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拿起手机看那则新增的联络人资料。
「戴祥吾?」我挑起眉眼,按下编辑键,想无视他的警告把他的联络资料列入黑名单,却在这时闪过他方才的举动,如果无视了,他是不是就会如同他所说的一样抖出我就是那个吃了排泄物的女生,接着是不是换我跟他一样过着那样遮掩的生活?
我顿时抖了身子,那种生活我连想也不敢想。
在沉思之际,手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把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在地上。
看见上头的来电者赶紧接起电话,还未开口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怒吼:「董嘉莹,我不是说不要让我等太久吗?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我刚下课,现在要去搭电梯,你再等我一下。」我急忙拉好背包,边安抚徐薇亚的情绪边走向电梯。
电话那头的徐薇亚宛如是踩到地雷般,拼命地在另一头碎念。
我无奈地接受她的荼毒,就算在电梯里断了讯,耳边像是还听得见她的责骂。
一踏出电梯就看见她靠在墙上,怒气未消地直视我。
「董嘉莹,你这堂课会不会也上的太久,午餐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一半。」
「我也没办法啊。谁叫老师坚持上完进度。」我随口掰了一个理由,却忘了通识课有徐薇亚认识的人在。
「少来。我朋友说你们早就已经下课了。」她直接拆穿了我的谎言,而後板起脸伸出食指质问我:「说,是不是又给我偷偷跑去吃东西没跟我说啊?」
「我……我没有啦!只是刚好有人来找我,跟他聊了几句,就不小心拖到了时间。」我摇起她的手臂对她撒起娇,「对不起啦。」
「唉,早知道我就先跟我朋友去吃饭了,就不用饿着肚子在这里等你了。」
「好啦。我也饿了,我们快点去餐厅吧。」我直勾起她的手,兴奋地往餐厅方向前进。
学校的餐厅简直是百货公司的美食街,什麽餐点都有,也因此每到中午时间总是座无虚席,也常常碰到才刚踏进餐厅,就得到一个餐点已售完的消息。尤其是热门的义式料理,往往不到半小时就已经准备收摊。
早到就可以吃到,晚到就只剩下一堆空盘痴痴望着你,明明只是吃顿饭,却搞得像在抢限量福袋一样。
我和徐薇亚站在餐厅外头商量要吃的午餐。
「这时间我看大概只剩下自助餐可以吃而已吧?」徐薇亚看着不远处的自助餐说着。
「就算是自助餐也可以啊!好吃又不贵。」对於食物我一向都不挑,除非是那个东西难吃到倒胃口才会严厉抵制。
「那就吃自助餐吧。」徐薇亚无奈地叹气。
或许是这几天因为我的关系,总是太晚来,吃腻了自助餐,才会露出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拿着餐盘,一一夹起自己喜欢的菜到盘中,接着找了一个勉强还坐得下两个人的座位坐下。
「咦?你怎麽吃那麽少?不是很饿吗?」比起我手上满满的菜,徐薇亚的仅是一碗饭淋上肉汤配上少少的配菜,且看起来像是不打算动筷子,只是一脸烦躁地戳着饭。
「就突然吃不下。」
「怎麽会?那你那盘怎麽办?倒掉很浪费耶!」我歪头困惑看着她眼前的餐盘。
「不然给你吃吧。钱不用给我了。」她把她的餐盘推到我面前,只手撑下巴睐着我。
「可是你怎麽办?等等还要上体育课耶。」虽然又多了一盘饭菜可以享用,内心感到非常愉悦,但一想到下午是体育课,就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应该让徐薇亚饿着肚子上课。
我凝视她,说出另一个决定,「要不然等我吃完了,我再陪你去超商买你想吃的吧。」
讲到超商又想到里头那些糖果饼乾,忍不住流了口水。
「吼。董嘉莹,你该不会又再想等等在超商要买哪些饼乾糖果吧?看你的口水都流在饭菜上了。」徐薇亚一脸嫌弃地瞅着我,从餐桌上抽了几张卫生纸递给我,「快擦一擦啦。很恶心耶。」
我吸回口水,接过卫生纸在嘴旁抹了抹,「嘿嘿,不小心又想过头了。」
「你快吃啦。我等等想去学校外面的摊贩碰运气,突然想吃那个婆婆的饭团。」
我两眼发光,「咦?婆婆又出现了吗?」
「对啊!又出现了。只是现在都是限量的,毕竟婆婆她年事已高,体力撑不了。怎样,你该不会又想吃了吧?」她微眯眼问着。
我点头,「嗯,如果有碰到婆婆的话,我想留着当作晚餐。」
「我看啊,你再不快点吃,可能想碰也碰不到了。」她正色提醒我,食指指向桌上的那些饭菜,「只是你吃的完吗?」
她带点刺激意味的言语,彻底切断了我的理智,「我当然吃得完啊!你太小看我了。我吃给你看。」
在她的激励下,我迅速地吃完所有饭菜。
盘子见底的那刻,一副骄傲地扬起下巴,「看,我不是吃完了吗?」扭头看向挂在墙壁上头的时钟,「而且才花十分钟。」
徐薇亚敷衍地拍拍手,「呵呵。嘉莹好厉害喔。」她拿起放在腿上的背包,立刻起身,「既然吃完了就快走吧。饭团是不等人的。」
「快点快点。不知道婆婆的饭团还有没有,要是有的话我要买三个……」我勾着她的手,一路吱吱喳喳,她像是没兴趣似地偶尔随便附和几句,但这都影响不了我想吃美食的心情。
走到学校外头的美食街,婆婆饭团前面早已聚集了许多学生,一颗十五元,里头包了卤蛋、肉松,跟一般饭团没两样,却比外面卖的还要便宜,瞥见排队的人潮,深怕慢了一步,饭团就卖光了,赶紧拉起徐薇亚的手去排队。
在队伍的人群里,总听见几位女生花痴似地傻笑。
「徐薇亚,前面的女生一直在笑,是在笑什麽啊?」我歪头蹙眉,用一个怪异的眼神看向那些女生。
「大概是看见帅哥吧?」徐薇亚顶了一下我的手肘,「欸?你何时对别人的事情那麽感兴趣了啊?」
我摇头不回答,在意的不是她们的话题,而是她们并排聊天,一副看起来就是不打算购买的样子,却又拼命占位子。对於一个美食当前却还迟迟碰触不到的人来说,此举无疑是火上加油。我眯起双眼,用犀利的眼神直视她们的背影,猛地一个念头闪过,扭头看向徐薇亚,「徐薇亚,我们冲。」
「啊?」徐薇亚一脸疑惑,我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勾住她的手,直接从那群女生中间撞了过去。
那些女生在後头一片哀号,嘴里咒骂:「喂,你们怎麽这样啊?撞到人都不会道歉是不是啊?」
听见她们的怒骂声,脸上不禁漾开一抹得意的笑容,侧眼佯装一副无辜的样子睨向她们,「啊,真是抱歉。看见婆婆的饭团有营业,一时兴奋却忘了看眼前路况,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还侧过身对她们鞠躬道歉,表现出自己诚恳的模样。
「……算了,下次小心一点。」说完,她们一群人悻悻然地你拉我,我拉你的转身离去。
我偷偷咧嘴一笑,在她们身後用鼻子哼了声,还不忘啐了几句:「哼,没有要买就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浪费别人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