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作品怎麽样?」向蕊终於出声,走到他身旁。
「我……」钟立禹瞪着巨镰上装饰着的一朵朵纸做的绿色玫瑰,无法移开视线。「这是……」
向蕊也看向那些绿玫瑰,说:「这些折成绿玫瑰的纸都是我自己染色的,市面上卖的绿色色纸颜色都不好看。」说到这,她笑了笑。「这次的主题不仅仅是雕刻,而是如何将两到三种不一样性质的材料融合在一个作品内,这一朵朵柔软的绿玫瑰配上坚硬的大理石,就如同死神Mors一样,外表坚毅的祂,内心应该也很柔软、很脆弱、很容易受伤。」
「向蕊。」
「嗯?」
「你书看完了吗?」
「还没。」
「那你看到哪了呢?」
向蕊从书包拿出那本小书,并翻开来。「还在Mors杀了Nicholas那里。」
「我知道後面的内容,要听吗?」
「好啊。」
钟立禹仍看着向蕊的作品,打从真心佩服这个女孩,能用不同的眼光看见死神不一样的地方,然後他缓缓道出在他脑海中那些挥之不去且是人们所谓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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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死神各自拿着镰刀打了起来,死神Mors在搏斗中也被Nicholas的镰刀划伤了肩头,祂强忍着痛往有Olivia在的那张床走近,祂从没想过有一天这把镰刀收割的不是人们的灵魂,而是死神的生命。
Mors看向坐在床上的Olivia,而Olivia也同样回望着祂。Mors最不愿让她看见这样的场面,不愿让她看见死神真正的心狠手辣,更不愿让她看见死神的日常,是那样冷酷无情的穿梭在一个又一个的灵魂中,亲手收割着无法抗拒的死亡。
此时坐在Olivia身边的利顿公爵打了个哈欠,之後说:『我亲爱的夫人,我就再给你一天的生命。』接着开始脱下自己身上那一件件的华丽衣裳。
Olivia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Mors,终究有一种眼神,是祂无法理解的。
Mors勉强自己露出笑容,祂自己明白,死神会是个永远孤独的个体,而祂与Olivia的缘分终究会因为一千零一夜而结束。
利顿公爵动作轻柔地将Olivia搂进自己的怀中,吻着她的肩颈,贪婪的吸允她的香气,像是在对全世界宣告她是自己的所有物。
Olivia其实想反抗,她觉得很恶心,被自己不爱的人所触碰有多心痛,这感觉并非每个人都能够理解,但她却无法反抗,一旦反抗了,这些日子的努力、忍耐都会化为泡影。
Olivia那双漂亮的眼睛闪烁着什麽,接着她对Mors说:『别看,快走!』
Mors眼角泛着泪光,祂恨自己无法阻止这一切。接着祂缓缓背过身,不愿看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在床幕落下的那一刻祂从阳台一跃下去,拼命忍住肩头传来的阵阵痛楚,但其实最痛的,是祂的心啊!
Mors脑海中突然闪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既然自己的可以杀掉Nicholas了,那为什麽杀不了利顿公爵?这些日子下来,利顿公爵也同样了夺取了许多无辜女孩的性命,凭什麽要让Olivia躺在他的怀抱里只为了不让他杀了下一个女孩?虽然这是Olivia的决定,但她不该承受这一切!
一枝闪耀着耀眼白光的箭画破空气,刺进了Mors另一边没受伤的肩膀,因为剧烈疼痛,让祂不得不放下手中握着的巨镰。
小天使Agnes从天而降,用弓箭指着Mors的胸膛。『Mors,别这样,冷静一点,祢的心会被仇恨侵蚀的!』
Mors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一用力忍着痛拔出了肩膀上的箭,冷笑了几声。
『Mors,祢先回家去,快!我不想伤害祢……』Agnes讲话时声音都在颤抖。『在大天使长Alex来之前,快离开!』
Mors仰头望着利顿公爵房外的阳台,停止冷笑,接着转头对Agnes露出笑容:『傻瓜,我知道。可是你的箭法一直都很糟糕你知道吗?而且我也只是想想,怎麽可能真的会杀了利顿公爵那头老野猪……』
『Mors……』Agnes放下弓箭,眼里尽是担心。
夜空中飘下了白色细雪,冰冷的空气包围着他们,Mors先是一阵晕眩,接着向後倒在地,祂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睛阖上,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後来终究敌不过沉重的眼皮,最後昏了过去。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他又被痛醒,发现Agnes正在替自己治疗双肩上的伤口。
『别乱动,会痛就忍一下吧。』她在祂背後说着。
Mors勉强笑了一下,『谢了。』
『祢知道吗?不,祢一定比谁都还要明白,一个完美的死神,应该要是一个没有情感的生命。』Agnes说到这里,故意加重力道,『而祢,却爱上了凡人Olivia,还深深的爱着她!』
『喂!你刚刚是故意的吗?很痛欸!那麽粗鲁还可以当什麽天使……』Mors不想谈论那个话题,祂已经够心烦的了。
『祢管我。』Agnes嘟起嘴,但还是很担心祂,祂自己虽然没有发现,但他确实在杀了Nicholas的那瞬间堕落了,可是他的心是没有被腐蚀的,到底是什麽保护了祂的心?
『我说Mors,这件事万一被大天使长知道了,祢该怎麽办?』
『没有万一,Alex一定知道了。』
『那我可以帮忙作证是Nicholas先挑衅的!虽然祢有可能还是会受到处罚,但惩罚可以轻一些。』
『没关系的,你别介入这件事。』Mors是真心不希望Agnes牵扯进来,这太危险。
『还有,明晚就是第一千零一夜了……』
『Agnes,今夜柏林格姆家族的人一定会因为Nicholas来找我报仇,你等一下马上离开我家,好吗?』Mors从床上起身,套上了挂在椅背上的上衣,盖住了身上的伤口。
Agnes也跟着一起站起来,『我怎麽可能让祢自己一个人面对Nicholas的家族?祂家族的人各个都是跟Nicholas一样可怕的死神!』
Mors转身面对她,『我需要你好好的,才能帮我守护Olivia,有了你的守护她一定可以活很久很久,将来一定也会有可爱的孩子,像她一样单纯、善良……』
『那祢怎麽不说会跟利顿公爵一样该死?』Agnes挑起一边的眉头。
『Olivia的孩子才不会跟那头老野猪一样该死呢!』
凌晨时间,Mors拖着巨镰漫步到利顿公爵的花园内,一边思考着接下来该怎麽做。祂自己的摩尔巴勒家族跟Nicholas的柏林格姆家族一直都是世仇,祂们一定会很想解决自己。
一只黑色大鸟飞到Mors面前,嘴中叼着一张羊皮卷,祂伸手取下那张羊皮纸,打开後只见上面写了一个名字——Olivia。
Mors笑了出来,笑声听起来一点温度也没有。
果不其然,对方想用Olivia的生命换回Nicholas的尊严,想用Olivia的生命换回两家族表面上的和谐,但这又代表,只要自己交出Olivia,就等於像祂们屈服。
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厚,Mors转换阵地来到了城堡的塔顶,拿着磨刀石开始磨利自己的黑色巨镰,祂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