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隔天，和晴出门与高中同学聚餐，一群人从早玩到晚，她往家里的群组传了句：还在车站要等车，估计十点多才能到家。
和爸爸发了一个沉默的贴图。
和妈妈发了一个路上小心的贴图。
唯一有打字的人就是季清，发了两个字：时间。
没多久，和晴传了时刻表，他便回她一个「嗯」字。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季清拎起外套出门，走到离家最近的捷运站，选好位置靠着，就拿出魔术方块开始弄乱，满意了後，再开始复原。不一会儿，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的和晴就出现在他面前。季清眉头一皱，「你又买了什麽？」
「吃的啊。」她手里的战利品一半被他拿过去，两个人往家的方向走，「你不要嫌弃好吗，一半都是给你买的，让你囤你家里。」
「一半都是？」
「……至少三分之一是。」她揉揉鼻子，「咳，你晚点做什麽啊？睡觉？录音？」
「打游戏。」
「噢，跟啾啾吗？」
「嗯。」
「那啾啾会开直播吗？他开直播的话我要看。」
「又看不懂，你不如睡觉。」
「我看不懂，但我可以笑啊。」他们经过一个小巷子，和晴下意识地往季清旁边靠了靠，手去牵他的袖子，「啾啾玩游戏好笑。」
季清听到後面一句，笑了，「可以，我告诉他。」
将和晴送回家後，季清拎着属於他的「战利品」回到租屋处。他刚搬进来，东西还不是很多，就只有一张床、衣柜、书桌，桌上是他的电脑和录音工具。他将袋子放到桌旁，坐回椅子上，戴上耳机，按了下键盘，朝麦克风说了句，「回来了。」
「嗨，小哥哥。」
「呦，阿禾。」
季清拿起桌边的水壶给自己倒水，语气慵懒，「呦，笨彼也在。」
「大哥我正开播呢，你公然喊着对本彼的爱称，不妥不妥甚是不妥。」
「你私底下喊他笨笨彼彼也甚是不妥。」
「我？我才没有！喂，我真没有──你们不要刷留言！不准说我可爱！」
许亦绅轻笑了声，低低地评了句，「可爱可还行。」
他这一笑，傅乃司直播间的留言方向忽然换了，他看着，扯了扯嘴角，「笨彼，你知道他们现在刷什麽吗？」他瞬间换了一个娇滴滴的语气说话，「啊，本彼发出了高冷笑攻击，不行了我投降了，酥死了。」他「唉呦」了声，被自己肉麻了一把，「我这一批都是假粉。留言留的不是河神好帅，就是本彼好酥，啾啾呢？啊？啾啾呢？什麽──啾啾可爱？不呦，不呦，啾啾不可爱。」
季清喝着水，静静听着傅乃司说话，听见他说，「串门来看河神？可以可以，欢迎。噢，是来看本彼的？行行行，欢迎。没有啊，我没有不高兴，这有什麽好不高兴的。啾啾也很酥？别哄我啊。想听河神跟你说晚安？阿禾你有这项粉丝服务吗？」
他放下水杯，「睡觉的晚安。好好休息。」傅乃司笑，「论宠粉类型，河神就是傲娇型宠粉。清清冷冷却又让人甜腻甜腻的。」季清没理他，低头去滑手机，「开吗？」
「开啊开啊，本彼你更新完了吗？」
「98%……好了，我登一下。」
三个人就这样三排打游戏，开黑到凌晨两点多，许亦绅没扛住，先去休息，傅乃司打了个呵欠，问季清：「你还打不？」
「看你。」
「留言一片哀号，求我们俩赶紧去睡觉。」
「不睡。」
傅乃司笑得幸灾乐祸，跟直播间的粉丝们道，「嘿嘿，不是我不睡，是你们河神不睡，我有什麽办法？噢，等等──」
「怎麽了？」季清拆了一包和晴买的果乾，吃一口，觉得不错，又接下一口，听着傅乃司哇哇两声，「这个时间点，欢迎南姐啊。南姐上语音群啊，本彼刚走。」
南歌二字怎生书：我就来送个礼物好续下你的粉丝牌。
禾水：南姐，打两把？
弱水三千只取一禾：啊啊啊活的哥哥！
本彼是我邻家哥哥：啊啊啊活的河神！
傅乃司看着突然刷起来又列队整齐的留言，无奈道：「……河神你说话就好，你进我直播间干什麽？给我蹭热度？」
不小心给了热度的男人咬着果乾，「我在吃东西。」
然後留言又再度刷起来，不是问吃什麽，就是问是不是饿着了。季清没退出直播间，看得一清二楚，随意回了两句，「就是嘴馋。」
喵喵喵：河神竟然会嘴馋。好可爱。
啾啾就让阿秋亲一口：口齿不清也好可爱！
南歌二字怎生书：呵。祝你一夜胖两公斤。
那年遇见禾水满潮：哈哈哈哈哈南姐姐。
什麽不要啊：一夜胖两公斤是我了，真实。
南歌二字怎生书：今天不开黑，我睡觉去。
「好的，南姐晚安。」傅乃司给路南说完晚安後，也不大说话，就手支着头，看着留言们滚啊滚地也给路南说晚安，下意识就哼起歌，没一会儿，留言夸起了好听。他笑了笑，「又哄我啊？」
留言整齐划一：才没有，你想得美！
这是他直播间常带的节奏。看起来傲娇，却很可爱。
季清也安静地看着，没多久，就开了口，「那我走啦。」
「好的。我等等也下了。改天再约。」
「嗯。」叮一声，季清退出语音群。下一秒，傅乃司就看见他这群粉丝开始给他刷啾啾晚安、啾啾明天见，原本想再多留十分钟的他妥协道，「行行行，赶我走，我走我走。明天都给我来直播间蹲好，你们没来，我就──想你们！」
一双手搭上他的背，他感觉到自己再也跑不动，身体顿时被向後拉，脚像是擦过了什麽、没有踩稳，他却清楚意识到他要掉下楼，同时那一双手又抓向自己的脸，他害怕地闭上眼睛，失重一瞬间，他身体一颤──
向箫日猛地睁开眼睛，喘着气，动都不敢动。所有的感知都还留在刚刚的梦里，一时间抽不回来。他咽了下喉咙，慢慢地翻过身，变成仰躺的姿势。
他在自己的房里。他渐渐缓过来。
然後他伸手去探手机，看了眼时间，三点五十分。
凌晨四点。
禾水：啾啾脾气好，喜欢你们去找他说话，我偶尔和他打打游戏，他也喜欢看你们问我的事情，但要记得，那不是我的直播间。啾啾欢迎你们，你们也要疼啾啾。
不喜欢海开始喜欢禾的阿海海：好的哥哥。我们疼啾啾。
那年遇见禾水满潮：明明就是哥哥却像是弟弟一样被疼着的啾啾～
禾不就此相爱：温柔的禾神。
禾水回覆@禾不就此相爱：相信温柔的你们。
弱水三千只取一禾回覆@禾水：哥哥放心。哥哥快睡觉！
nicetomeetchu：河神太酥了吧。不爱笨彼爱你了。
啾啾就让阿秋亲一口回覆@nicetomeetchu：捕捉啾啾！
nicetomeetchuchu回覆@nicetomeetchu：最喜欢啾啾了。啾啾要开心呀。
口秋口秋回覆@nicetomeetchuchu：这高仿厉害了，差点以为是啾啾本人。
nicetomeetchu回覆@口秋口秋：我也差点以为是我自己。
啾不啾啊不啾吗回覆@nicetomeetchu：哈哈哈哈哈哈哈哥哥可爱。
禾禾养只猫吧多可爱：我都睡醒了您俩还没睡？两位男神请爱惜头发。
我都睡醒了你却告诉我你还没睡：论我的ID取得多真实。
我都还没睡你却告诉我你睡醒了回覆@我都睡醒了你却告诉我你还没睡：确认过ID，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季清看着自己的动态下已经开始聊起来，他也就不再多看，棉被一盖，终於甘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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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某出现一下：
01.
欢迎我们的大可爱啾啾出场啦（鼓掌）。
02.
大家看到後面之後，无聊时可以想一想他们的名字跟ID之间的关系，有点意思，但不影响剧情什麽的，只是单纯很有趣而已，当初我自己在想这些的时候是越想越兴奋（哎嘿）。这可能会在後记说，也或许站上有人留言讨论的话，也可以刚好公布答案（？），大概这样。夏某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