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同桌不好當 — 壹之一:嗯?就是普通考試。

暑假结束,市一高高二资优班内,多了一朵花点缀其中。

与同市南端的市二高相比,身为理科重点校的市一高总是男生居多,遑论要全校前三十名才能进去的资优班,现在高二的这个班级在高一时死死守住清一色男人的成就,得知有女学生「空降」,本来就不是死气沉沉的气氛更加活跃。

苏釉染在大家结束开学大扫除的时候进入教室,她的身体还没彻底长开,现在还不到一百六十公分,站上讲台在讲桌旁边,另一端的人只能看见她一颗头,脖子都有困难。

领她进来的导师看了看她的身高,尔後指了指讲桌前方唯一的空位让她坐下。

苏釉染有点生无可恋,就知道她矮了,还让讲桌挡住她。

正想跟导师问问可不可以换座位时,发现导师早就没有注意她,并走到讲桌前大力一拍,巨大的声响使得那些方才还在小声嬉闹的学生,全都注意过来。

苏釉染被冲撞耳膜的声音吓的身子抖了抖,忍不住再看一眼在这全是男生班级里体型还挺娇小的女老师,觉得自己还是乖乖先到座位上好了……外表软萌的女孩心中往往住着女汉子。

班里课桌椅都采两人左右并桌排列,班里固定三十人,横排六个,直排五个,正好分成十五个小组。国小时这样安排是为了与邻桌有良好互动,现在这麽做或许是想要以同桌激励同桌?恰好苏釉染就是这般旁人认真她便会更认真的不服输类型。

台上的导师开始跟班上同学检讨上学期的成绩,台下的苏釉染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同桌。

同桌是个腿长的男同学,就是坐着也比她高上许多,这样看起来这位同桌身高或许有一百八,高到苏釉染想让对方分一些给她。是班上少见没戴眼镜的人,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他的发型正是前阵子流行的样式,苏釉染觉得有点眼熟。

班导又敲了敲桌子。

苏釉染望过去,听起自己应该注意的部分。

「我们一样不参加开学典礼,等一下五十分的时候倒数十个人去我办公室搬课本上来。还有,下午的学前测好好考,这决定你们到第一次段考的座位,如果英文有问题就自己去问同桌,单字记得写超过八成,剩下的你们待过一年都该清楚。」

导师边讲,边走回讲桌一侧倚着讲桌,正好算站在苏釉染之前。

「我们的规矩记得告诉新同学,有的没的可以少讲些,不要摧毁新一代的幼苗。」

苏釉染方才进来时,班级成员大部份都收敛着眼光,用余光观察新同学,但当老师一将话题带到新同学,全班同学就大胆地开始打量她,让她整个人正襟危坐,深怕被抓到小毛病。

下一秒更感绝望,因为老师这麽说了──「人家才十五岁就能读高二,想想你们十五岁在做些什麽吧。」

对苏釉染来说,读书就是学完一个阶段就往下个阶段,熟练自己所会的、学习自己所不会的,大家拥有的知识量如果是同等级的,那麽年龄就不算什麽。

可是更常是这样的情况。当周遭的人知晓自己的年龄,就会给予异样的眼光,被寄予过度的期望。

班导师显然没注意到她不一样的情绪,只是自顾自地继续以她不过十五岁的话题,叮嘱班上其他同学要好好保持成绩。

她第一天就在心里给这个老师打了负分。

班导师嘱咐完自己心里想到的事情後看眼时钟,乾脆叫上原本说五十分才要出来的那些人一同回办公室搬课本,苏釉染因为她的离开而松了一口气。

回过头正打算从背包拿习题本出来做题,椅子同时被後座同学踢了一下,便顺势抬头给予疑惑的目光。

後座的男同学脸上笑嘻嘻地,看起来挺不正经,「小姊姊,你以前哪个高中的?」

苏釉染被他的称呼噎了下,好一会儿才说服自己消化,老师方才都不隐瞒地说出自己的年纪,他这把她给叫老的称呼,估计和尊称差不多概念。

「我去年就升这里了,但在家里自学,今年才来上课。」苏釉染接受以後就据实回答,眨眨眼睛等待後续对话,要是没有的话她就要写题了。

男同学点点头示意了解,继续问:「那国中呢?」

苏釉染没有不满她的身家调查,因为自己也是会好奇大家以前学校的一份子呀!

「有点远,我是三中毕业的。」

三中是第三中学的简称,苏釉染没有留心去记学校正式改叫三中前是什麽名字,只记得这排名第三的由来是他们录取市一高、市二高的比率长久以来是全国第三,所以被冠上三中的名号。

不过很极端的是,学校里上一高、二高的人固然多,上所谓三流、四流学校的学生也特别多,说自己是三中的,不全是好的。也是苏釉染不介意,更多毕业生都不说自己是三中的。

眼前的男同学却立刻坐直身子,眼底彷佛能看见因兴奋而跳跃的光点,连同声音都雀跃无比,「宁哥宁哥,你不也是三中的吗?听过小学妹吗?」

苏釉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上同桌那双墨色双眸。

原来是同个国中的,怪不得第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就是之前没见过几面,如今她想不起来吧。

可能是她的目光一直饱含困惑,主动搭话的男同学决定替她解一点惑。

「我跟你简单介绍一下,我是方裕鸣,他是宁玮。」方裕鸣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的同桌,「我明天拿班级名条让你认人,虽然大部分人证件照长得比在教室能看见的好看,但让你可以认人应该不是问题。」

「靠,你才是差最多的!」班上的人一直注意着他们,此刻听到方裕鸣为博君一笑损了班上共患难的兄弟,不满地跳出来抗议。

「是啊,我现实长得比照片好看嘛!」自恋一把把其它同学闹的白眼连连後,方裕鸣继续把话对着苏釉染说。

「没意外这学期班长跟风纪还是我们宁哥跟我,有事都可以找我们,其他人大概只会让事情越变越大到不可收拾。」

他这麽说,又得到大家一阵批评,同时加入隔壁桌一直很安静的宁玮,「可以找我,找他是找麻烦。」

宁玮话一出,班上皆赞同。

苏釉染被他们逗笑,好一会儿才问:「谢谢,那我能问问学前测该注意些什麽吗?我去年考试都没跟着参加……」

讲着,有些羞赧。

虽然不想大家用不同的眼光看她,不过回想去年自己因为身体有点毛病就闹着要自学,真是太不成熟了,特别後悔!

方裕鸣:「嗯?就是普通考试。」

苏釉染:「……」

就算不是他眼里得狡诈太明显,苏釉染也不大相信所谓市一高的考试会这麽没有压力,甚至就看方才导师说依照排名调整位置,这点足以让她考个可以到前三排位置的成绩,身高不够是硬伤啊……

「中午午休结束会打一个钟,隔五分钟是第一节的钟,第一科考试开始的时间跟第一节开始时间一样。学前测考数、英,每科考七十分钟,所以学校会用手摇的铃来示意我们考试,范围都是高一以下的范围,英文最後一大题的一百个单字,学校会选答对率高的去校外进行单字比赛,彤彤都会希望名额被我们三十个人填好填满。数学题目都不会是基础题,有些会是考古的变化题,不过难度也没有到很高,你这次考考看就知道下学期该怎麽准备了。」

最後帮忙解释的是宁玮,他说话时整张脸特别真挚,何况他们是同校出来的,苏釉染觉得宁玮的可信度特别高。

「谢谢学长。」尽管还没吸收完,宁玮都说完了苏釉染就很快道谢。

「……就叫名字吧,有听过同班同学叫学长的吗?留级生待的班级也没人会叫他学长。」他对她的称呼有着意见,担心小姑娘十五岁还有玻璃心,甚至放软语调去说。

方裕鸣听见就不满意,怪腔怪调地说:「难过,宁哥都不用这种语气对我们说话,想哭。」

宁玮轻轻一瞥,淡道:「你现在不复习,明天会更难过。」

结果是苏釉染被提醒到,慌忙地跟方裕鸣和宁玮说:「那我要先写习题了,听你们说起来这好可怕!」

「去吧去吧,拔得头筹给我们班争光!」方裕鸣很是开朗,立刻替苏釉染加油打气。

苏釉染:「……」

苏釉染:「这就有点亚历山大了。」

「哈哈哈哈哈!」

宁玮也跟着笑,「好好考试,稳住你现在第二名的位置。」

「嗯?」苏釉染不明所以,希望宁玮可以解释解释,可惜被大家称作彤彤的班导师进到教室,不方便继续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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