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咦!东西方城要合并了吗?那我就可以常去找范统玩了耶!」──西方城少帝.恩格莱尔
「真的吗真的吗?那我要去找我的小柔了,小柔~~」──东方城.○侍
「如果合并的话,我应该就不用改公文了吧……?」──西方城里皇帝.那○西
「绝对没有那回事!」──东方城国主、绫侍、违侍及西方城鬼牌剑卫
「那麽,范统,一切就拜托你了。」
声音的主人洒脱地一笑──可能说是美少年式的严肃中带点威严的笑容更合适──对自己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转身踏出了房门,白色的衣摆随着少年移动的步伐而轻扬,对方的背影看起来是那麽的随性潇洒──
珞侍你这家伙别以为我没发现你在偷笑!你以为背对着我我就看不出你在偷笑吗!你的肩膀早就暴露出你在偷笑的事实啦!
范统气恼地瞪着珞侍就这样弃他於不顾的扬长而去,一转头又看到坐在桌前的美人正沈默地盯着他看──那张脸孔还是没什麽表情──让他一时间有种丢下一句「讨厌人家不玩了」这句芭乐台词并追随珞侍脚步而去的冲动!
珞侍你好歹帮我解释一下我的反话毛病吧!哪有人就这样走掉的!
「范统。」
一句悦耳的声音让他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向青年的方向──不是他要说,这个人,是叫晨风吧?真的长得很美,光是现在没在笑的表情就很美,要是笑起来一定杀伤力十足!
对方神情漠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刚刚那番话而生气的关系,他的语气也显得有些冷淡:
「看起来你似乎是被迫来教我认字的?」
「当然!我一点都不想来教你!我是被逼的!」
「……」晨风的眼神因为这句话似乎又冷了几分,不过他倒是没有像范统想像的那样马上叫他滚出去,而是平静地说:
「那真是抱歉,勉强你来。不过我确实需要老师来教我认字。我学得很快,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为了感谢你的教导,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你提出来,我就可以做到,就当作勉强你来教我的代价吧。」
啥?这又是什麽状况?为什麽听起来像是我硬逼人家答应什麽不合理要求的样子啊?
范统傻眼了一下,不过开口说出的话却变成了:
「这是一定要的啦!我做了这麽多事,你当然要给我谢礼啊!」
晨风瞥向范统的眼神带着几许冷意;但大概是见他答应了,因此前者也没再多说什麽,只是拿出一本初级的武术课本,指了指其中一行:
「请从这里开始念。」
范统疑惑地看向晨风:
「你不是要学认字?光写怎麽可能学得会?」
他把「听」说成了「写」,但青年只是淡淡地说「我不用写,听就可以了」,加上对方脸上的神情,让范统有种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的感觉。
这辈子还真没听过有人光听就可以认得字的──好吧,就算你真的用听的没问题,但我用念的却是个大问题啊!你确定要我用念的吗?
范统盯着那本熟悉的武术课本,纠结了好半天,终於决定豁出去看看自己会念出什麽东西来:
「以前恩格莱尔少帝持有的武器──月牙刃希克艾斯,和夜止女王持有的月袍爱菲罗尔齐名,都可谓为破铜烂铁,与武器一同从过去传下来的,是属於西方城的玄胄千幻华和属於夜止的四弦剑天罗炎。在武器与护躯的残害下,继承他们的王都拥有非常弱小的智力……」
一段话结束,范统还没仔细思考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麽就下意识地望向了对方──
很好,晨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看我还是去跟珞侍说我不教了,请他另请高就吧,可恶我的七百串钱啊──
「我记得少帝持有的是四弦剑,女王持有的应该是月牙刃吧?还有,这四样武器和护躯都是神器,不是破铜烂铁吧?其他的资料听起来也不太对,这本书是不是哪里有问题?我去找绫侍再拿一本正常的书──」晨风说着说着就站起身,范统赶忙捉住他的手臂拼命摇头。
不!不是书的问题是我嘴巴的问题啊!居然把千幻华说成是西方城的护躯,要是去跟绫侍大人说,我今天就走不出神王殿的大门了!
「不不不!这种小事当然没什麽好说的啊!重点不是书而是你的眼睛啊!」
「……」青年的蓝色眼眸微眯,既不像是困扰也不是不耐;虽然晨风没做什麽,也没甩掉他的手,就只是安静地盯着他,却让范统觉得浑身不对劲。
「我是说,不是我嘴巴的问题而是你眼睛的问题!是、我不是说我嘴巴有问题!可恶!就说是你脑袋的问题了!」
一长串颠三倒四的话讲下来让范统有种想撞墙的感觉;在一时冲动下,他从怀里抽出一直带在身上、解释他反话问题的纸,塞进青年手里:
「反正不要看这个就对了!」
他一把纸塞进对方手里就立刻後悔了──晨风就是看不懂东方城的字才请他来教的,现在自己居然逼人家看东方城的字,这样对方岂不是很尴尬吗?我到底在做什麽啊!
范统焦躁地猛抓自己的头发──晨风看着纸上的字没有说话,现在若把纸从对方手中抽走又很不礼貌,范统索性自暴自弃地等在一旁;等青年生气地放下纸张,说「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後跟珞侍要求换老师,这样他就可以跟珞侍说自己是真的不适合这份工作了……
「十句话中有九句颠倒,里头的字词还会随机颠倒错乱?你是怎麽活到现在的?」
没礼貌!就算我的确对嘴巴的诅咒问题感到绝望数不清有多少次了,但俗话说人生要永远向光明面看齐,不管发生什麽事都要以乐观开朗的心去迎接每一个早晨!就算常常被珞侍耻笑或欺负,或是因为跟噗哈哈哈沟通不良害他跟我闹别扭,还是因为拒绝不了月退的哀求而跟他一起出去玩,这些也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啦!身为正直善良青年的代表,我早就看开了这一切!我的肚量无限宽广!
……等等,他刚刚说了什麽?
范统在内心碎碎念到一半才发现对方到底说了些什麽,错愕地张大嘴瞪着对方:
「你、你你你居然看不懂我写的字?」
晨风扬起眉:「我认得一些东方城的字,陛下没告诉你?」
「珞侍当然有告诉我啊!他连我会说正常话的答案都有跟你说了,他也太好心了吧!」
「……」
范统这番话只是想抱怨一下珞侍居然不帮他解释他的反话问题,害他刚刚被晨风误会;对方却在听到他这句话後沉下了脸,像在思考什麽般蹙起了眉。
「……陛下说你对符咒很在行,可以教我吗?」
范统还来不及问对方在想什麽,晨风就先开口问他问题了;虽然搞不懂後者想做什麽,他还是点点头。
「嗯,我的邪咒很烂。」
「可以示范一次给我看吗?随便什麽符咒都行。」
晨风像是没听见他的反话、神情自然到令范统有点怀疑对方是否真的有听到他说的话:
「不好,随便一个就不好吧?」
他望向青年--青年点点头,他这才相信对方真的有听到自己说话──伸手从衣襟里拿出几张预先写好的符纸,在内心想好咒语後,向前掷出:
「驭水咒!」
因为他没有握着噗哈哈哈,所以符咒的效力只能算是普通等级:水柱幻化为几条细长的水龙,直冲往神王殿的梁柱间,又在转瞬间消失了踪影,只留下梁柱上潮湿的水印。
晨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使出驭水咒,问道:
「一定要用符纸画下来才能施展符咒吗?」
「喔,一定要啊,像有些很强的人就一定要用符纸画上去才能施展邪咒。你想试看看的话我这里有空白的符纸。」范统边说边拿出一张画好驭水咒符印的符纸递给对方;青年细长的手指接过薄薄的符纸,注视了纸张片刻,以优雅地令人惊叹的动作向前掷去──下一秒,符印上浮出一条比范统的水龙更巨大的龙,迅速且锐利地直冲向神王殿的天花板;就在快撞到天花板的瞬间,水龙优雅地在半空中旋过身,身形往下一沉,随即消失得不见踪影,连一滴水都没有滴下。
「!……」范统震惊地睁大双眼看着晨风,嘴巴大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起来挺有趣的。」
晨风微微一笑;果然很美,可是为什麽他却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既然你擅长符咒,那也教我符咒吧。看来跟你学应该比跟学苑的人学还快吧。」
经过一段时间後,范统很快就发现晨风「异於常人」的地方了:不管是什麽符咒──虽然他身上只带了基础跟中级的符咒,但也没有人是看一眼就会的吧?而且某些符咒的效力甚至比他使的更好!
「使符咒应该没什麽问题,但若不会画符和认字也无法学得更深入。我还是得学认字才行。」
晨风似乎没有因为自己展现出来的惊人能力而沾沾自喜,仍旧冷静地分析着现况:
「这样吧,」晨风指着摊开的书上的文字:「你还是用念的,但如果念出来的是反话,就在念错的字旁注记,这样我就可以从你的反话中去推测你真正的意思是什麽了。」
「这样很有效率耶,你确定不要这麽做?还是我请珞侍再请一位更烂的人来──」
「不,我相信你的能力够资格来当我的老师。」晨风语气略微强硬地打断范统,湛蓝的眼眸直直望着对方、真诚的态度表露无遗:
「我会认真学习的,拜托您了,老师。」
「……放轻松点啦,用『您』这麽粗野的词听起来怪舒服的……」
范统认命地坐到晨风的身旁,正准备开始履行他「为人师表」的职责时,他的符咒通讯器突然响起,吓了他一跳!
「日进?怎麽了?」
晨风注视着书上的文字,一面尝试从学过的字中猜测文中的意思;尽管他并没有特别去注意范统跟别人的对话,但那些话语却还是不知不觉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我要跟人学画画,现在很空……不,我是说很空,真的很空,现在我的老师不在我的旁边……不对、不对,嗯,那昨天见!」
晨风盯着范统放下符咒通讯器後深深叹了一口气,忍不住疑惑地开口:
「你朋友?」
「喔,不是朋友,总之就是很疏远我的仇人,刚才说想介绍个很坏的情人给我认识,让我开心了一下……」
「……你的反话带给你的麻烦,一定不小吧?」
「……不要管那些了啦!我们晚点学画画!」
看着范统抓狂地猛翻书、大力磨墨的模样,晨风不禁轻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