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弦與奏 — 弦與奏(一)

弦与奏(一)

------------------------------------我是分隔线---------------------------------------

大家应该都有过这种经验吧,除非是专业人士,不然一般人初次听到一首曲子时,会说:「这首歌真好听。」而不是「这把乐器真不错。」,因为同一首曲子,不管是用什麽方式演奏,其旋律都不变,而一把乐器则是只能按谱演出,不能有自己的一点意思。

这就是弦与奏的关系,奏在人前光鲜亮丽、受人吹捧褒美。弦却只能在幕後尽力配合奏,不得有一丝怨言。而这本来也应该是二阶堂奏跟二阶堂弦这对姐弟的关系。

二阶堂奏,是日本着名企业二阶堂财阀董事长的长女,同时也是二阶堂一族的第一位继承人。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人人称羡的千金小姐。然而,奏这孩子天生活泼好动,聪明机零,三天两头搞的家中鸡飞狗跳,犹如小恶魔的她,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也让二阶堂家的家主跟一帮仆人煞费苦心。

虽然所有人费尽心思想要让她有个继承人该有的样子,但是没有用。她的父母求助过礼仪教师、专业保母、心理分析师、甚至是催眠师。但是不知为何,每一个人别说是矫正奏的个性,反而让她的性格更加乖张别扭。如果照这样下去,她应该会长成一个心灵扭曲的怪物吧,然而她七岁时的那年夏天遇到一个人,让她的一生不至於失去方向。

那是个礼拜六下午,二阶堂家的那占地广大、雕梁画栋的宅邸本来应该被安详和谐的氛围所笼罩,可是现在这座斥资数十亿,象徵二阶堂家近乎无敌的财力的宅邸,竟然嘈杂的跟战场无异。要问为什麽的话,大概是因为奏又闹脾气不想上钢琴课,所以跑给整个屋子的佣人追吧。

只见十来名女仆追在奏的身後,动作整齐划一、步伐昂扬的像是可以产生地鸣,纪律到让人感觉与其说是大人在追小孩,倒不如说是一群老道的猎手在包围一头狡诈的灰狼。然而奏也不是泛泛之辈,面对这个状况竟然毫不胆怯,不知道该说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还是英雄出少年。

只见她利用自己的身材优势,不是左扭右闪,就是刻意钻小空间。灵巧的像是天生的舞者。加上女仆们为了怕伤到她不敢拿出全力,空有着人数跟体能优势的仆从们竟然就这麽眼巴巴的看着奏把这场追逐演成拉锯战。

「大小姐!还请您赶紧回来吧,钢琴老师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在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会被老爷训斥的阿。」女佣们在後头一边苦苦追赶着一边请求,然而在前头的奏一点也不领情,嘟着嘴巴抱怨:「不要!那个坏婆婆会拿鞭子打我的手手。」

把话说完,她对後面一帮人做了张鬼脸後,挥舞的短小的四肢勉强爬上她身後,那雕花的大理石楼梯的扶手,接着就这样如无尾熊般抱着它,从二楼滑到一楼去了。

看到这边,几乎所有人都像是看到地狱的尽头一样,同时惨叫的撕心裂肺,好像是在比赛谁能叫得比较凄厉似的。但这也不能怪他们,要是被老爷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做这种动作,大概所有人都会饭碗不保。更别提要是奏摔伤了自己该怎麽办?这种事情她们可是想都不敢想。

一想到这边,女佣们顿时冷汗直流,一时间也顾不得那麽多,每个都如同蛟龙出洞猛虎出匣,榨乾自己所有的爆发力,三步并两步的跑下楼想抓住这个小捣蛋。

然而正因为他们是如此的心急如焚,使得他们没注意到奏事先在楼梯中段,大概脚踝高度的地方绑了根细绳,打头阵的几个人别说减速了,甚至连搞清楚状况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摔成可笑的人肉瀑布。个个人仰马翻,通通挂彩,一时间场面相当惨烈。

後面的人虽然急忙停下脚步,总算是幸免於难,但也纷纷被挡住去路无法追上。一群训练精良的女仆竟然就被奏这小女孩如此轻易的给甩开了?!看到这边,在後方指挥的女仆长不禁揉了揉深锁的眉头叹息:「又来了吗?你到底要来多少次才甘愿啊?大小姐。」

看到这一幕,其中一名女仆忧心忡忡地说:「女仆长小姐,这个月以来因为大小姐而领取职伤补助的事件已经高达十五件了,现在又发生这种事,这样一来的话职伤补助的津贴又要暴增了,怎麽办啊?」

「不管是补助的事还是因为受不了大小姐而辞职的人员补充,我通通都会在短期内处理,还轮不到你们操心,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女仆长冷冷地说,一边回忆着自己胃药的存量。她已经忙到焦头烂额,对於新进成员跟津贴来源心中完全没底的事情,可不会在部下面前说出来。

也许是注意到女仆长失去以往的从容,另一位女仆义愤填膺地说:「这实在是太离谱了!我们不能让大小姐凭着自己的身分为所欲为!这次抓住大小姐的话,还请女仆长重罚她不可!」说完,她一时气不过,握拳往无人的地方挥个两下。

然而女仆长只是死死的盯着她:「如果你不想从这间宅邸滚出去的话就请注意你的发言!中野小姐。

大小姐的教育方式,老爷跟夫人自有定夺,轮不到我们这群下人插嘴。」说完,她挺起身来,向其他人下令到:「爬起来!竟然被一个小女孩整得团团转成何体统?你们还有身为女仆的自觉吗?尾村、黑田、美游跟我走,其他人继续追,这次我们要到两面包围她。」

说到底,七岁女孩要跟成人斗智时在是太勉强,更别提对方还人多势众,很快的奏就被困到一条长廊上。虽然她还没看到女佣们,但是走廊的两侧早已传来脚步隆隆,如同无数战车死命地往这里直冲而来,此时,这个小小的亡命之徒才终於意识到,此地应该就是最後一站了。

然而正在此时,奏听到一旁的壁橱内传来一个声音悄悄的对她说:「大小姐,这边。」虽然对於壁橱会跟她讲话这种事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当时的情况也容不得奏多想,连忙身子一扭就像只地鼠般钻了进去。

进壁橱後,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因此奏也无法得知周遭发生什麽事,只知道一只小手抓着她就一股脑的往里面钻。那只手不大,却隐隐约约的感觉生了不少茧,像是一片温暖的皮革,这让他的手给奏带来了跟其细弱的五指不相衬的安心感。只是奏还没意识到,明明就跟自己同龄,为什麽自己的双手细皮嫩肉的宛如天鹅绒,对方的手却爬满了劳动的痕迹

只见对方在一片黑暗中东翻西找,也不知怎麽着竟然能在壁橱里找到一个足以让孩童容身的破洞,他也不由奏分说,直接把奏抱下坑洞後,连忙用壁橱内的杂物堵住洞口,并轻轻的按住奏的小嘴示意她安静。

当两人躲好後没多久,两人的头上也传来了阵阵的骚动,估计是气急败坏的佣人们赶忙探头进来检查。但是不知是真的没想过壁橱内会躲人、或是因为气急攻心而有些心烦意乱。竟然没有找到两人,没多久就急急忙忙的离去了。

听到外面的骚动离去,奏才总算放下心中的大石,刚刚她只能抱着对方瑟瑟发抖,像是只白兔无助的向天祈祷不要被嗜血的饿狼找到。另一方面,刚才的经历对男孩也造成不小的心理压力,只见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喘了喘後,才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对奏说:「请安心吧大小姐,这个壁橱年久失修,有一个角落破损,可以藉此钻到地板的夹层,上面再用杂物掩盖的话根本看不出来,这件事整个大宅内应该只有我知道而已。」

藉着手电筒的亮光,奏才终於看到面前的人长什麽样子,对方跟自己一样是个年幼的男孩,就年纪上来说可能还比奏小一点,但他的说话方式却比奏稳重许多。他穿着朴素的衣服,浑身都因为在壁橱内打滚沾满灰尘,被浏海些微遮住的双眼怯生生的看着奏,那双眼透露出的胆却,就好像是诉说着,这个男孩没有抱有自信的资格。

「那麽你是谁阿?壁橱里的小妖精吗?」奏笑嘻嘻的问着。整个人都凑了上来,就好像一条遇见新朋友的小狗一般,尤其是脸颊都快贴到对方脸上,只差没在对方脸上舔一口了。不过男孩似乎不习惯过於亲密的肢体接触,害臊的别过脸,唯唯诺诺的回答:「二阶...不,我...我是日向弦。」

大概是其他佣人的小孩吧,奏这麽想着,此时的她还没能明白弦那欲言又止所能代表的含意。听完对方的自我介绍,奏挺起小小的胸部,自豪的说:「你好阿,我是二阶堂奏,也是...」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弦打断她的话:「是二阶堂家的千金,也是我应该用尽全力侍奉的大小姐。」

然而,听完弦的话,奏却将脸颊鼓的像只仓鼠,任性的说:「不!要!叫!我!大!小!姐!我最讨厌有人叫我大小姐了。」听到这种乱七八糟的发言,弦整个人都吓傻了,一脸惊慌的说道:「可是我不这样称呼大小姐的话会很失礼的。」

「不管啦,叫我大小姐的都是坏蛋,都说为我好,硬逼人家做讨厌的事,像是逼我吃掉菜菜,逼我弹钢琴什麽的,我不要人家叫我大小姐啦~不要啦~不要啦~」大概是想起女仆们平日对她的严格的管教,只见奏愈说愈生气,到最後乾脆耍赖躺在地上,四肢随机且粗暴的乱舞着。如同...不,就是个任性的孩子。

这一闹事情可非同小可。两人所处的壁橱本来就因为年久失修而有些残破不堪,只消稍微大力一点就会听到木条即将断裂的哀鸣。现在被奏这麽一闹,顿时地动山摇,两人活像在八级大地震还被困在矿坑内的矿工。到时後别说被仆从发现了,要是两人被坍塌的木板活埋那才真是麻烦。

弦在情急之下赶紧说道:「我知道了,不叫您大小姐就是了,那我要怎麽称呼您呢?」此时,奏才总算停下来,歪了下小脑袋想了想:「呐呐我问你喔,你几岁阿?」「五岁快六岁了。」弦回答,听到这边,奏点点头,自满的说:「人家今年七岁了,那麽你就叫我姊姊吧。」

「等等!这样乱说话不行啦~」弦急忙说道,不过想当然耳,奏才不管这麽多:「拜托啦~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这样叫我就好了~好不好啦~好不好啦~」奏一边说着一边牵起弦的双手左右摇晃着,让人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年长的那一方。弦当然拗不过她,弦不可能拗的过她。只见他叹了口气,无奈的勉强答应:「我知道了,但是只有私底下可以这样讲喔,姊姊大人。」

「恩,约好了喔,说谎的人要吞千根针。」奏笑嘻嘻的伸出指头,做个打勾勾的动作。此时,弦才终於露出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约好了喔,姊姊大人。」既然是大小姐的命令,那在她面前,就当一回孩子吧。就这样,两个人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然後...

「二阶堂奏,搞清楚你的身分,竟然跟那种肮脏的小杂种玩在一起,你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当晚,奏的母亲得知这件事後,当场赏了奏一巴掌後痛骂了她一顿,骂到气头上,甚至拿出藤条再打一顿,把奏打得遍体鳞伤。

奏因为调皮而挨打虽然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是这是她这辈子被打的最惨的一次,藤条一下又一下的把奏细嫩的肌肤打得皮开肉绽,血花飞溅得满地都是,要是旁人看到这一幕,可能还会误以为眼前这个女人是在打一条野狗。又或者她的母亲,从未把奏当成女儿看待也说不定。

「女仆长...夫人已经责罚大小姐超过一个小时了耶,虽然有那层关系在,但是这个也未免太...」也不知道奏的哭喊响了多久,其中一个女仆终於受不了,开口打破沉默。女仆长推了下眼镜,虽然说她养成这个习惯,是为了营造自己知性精明的形象,但此时,这个动作未尝不是掩饰自己内心的动摇:「尾村,你应该很清楚,这种事不是我们这群下人能插嘴的。」

「但是...」这也未免太过份了吧,後半句尾村并没有说出口。一来是因为正如女仆长讲的,这件事的确没有她插嘴的余地,二来是因为她嘴中才刚吐出两个字,奏一下凄厉的惨叫响彻宅邸,打断了她的话。

「尾村,我想不只你知我知,这栋馆邸内只要明眼人都知道,大小姐挨这顿打的确是飞来横祸。拿上一代的失误来惩罚下一代,这的确是不合理,但是...」女仆长欲言又止了一下,她很清楚,不管说什麽,她都对现况无计可施。「当人们理解了不合理就是成长,但是要等到人们接受不合理,才是成熟。」女仆长淡淡的说。

直到深夜,一旁的女佣好不容易等到女主人气消了,才敢把奏带回房间去帮她疗伤:「大小姐,以後可不要调皮罗,不然又要惹你妈妈生气了。」女佣叹了口气说着,就算平常奏再怎麽胡闹,此时只要还稍微残留一点恻隐之心的人,看到她身上狰狞的伤口应该都会心疼吧。

她小小的身子像是被无数赤蛇毫无慈悲的紧紧缠绕住,跟她原本白皙透亮的肌肤互相映照下更显伤口的狂妄。额脚的伤口还是流着鲜血,从里面的玻璃渣可以推断,大概是被她母亲用玻璃杯砸的。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什麽样的母亲会对自己的小孩下如此毒手?在场没人敢想像,也没人有资格想像。

虽然旁人已经尽力安慰了,可是奏依然是抽抽噎噎的,问道:「为什麽...妈妈说弦是坏孩子?明明...他是很有礼貌的好孩子...」听到这句话,女佣尴尬的把头转过去,她要怎麽跟这个年幼的孩子解释这件事呢?要怎麽跟这纯真的孩子解释大人世界的风风雨雨。

其实奏歪打正着下说对了一件事,她的确是弦的姊姊,不过是个同父异母的姊姊。弦的母亲在二阶堂家并没有正式身分,讲难听一点就是情妇。本来她父亲只打算给他们母子俩定期接济後让他们在外自生自灭。

孰料在半年前,弦的母亲重病在床,她的父亲考虑到感情因素,才力排众议把弦接过来。然而为了家族的颜面,从来不在公开场合承认弦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甚至让他从母姓,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两个人的命运虽然截然不同,但是现在还没人知道,这对姐弟就如同阴与阳、天与地。虽然是云泥之别,但是却注定互相吸引,谱出属於自己的未来。

在两人初次见面後过了几天,弦在宅邸的角落扫着地,口中不禁喃喃自语着:「不知道大小姐怎麽样了?」那天之後,不消说,自己当然是被打的不成人型,甚至比奏还凄惨。此外,他还被严厉警告,不准再跟奏搭话,否则就要做好沦落街头的心理准备,因此就算弦心中满是失落,最近他还是不得不特别躲开奏。

弦愈想愈郁闷,走到窗前想看看风景散散心,然而他却赫然看到一件事,把他吓得目瞪口呆,连扫把都握不住了。原来奏正趴在窗外跟自己挥手:「发现弦了!来玩吧~」此时的奏,为了爬上窗台搞得浑身脏兮兮的,名贵的童装甚至还有不少地方被勾破,她这副模样别说大小姐了,恐怕公园里随便一个野孩子看起来都比她有教养。

虽然说这边是一楼,但是让七岁女孩这样挂在窗台上实在太危险,弦别无选择只能打开窗户让她进来:「大小...不,姊姊大人,还请您不要做出这种出格的行为。」「没事没事。」奏笑嘻嘻的进来後,开始旁若无人的拍掉身上的灰尘,把地上弄的不堪入目。「那边我才刚刚打扫的说...」弦小声的抱怨,当然不敢让奏听到。

「听我说听我说喔,弦,我昨天想到一个很棒的点子,一定要跟你一起试试看...」奏握住弦的手,兴高采烈的说着,兴奋程度不亚於刚刚发现火的原始人。但是弦却低下头道歉:「很抱歉,姊姊大人,其他人吩咐过我,叫我万万不可再接近姊姊大人,所以说拜托您赶快离开吧,这样对我们双方都好。」

可是奏听完不但不离去,反而把双手搭在弦的肩上,与他四目相对认真的说:「听好罗弦,我要跟你讲个大秘密,这件事我还没有跟别人讲过呢。」说完,她神秘兮兮的左右张望一下,防范着根本不会存在的隔墙之耳後,才压低声音说道:「大人们有个邪恶的计画,她们要让所有小孩通通不快乐。」

「蛤?」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的弦,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的看法,虽然说弦也清楚这样子十分失礼,但是奏的话已经完全超出弦的理解范围,以至於他只能发出这无意义的声音。「大小姐到底在说些什麽东西?」他心想。

眼见弦似乎听不太懂,奏解释道:「你看阿,大人不是都很不快乐吗?一天到晚不是大吼大叫就是板着一张脸,所以她们很...那个字怎麽说...忌妒!对,她们很忌妒我们,所以什麽都不准我们做,就是要让我们不快乐!」

「姊姊大人,我想事情不是这样的...」弦为难的说,自我中心也该有个限度吧?弦不禁心想,然而奏踱了下脚坚持道:「就是!所以弦听好罗,你一定要相信姐姐,姐姐保证一定会让你快乐起来的好吗?现在笑一个我看看。」

看着眼前的女孩,弦的眼眶不禁湿润了,纵使他想尽办法不要再奏的面前出丑,情绪最终还是溃堤,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一滴滴落下来。「阿阿阿!别哭阿,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奏手忙脚乱的说着,笨拙的有些可爱。

弦只是轻轻的摇摇头:「不...谢谢你,姊姊大人。」弦擦擦眼泪说道:「刚刚姊姊大人说了吧?『会让我快乐起来』,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有人跟我这样讲,所以有些感动,对不起。」他擦了擦眼泪,泛着泪光的笑是如此的可人,那个是发自内心,从弦出生以来恐怕是最灿烂的一次笑容。

顺带一提,当天奏拉着弦去玩弄家中的壁炉,结果不但烧好几本名贵的书籍,还差点把家里全烧掉了,两人又被痛打了一顿,不过那又是後话了。

待续

------------------------------------我是分隔线---------------------------------------

大家好,这边是青蛙子,这次相对来说是个短篇,希望可以尽速完成。这一篇的女主角二阶堂奏是我花了很久构思的角色,想说有机会来写写看她的人生历程,希望大家喜欢,也请各位不吝赐教。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