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邵威,我们去鬼屋吧。」我牵起他的手就要往鬼屋走。
姜邵威赫时顿在原地,牵着的手不自觉地握得更近,我察觉到他的异样,担忧地问:「怎麽了?」
我的确是想闹闹他,但同时也担心闹得过火,以至於他晕倒在游乐园,我可扛不回去。
「没、没事,不是想玩吗?走吧。」姜邵威的额头微微渗出冷汗,笑容看起来有点勉强。
「你可以吗?不行就不要勉强。」我皱眉,突然有些於心不忍。
「可以,」他牵动了下嘴角,「反正你在。」
我无奈地笑了笑,没拒绝他。
这个爱逞强又倔强的家伙,我们俩根本就是一个样,也怪不得我舍不得拒绝他。
我勾着姜邵威的手臂,感受到他不安地颤抖着,鬼屋里几乎全暗,只有几盏微弱灯光,冷气开得强烈,使我手臂上泛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倏地,一颗人头从我们面前垂降下来,姜邵威比我高上快二十公分,却紧紧捱在我肩膀上,双眼紧闭,我忍不住发笑。
「笑什麽?」姜邵威闷闷道。
「你的反应好可爱。」
语落,在稀微的灯光下,我注意到姜邵威的耳朵居然泛红了,这是传说中的反差萌吗?这下我笑得更开怀了。
「好了啦,人头没了。」我轻敲他的脑袋瓜。
姜邵威睁开眼,我们继续往前走,踏上一座木桥後,木桥突然震动了起来,一个没有眼珠的女鬼突然站在面前,姜邵威终於受不了,彻底放声尖叫,他的声音尖锐,混杂了性感的沙哑嗓音,像羽毛般划过心尖,挠得心痒痒的。
「莫雨岑,我们赶快出去好不好?」姜邵威有些崩溃。
「好,那你闭上眼,这样就什麽都看不到了。」我像在哄小孩似的。
姜邵威听话地闭上眼,我牵着他的手,淡定地面对许多鬼,十分钟後,我终於脱离周遭的黑暗,重见光明。
见姜邵威长吁一口气後,我就再也忍不住了,开始放肆地大笑,路人纷纷对我投以疑惑的眼神,姜邵威一脸憋屈、困窘。
「莫雨岑,我等一下会让你笑不出来。」姜邵威眯着眼眸,促狭的双眼带着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须臾,姜邵威俯下身,以唇堵住我的嘴,使我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说到做到。」姜邵威自信地笑了。
我羞红着脸,没想到会被他反降一军,他乐呵呵地像个容易满足的小鬼,我的心都快被他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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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会的当天,墙上挂着「Happybirthday」的字母气球,其他地方也绑着各种不同造型的气球,这些都是雷芯媛和我爸妈一大清早布置的,但所谓的生日会,其实不过也只是在家里和朋友们吃披萨、吃蛋糕而已,只可惜爸妈在布置完场地之後,就出门上班了。
雷芯媛从没让我插手邀请朋友来生日会,她一手包办所有,我只需扮演好寿星的部分。
「叮咚!叮咚!」一阵门铃声响起,雷芯媛又蹦又跳地去开了门,我抱着一丝丝期待,希望站在门外的是姜邵威。
「登愣!兄弟,生日快乐!」很好,希望落空,门外的是别人的男朋友──司徒诺。
「那我们人都到齐了,生日会开始罗!」雷芯媛拿起一块披萨大口咬下。
我满脸错愕,「那姜邵威呢?你怎麽可能没约他?」
雷芯媛因为在咀嚼食物,说话变得有些含糊不清,「他说他有事来不了。」
我顿时兴致缺缺,是能有什麽事情,比我的生日还重要?
我拿了一只鸡腿,狠狠地啃咬着,把姜邵威没到场的怨气全发泄在鸡腿上,直到整只鸡腿都被我吃乾抹净後,我才吮了吮手指,放过骨头残骸。
忽然,「唰」的一声,家里灯光全部熄灭,当我心里正嘀咕着:「不会这麽倒楣吧,连电灯都不给力!」,有一盏温暖的烛光,瞬间明亮了我的双眼,一道低沉有磁性的温柔嗓音缓缓起头唱着生日快乐歌,其他人才开始应声。
我一惊,这个嗓音非但不是司徒诺的声音,而且还有点熟悉……
「岑,赶快许愿啊!」雷芯媛催促着。
我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第一个愿望,我希望我身边的人都能幸福快乐;第二个愿望,我希望大家都身体健康;第三个愿望……」
──我希望我和姜邵威能够更勇敢地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吹了蜡烛後,雷芯媛将灯打开,我这才看清楚眼前之人的面孔。
即使他今天拿下了黑框眼镜,我仍是认得那张我已细看了无数次的脸庞。
「生日快乐。」姜邵威勾唇,轻声说。
「雷芯媛不是说……你有事来不了吗?」我一愣一愣的,看了看姜邵威,又看了看雷芯媛。
「当然是为了给你惊喜才这麽做啊。」雷芯媛一副理所当然。
「先吃蛋糕吧,一边看我准备的礼物。」姜邵威切了一块蛋糕放到盘子上,用叉子戳了一口喂进我嘴里。
一切是那样地亲昵自然。
只见司徒诺帮姜邵威拉了张椅子,而雷芯媛从隐密的角落拿出了一把吉他,我随即意会到姜邵威准备的礼物就是自弹自唱。
前奏一弹,我的双眸瞬间闪灿着惊艳的光芒。
这是我们跨年一起去演唱会,我喜欢的那位歌手的歌。
他在台下对我承诺过:「以後唱给你听。」
他没有食言。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我红了眼眶。
姜邵威柔软的歌声仿若一张网子,将我们捕获其中,直到最後一个音落下,我都还沉浸在那份感动里,尚未抽身。
「天啊!邵威学长你太帅了吧!」雷芯媛惊叫着,惹来司徒诺吃味的怒视。
姜邵威放下吉他,走到我面前,并轻柔缓慢地将我从沙发上拉起。
他的手掌熨贴在我的腰间,热烈而深情地给我一个绵延缱绻的吻。
结束一场唇与舌的缠绵後,他还轻喘着:「生日快乐,我的女朋友。」
我顿时流下蓄积已久的泪水,他说的不是「我喜欢你」,而是「我的女朋友」。
就算我们之间,谁也没对谁说过喜欢,但彼此都是了然於心的。
这就够了。
「男朋友,我的生日礼物就只有你的自弹自唱吗?」我噘起嘴,得寸进尺着。
「还有我啊,我就是你的生日礼物。」姜邵威得意地笑着。
我故作委屈,「好吧,勉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