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花落誰家好 — 第七章

自从差点被秋宣杀人灭口,不是,是不小心杀人灭口,也不是,唉,反正一整个就是个意外来着,陶花落因此托秋宣的福,再也用不着那麽大冷天的爬起床,反倒是禾梅看不惯陶花落自己动手的模样,不等季凌春发话就给了她两个丫头侍候,搞得她真不懂自己进府里来究竟是来做什麽的?

晃呀晃,陶花落手中拿着季凌春赶她出来时塞给她的糕点────赶她出来是因为又到了下午,每天一到下午,她就会被赶出季凌春的内室,再眼睁睁看着大小不一的女孩拿着乐器进去,一开始她以为季凌春只是想听曲而已,没想到那些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孩们都是他养的歌姬。

也不能怪陶花落这样称呼那些歌姬,府里除了季凌春的内室外,其余都是她们的地盘,要说她们的地盘上发生什麽事──因为季凌春都不在乎,所以这府里头有什麽事,传递速度都不会快到哪去,但独独从季凌春内室传来的消息绝对是飞天的快。

几个歌姬都知道陶花落的所有事蹟,以及她刚来就被公子爷「吃」掉的消息,还有她能上公子爷暖炕的事情,不管哪一件都足以气炸她们,偏偏她们见到这个陶花落时,都是在公子爷的炕上见到,要是想当面给小丫头好看也没办法,只好个个都无视她迳自走过。

虽然陶花落觉得被人漠视有点小伤心,不过季凌春每每都会赏给她只有她才能吃的糕点後,她就觉得那点破事儿不足以记在心上。

吃着糕点她很开心的绕着园子走,虽然她很想看看自己鼓足一口气冲过拱门经过守卫的两人会如何,但她自从偷偷摸摸走到拱门前被守门的人瞪了一眼後,她就觉得守门大哥气场太强大,奈何她只是小小一只,抵不过强大的气场只好挥白旗自个儿退下。

不过她每每走到拱门口前的一段路时,都会停下来仰头看了看。

入她眼里的是一栋很壮观的高楼,每层楼都住了一位小主────不是指清朝後宫的皇上女人,是指季凌春的歌姬们,她们在季府也是以主子自称的,听说这是季凌春要别人看看他养的歌姬与别人不同之处。

可她真的很纳闷了,那些男人把歌姬当玩具,谁会受得了那千金小姐的脾气呀?

一口塞一个,陶花落吃的不亦乐乎,丝毫没发现自己豪爽的吃相被秋宣看入眼里。

秋宣看着那渐渐有些肉的丫头实在不懂,他与她不过三天没见,怎麽这丫头就像点火的天灯一样鼓起来了?再看看她现在吃东西的样子,就她这模样,自己居然还敢和季凌春打赌能把她教成歌姬,想来当时的他一定被门夹到过才会做这种错误决定。

回过神的秋宣对上僵在原地的陶花落,一时间,两人彷佛就像对峙的花豹与兔子动也不动,正当秋宣讷闷这丫头搞什麽鬼时,就见她转身就是快跑,一边跑还一边叫:「你不要过来。」

从没被人当做登徒子对待的秋宣,很反感陶花落的落跑台词,於是,他提起剑几步就追到那跑得气喘呼呼的陶花落,拎着她的衣领不让她的手脚踢到自己却也不放她下来,令悬空的陶花落气得大叫。

「秋宣,你快放我下来。」

秋宣?她那天谄媚的秋宣哥哥怎麽不喊了?秋宣眯着眼。

「你叫我哥哥我就放你下来。」他是不懂自己为何想再听她叫自己哥哥,但他每每想起她那天的叫声就觉得可爱得紧。

陶花落的脸一时很精彩。她怎麽也没想过,自己那天为了救命胡乱喊的求救讯号被人惦记上了,而且当时喊完他也立马放开她了不是吗?

想想就有气,但那次悬空的惊吓还在,她顾不得脸面立刻喊:「秋宣哥哥。」

同样软软的糯音,听在秋宣耳里觉得真是可爱的紧,他又忍不住说:「你再叫一次。」

陶花落简直想飙脏话了,这个小鬼到底懂不懂什麽叫口头承诺呀?他明明说她再叫他哥哥一次就放她下来的,这会儿还想再要她再叫一次?!

陶花落气的不开口,死命的挣扎,秋宣见到脸色倒是沉了下来。他就不懂,只是要再听一次为什麽那麽难,所以他硬是拎起她再提高一点,很快就听见她的尖叫声传来。

「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惊恐的心情占据全身,陶花落动得更厉害了。

秋宣一时没抓好就让她直直地掉下来,然後就是惊人的哭声袭来。

秋宣皱眉看着地上大哭的孩子,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过份了,可看她一直张大嘴巴哭得一脸眼泪鼻涕的又觉得碍眼,索性对她大吼:「不准哭!」

这一声成功的吓住了大哭的陶花落,可她摀着嘴巴依然发出呜咽的啜泣声,听得秋宣的脸色又更臭了,伸手抓起她力道不轻的摇,「叫你不准哭,听到没有!」

原本屁股就痛得站不起来了,现在手腕也被秋宣抓得生疼,又被他大吼着不准哭,陶花落委屈的扁着嘴想忍住哭声又无法忍住太多,看她这样子活像自己欺负她什麽了,秋宣烦燥的挥手,没想到她就被自己推倒了,他吓一跳要去拉人起来,有人比他快一步。

季凌春不比平常的好面容弯腰抱起陶花落,一感觉又要悬空的陶花落吓得大叫:「不要抱!不要悬空!花落怕!」她挣扎的力气早被吓得没了,软软的打在季凌春的怀里只令他心疼不已,也让秋宣的脸色惨白了起来。

他以为她只是拿乔不肯叫自己哥哥,没想到她是因为水井的事受到惊吓害怕悬空。

陶花落还在挣扎,季凌春把手放到她屁股下又被闪开哭着喊:「刚刚掉下去,屁股痛……」

季凌春这下终於不再有好情绪了,一时间,四周的气温降到最低,浑身的杀意都直朝秋宣而去,第一次见识这种杀气的秋宣哪有时间躲,幸好一个盆子把他撞了出去才免於他受死的局面。

「花落呀,屁股痛痛快叫公子爷带你去擦药药呀!」禾梅笑咪咪的说,眼睛却是看向季凌春。

陶花落趴在季凌春肩膀上喊:「公子爷,花落痛。」似乎也察觉刚刚季凌春的反常,陶花落顺着禾梅的话喊。

季凌春的冷脸冷眼划过扑地的秋宣一眼才走人,独留下倒在地上还在抖个不停的秋宣以及叹口气的禾梅。

禾梅走到秋宣身边拉起他,替他拍掉身上的泥土摇头道:「你这孩子究竟和小花落有什麽仇呀,出去三天刚回来,连公子爷都没见就来见她,见到人又把人弄痛弄哭的……你是哪里有毛病呢?」她说到最後忍不住蹙眉头,突然怀疑起这个一向老成的孩子发生什麽事了?

秋宣垂头丧气着,「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刚刚只是想再听她喊我一声秋宣哥哥,哪知道她就不喊了,我以为她故意拿乔又把她的身子提高了一些,结果她动得厉害就掉下来了……」

「呵,怪不得季凌春那麽火大了,你不知道,自从那天後,每天晚上那丫头都哭着作恶梦醒来的,一醒来就吓得睡不回去,季凌春从那天後都抱着她睡在暖炕上,好不容易她中午睡醒不会再哭了,现在被你这一搞……季凌春可能会要再哄着人好多天。」

秋宣懊恼的抱头蹲下,「我真的不晓得那天的事会把她吓成这样,不行,我现在去给她赔罪。」说着又站起来要走却被禾梅拉住。

「你傻啦,刚刚季凌春连你姊姊的遗言都不顾要杀了你,你这会儿再上门去是找打呀。」禾梅又好气又好笑,平日里那麽老成的孩子,怎麽一遇到花落就──

狐疑的视线看向还在一脸愁云惨雾的秋宣,「秋宣,你老实跟禾梅姊说,你是不是喜欢小花落呀?」

秋宣突地脸一红,「才不是,我只是想听她喊我哥哥!」

「喔,也是啦,你一个男孩子待在这里又是最小,好不容易出现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娃,当然想过过当哥哥的瘾,不过……你也见到了,人家这声哥哥一喊,你小命就快休矣,所以你还是放弃认妹妹的企图吧,照季凌春那劲头,八成以後要在见到小花落只有季凌春带到身边时,你别太难过喔。」禾梅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秋宣耳朵红得发热,怎麽也不会承认自己出去的三天都想着那丫头。

「对了,既然你惹火季凌春,短时间他该是不会派工作给你了,你来帮我拍青梅吧,我要做青梅酒给季凌春喝。」禾梅拿起一旁的大盆子,笑咪咪的牵着秋宣走。

「禾梅姊,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你和公子爷……」

禾梅摆出恶心的表情後才笑说:「恶,别把我和他扯在一起呀,我最讨厌成熟的男人了,我只喜欢你这样的小鬼和你姊姊那样的美女。」

「那你为什麽对公子爷那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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