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多时未入的家门,安雪礼连忙在前庭的井里打起水,开始勤快的打扫起来。
她忙得忘我,连朝贤书什麽时候站在门口盯着她都没印象。
太快乐了,一点都不像在家里的抑郁,也一点都没把他放在眼底。
朝贤书一直看着她的忙碌,慢慢有着被雪礼拒绝的不甘和怒怨,两两相互交杂的负面情绪浮上他的心窝。
他拍拍难过的心口,不懂这是为了什麽?但心一不舒坦,吐出来的话便不中听,「叫底下的人来做,你为什麽非得要自己动手不可?」
她扭乾湿布,「你不懂。」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我当然不懂。」
她沉默不回话,一个什麽都有的人怎麽会懂她的不安。
她虽然住在朝家,但她的内心深处从不认为那是她真正的家,她不可能永远居住在那个地方。
而旧街的这一间小房子是她唯一拥有的财产,是爹留给她的东西,未来不管如何变化,这里永远都会敞开大门等着她归来。
思即此,她更加卖力打扫。
莫名的冲动逼朝贤书动手夺去她的湿布,「不要擦了。」
「还来。」
「不还。」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手打你?」
「你打我我也不还。」
她作势要扑向他的手,他知机想闪躲,想不到她也是一个假动作诱他忘了保护他手中布巾。
一转眼,她已经夺回原本应该在她手中的东西,冷冷抛下一句,「论武,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
朝贤书脸色沉重,咬着胭脂色的唇瓣,他内心的恐慌被她明晃晃的揭穿,有种说不口的难受和害怕啃蚀他的心。
他从没如此深刻体认到如果任由情况演变下去,原本理所当然陪他在身边的雪礼会消失不见。
朝贤书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她,雪礼是个身子乾煸眼神尖锐的小女孩,但如今的她已是个花芽初绽,芳华自信,即将及笄的大姑娘。
而他也从瘦弱病态的小男孩,过度成坚韧鸿轩的翩翩少年。
斗转星移,他们的生活渐渐被时间包裹,彻底交融在一起。
他对她的闯入从排斥到不得不接受,他的眼瞳印烙进她的一举一动,对她的占有也从轻忽到霸道,他不知道在什麽时候已经认定他们是分不开的,可现实打破他的自以为是。
安雪礼不是这样想的。她竟然随时都在准备离开朝家,离开他。
他怎麽变得这麽天真,忘了她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
可能怎麽办?他说什麽都没办法平静接受她会有离他远去的一天。
朝贤书的眼神变了,从深邃到笃定。
既然他放不开手,他就要倾其所有方法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即使不惜折断她学武的天赋?
朝贤书阴郁的盯着雪礼。
他想,这也是一个办法。
雪礼在她原本的闺房里东擦西拭,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好受的丢下抹布,手心大力拍拍肩膀。
她突然感受到肩膀一沉,太累了吗?休息一下好了。
正当她这样想,一声尖锐的叫声无端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