个儿子生出来的时候,依旧有一大票人不信那是他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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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篇
完结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