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碎碎念:
休息了一阵子...想要十章完结真是太天真了
--浮生若梦之十--
周芷若前脚送走朝廷信使,就看见张三犁出现在门口,想必是为了刚刚来告状的小童。周芷若早已撤了张三犁上山禁令,却始终没收张三犁为峨嵋弟子,这麽多年过去张三犁多少感觉得到周芷若不喜他。
「掌门人。」张三犁拱手作揖。
周芷若回到大堂座上,「为了绍布骗剑的事情来的吧。那把剑既是你的,遭人骗走,现在只是物归原主。」
「谢掌门定夺。那掌门人还责罚绍布妹妹吗?」这才是他上山主因。
「取之不义,触犯门规,当然该罚。」绍布是破例不需上山跟着修行的弟子,周芷若已经替绍布开了小灶,若是连处分都不公允,定会落弟子口舌,失去掌门威信。
「可布布还小...」绍布在家每个人都疼,细皮嫩肉的怎受得住罚。张三犁光想就心疼。
「这是门派内的事,轮得到你来说嘴?」
张三犁心里有气,面对周芷若的威压却是无法,只能忿忿道:「是小子多管闲事,望掌门海涵,告辞。」
真的是跟张无忌越来越像了啊。周芷若端坐堂上,若有所思。
晚上绍布跪在院子里,哭得惨绝人寰,从骗子手上骗回剑何错之有,绍布心里委屈。打断骨头连着筋,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赵敏听着哭声难受,对周芷若说:「都一个时辰了,够久了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孰非大过,做个样子也就够了吧。」张三犁、冯姨连赵敏都向他求情,周芷若无法,到院子去让绍布起来,他确实罚的重了。绍布闹脾气,不愿留在赵敏房里,跑去跟冯姨过夜,赵敏只好拿着药膏去冯姨那替绍布擦擦膝盖。
周芷若回到房里,拿起赵敏洋洋洒洒写满好几叠纸的计画,读到第三张时发现桌面染了血渍,觉得疑惑,他几年前不慎留下的血渍应是处理乾净才是。赵敏正巧回房,「布布可恨死你罗。」「敏敏,这桌上的血是怎麽回事?」赵敏随手把药膏搁桌上,坐到周芷若身边:「血渍?喔,那是布布今天抓条蛇留下的血,拿着那把骗回来的剑捅着蛇头冲进来就甩桌上,那些信沾到了点,不碍事吧。」
「没染到字,无妨,倒是这血渍怪可怕,还是擦乾净吧。」
「我擦过了啊,可是这血已经渗到木头里,光擦没用,乾脆削掉一层吧,反正桌板这麽厚,够削好几次了。」
周芷若心漏跳一拍,心虚道:「何必如此麻烦,铺条桌巾眼不见为净便好。」
「你向来厌恶敷衍了事,今个怎麽了?这也没多麻烦啊,拿个削刀刮刮...」赵敏用手指在桌上比画着,忽然停下动作,这桌面摸起来不怎麽顺?
周芷若捉住赵敏的手,「要做也是明日,今天太晚了。」
赵敏确实累了,动脑很辛苦的,「明天让张三犁弄吧,他特别会这种手艺活。」说罢伸伸懒腰趟到床上昏昏欲睡。
「把衣服换下来,会皱的。」周芷若提醒道。
「反正我又不出门,皱让他皱去。」赵敏拍拍侧边的位置,「今天布布不在,咱们可睡一张床啊,省得你还要跑去隔壁,我先躺,替你暖暖。」绍布大了以後跟着赵敏睡,半夜不用照料绍布,周芷若与之前同样,谈完事情便回自己的房间打坐。
赵敏只是随口说说,没料到周芷若竟羞红了脸,搞得他好似提出个寡廉鲜耻的邀请,跟着害臊起来,赵敏卷起被子翻到床的内侧,「我先睡了。」
周芷若从背後走来,坐在床沿,掌心轻轻摸过床铺,赵敏觉得周芷若正在看他。
「敏敏,真的可以麽?」
「就是睡个觉,有甚麽可以不行的。」
赵敏没有回过身,他听见周芷若离开的声音。
隔日张三犁把桌子搬到院子,准备要削掉那些血渍,他摸着桌板,忽感奇怪。
「姑姑,这桌子以前削过啊,你看看这里桌面有落差。」张三犁把尺放在桌面上,真的能看出左边悬空些。赵敏蹲在旁边看,越想越觉得奇怪,是什麽时候发生的事情,谁有这个心思削桌子,想隐藏甚麽?能这麽小心翼翼,让他毫无察觉...除去周芷若没有别人了。
朝廷百里加急的信一封接一封,下次恐怕是御旨了。明教许是放弃赵敏,但朱元璋没有,撇去张无忌的因素,在蒙古草原建立北元朝廷的库库特穆尔依旧是个威胁,抓住赵敏既能招降又能威胁,朱元璋如何能罢手。周芷若长吁口气,该是时候行动了。
傍晚张三犁跟绍布在院里练剑,张三犁剑法习自赵敏,杂各派之长,他无赵敏的天分,因此练起来一般般,应付地痞流氓绰绰有余,遇上门派弟子便落了下风,他总打不赢王求福。绍布继承赵敏的聪颖,习武练剑一点就通,同时也继承了母亲没耐性的性格,相同剑招练久了便感无趣,急切的想学别的功夫。周芷若走进院子时,便看见绍布跟着张三犁练武当剑法,绍布眼尖瞅见周芷若连忙扭转剑峰,变招成峨嵋派剑法金顶九式。张三犁未反应过来:「布布你怎麽换了剑法,我方才教你的动作是...」绍布挤眉弄眼想暗示张三犁,而周芷若已走到跟前。
绍布垂下头:「师父。」
「本派剑法你都熟练了?」
「尚未,峨嵋剑法博大精深,绍布只得一二。」
「那你还有心思练其他门派剑招了?」
「绍布知错了。」
「明早卯时验收你的金顶九式。」
「师父!」这麽早他还想睡啊,绍布抬头望见周芷若不苟言笑的表情,再度垂下头,「弟子遵命。」
待周芷若离开,绍布恨恨的狠踢张三犁一脚,「都你,害得我明天要被师父罚了!」
「是你说想学武当派剑法的。」张三犁可无辜了。
「我都暗示了你就没点眼色啊,犁哥哥是头驴!哼!」
面对蛮不讲理的绍布,张三犁真是欲哭无泪。
赵敏靠在窗边,这幕全都收进眼里。日子能这麽无忧无虑的过下去能多好?
周芷若走进房里:「敏敏我有事与你商量。」
「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赵敏拉上窗子,来到桌边坐下,「你先说吧。」
难道被他发现自己的打算了?周芷若不动声色道:「关於河川整治的事情,十日後我必须前往县城,我希望你能够一起去。」
「出谋策划的人是我,一同前去合情合理,不过以你的表现显得反常了,你总不让我搅和的太深,这次却主动邀我,周芷若,你在盘算甚麽?」赵敏俯身向前,几乎要贴到周芷若的脸。
「可以的话也带上绍布,他喜欢热闹。」周芷若神态如常。
「看来你不打算回答我。行,我就与你去一道,看你葫芦里卖甚麽药。」赵敏退回自己的位置上,「换我问问题了,你先前为什麽削掉桌面?」赵敏摸摸桌面,上面的血渍无影无踪。
「凭甚麽说是我削的?」
「喔哟,原来你知道这桌面之前被削过一次啊,我可是今天才知道。」
周芷若心里暗叫不好,赵敏话中下了套,多说多错。看周芷若神色无法保持漠然,赵敏知道自己没猜错。
「你为什麽要削掉桌面,想取得什麽?难不成这里面跟倚天剑屠龙刀一样在夹层里面藏了武功秘笈跟兵书。」
「夹层里面确实藏着武功秘笈,被我给取走了,你可满意。」既然自己也编出不出甚麽好理由,周芷若乾脆的随着赵敏的猜测说下去。
赵敏当然不信,「你何时变得如此厚无耻,谎说的这麽流利。」
「耳濡目染的吧。」周芷若淡淡道。
这拐着弯骂他呢!赵敏放弃从周芷若身上讨答案,本想从话里套些漏洞,自己猜测的多了反而让对方有空隙钻。他们朝夕相处这麽多年,赵敏以为他们亲密无间到没有任何隐瞒,可周芷若始终藏着许多事,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芷若,我能信你吗?我已经累了,不想再猜了。」赵敏卸下所有防备,无力的说道,「猜张无忌的心思,猜明教的态度,猜朱元璋的动向,还要猜你是不是哪天就会提着我跟绍布的人头去祭祀你先师的坟。芷若,我想相信你啊。」
见到赵敏脆弱的模样,周芷若心里闷闷的泛疼,他想走过去搂住赵敏,赵敏拍开他的手不领情。咬着唇,周芷若始终开不了口,无法告诉赵敏他想要的是甚麽,那是如此离经叛道,如此天理难容。
「敏敏,我绝对不会背叛你。」良久周芷若悠悠开口。
「凭甚麽信你?」赵敏仰起头,瞳中蒙上些许水雾。
周芷若举起右手,「我周芷若对天发誓,若有半字虚假,梦里受鬼魅缠身不得安宁,未来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你、你把誓言当儿戏啊,毒誓随口就来!」赵敏抓下周芷若的手,却来不急阻止,「那不作数,既然是对我的誓言,我说的才算。」
「那你打算怎麽说?」
「我现在还没想到,你先记着,等我想到再告诉你。」
「誓言还能这样的?」
「你真死板,老天每天听这麽多誓言哪有时间管怎样哪样。」
尽管觉得赵敏强词夺理,周芷若还是从了:「好,都依你。」
看在那尚未兑现的誓言上,赵敏暂且不追究,到底周芷若想埋藏的事情,总没那麽容易知晓,他们朝夕相处这麽多年,之间的距离却始终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