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上,秦一月和赵文愈的小组会议还在进行,不过改成纸条传递。
秦一月:中午你哥们看了他的照片啊?
赵文愈:恩,他好像看了几张吧,不过当时没怎样啊。
秦一月:王子卿脾气真好,要是我就翻桌了。
字的後面还画了一个鬼脸,因为画功不佳,有点像有两个黑眼圈的吐舌狗。
赵文愈:这是什麽鬼?!狗吗?你想表达什麽?
後面画了个黑人问号脸,画功和秦一月不是一个档次的。
秦一月见到那张黑人问号後,一时之间有点不想说话。於是,这次纸条的传递间隔有点长,弄得赵文愈频频回头,差点被老师发现。
秦一月:不是狗脸是鬼脸……
赵文愈:哈哈哈!
他在後面画了笑倒在地的狗,紧接着又画了个真真正正的鬼脸。
秦一月看到後真的不想说话了,她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这次,在赵文愈转头察看的时候,她用口型说道:「不聊了!」
赵文愈耸了耸肩,对她做了个鬼脸。
秦一月面无表情,就是笔芯断了。
不传纸条後,秦一月终於想起段考日将近,她的数学还在岌岌可危的红线上,於是在一阵蛋疼菊紧中,她又捡起课本开始恶补起来。
最後一堂是体育课,大家背着书包排队往操场去。
秦一月和李榕走一块儿,严肃的讨论艰深的数学题,当然,是秦一月单方面觉得艰深。
李榕讲解到一个段落後问道:「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秦一月:「……」
我在哪,我是谁,我不知道!
或许是那张懵逼脸太传神,导致李榕能一眼看穿里面的内容物,所以只能略微头疼的放弃:「……请别人教吧。」
被判了死刑的秦一月,默默的抹了把脸,真心实意的说:「我大概该准备补考了。」
赵文愈从後排挤到前面,扯了下秦一月的袖子和她咬耳朵:「喂,待会儿问一下我哥们那事儿,你来还是我来?」
秦一月想了想,压低声音回道:「当然是你上,我和他又不熟。」
「但是你和吴启明熟啊,你可以考虑兴师问罪,然後他被逼无奈就会回你!」
赵文愈的主意儿听起来挺合理,秦一月正想答应,却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我干嘛兴师问罪?!」
「你对刘以然不就是那样?」赵文愈这次都顾不上咬耳朵了,直接问道。
秦一月也用正常声调回他:「我对他才不一样!」
此话一出,周遭顿时鸦雀无声。
莫名其妙被点名的刘以然:???
秦一月捏了把赵文愈的脸:「都怪你乱说话!」
赵文愈扳开她的手,圆睁着猫眼怒道:「别趁机摸我脸!」
新一轮的掐架又开始了,李榕老早就背着书包离得远远的,赵文愈的几个哥儿们则是很捧场的看戏,其中王子卿看得最开心,他真的爱死秦一月那张毒死人不偿命的嘴了!
刘以然别开视线,不去管不明就里的旁人围观的视线。
而让秦一月和赵文愈开启讨论的核心人物,吴启明先生,他正忙着载入图片,他心爱的「经典」很需要他的重建工程。
秦一月和赵文愈两人吵完一架後,终於想起原本的目的,乾脆直接问了王子卿:「吴启明说你删了他的照片,是真的吗?」
王子卿见他俩一副办案的严肃姿态,也配合的端正态度,连虎牙都不露了:「确实,但是我有逼不得已的理由!」
刘以然在一旁用看白痴的嫌弃眼神睨着他们,作为在场唯一的正常人他真的很寂寞……
秦一月挑眉:「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当时,吴启明拿着手机硬是凑到我眼前,我定睛一看!那居然……居然是……!」王子卿演得太用力,口水差点没喷到刘以然脸上。
在王子卿破烂演技的跟进下,秦一月和赵文愈两人同时出戏了,赵文愈此时正一脸不耐烦的催促:「别演了,快说人话吧。」
王子卿一抹嘴角的口水沫,恢复正常:「喔,就是张裸男照啊。」
秦一月和赵文愈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出所料,因为这真的很吴启明。
「切,无聊!」赵文愈满脸失望,他还以为会是更劲爆的东西。
这时候,全程围观又智商在线的刘以然开口问道:「你们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他俩一起点了点头,把吴启明过来哭诉的事情说了个遍。
刘以然沉默了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凭白多了点鄙视的味道:「你们为什麽不直接问娘炮?」
「……」秦一月和赵文愈双双震了下,他们还真没想到。
秦一月绷了下脸,开始推卸:「要不是因为猪队友,我早就去问了。」
「哈?!」赵文愈青筋又蹦出来了:「你自己不是也没想到?!别以为这样说就可以摆脱你智硬的事实!」
眼见两人又要开始吵起来,王子卿赶紧退到最佳观赏位置,看得别提多开心的了。
此时他俩已经开始进行人生攻击了,只见赵文愈猫眼一眯,冷冷笑道:「你没有朋友一定是因为那张嘴的缘故!」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了下,随即有些局促的觑着秦一月,但是又拉不下脸来道歉。
原本看戏看得高兴的王子卿,和一旁的刘以然都跟着沉默下来。尤其是王子卿,他看起来比当事人赵文愈还要紧张的多,此时正眼睛抽搐似的给他的兄弟使眼色,然而他兄弟没顾上看他。
作为暴风中心的秦一月,反而相当的淡定。
她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愤怒的迹象,也没有尴尬或不堪。只是沉默了片刻,在赵文愈紧张的都想乾脆道歉的时候,她缓缓开口:「我的嘴很刻薄吗?」
还不等赵文愈回答,王子卿就像参加抢答游戏一样,急急忙忙的否认:「怎麽会呢?!一点也不刻薄,那是幽默!」
说完,王子卿就一拐子砸在刘以然肋间,示意他说句人话,被逼无奈的刘以然有点烦燥的切了声,才敷衍道:「别对我幽默就好。」
赵文愈支吾片刻,随後深吸了口气和她对视,「对不起」三字差点就要从他嘴里出来时,秦一月却突然笑出声来。
她笑起来时眼角自然弯起,看起来更像个没长大的女孩,让人看着就不由自主地会心一笑。
然而此时此刻,空气因为她的笑声凝固了。
被耍了的感觉,让赵文愈来不及说出口的那三字变得滑稽又可笑,赵文愈刚才有多局促现在就有多愤怒。
就在他正想发作的时候,秦一月突然正色道:「谢谢你们。」
这句话她是对王子卿和刘以然说的,他们俩对视了眼,都有点没搞清楚状况,所以这是怎样了?!
秦一月又对赵文愈的脑袋动起手脚,还没等那只猫炸毛,她就认真的说道:「也谢谢你。」
「……哈?!」赵文愈愣愣的由着秦一月拨乱他的发。
秦一月对他们三笑了笑,也没解释的意思,只是要他们快打球玩去吧。
要是昨天以前,秦一月听见那句话还会恼羞成怒,但是今天她难得有种久违的轻松感,好像自己还是和国中的时候一样,不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角落里。
会有这样的转变,可以说得归功於赵鹤轩,要不是他给了秦一月饼乾,估计秦一月和赵文愈也不会这麽快就混熟,更不用说王子卿等人了。
被留下的三个大男孩,不明所以的互相看了一眼对方,每个人头上都是一个大问号,最後由王子卿总结:「嘿,我猜这就是所谓的女人心海底针。」
刘以然瞥了他一眼,又碰了碰耳朵上的黑曜石,难得的点头认同。
赵文愈睁着猫眼,一脸的茫然,所以,她到底在谢什麽呢?是因为他帮忙还手帕吗?那干嘛和王子卿刘以然道谢?
赵文愈把手枕在脑後,不确定道:「或许这就是女人吧……?」
这堂体育课,就在三个大男孩对女人产生深深的误解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