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欸,別睡了。 — 《一回神》04

「小夏你怎麽跟着永齐发疯,你看看这是什麽!」

才回学校几天,相约一起吃晚餐的敏成还没坐下就拿着手机对发呆的情侣大呼小叫,惹得服务生频频朝他们投来视线。

永齐疑惑的接过手机,拿到她和奇妙人之间後定睛一看。

是一张被发布在某个粉丝专业的照片,照片中有两个活像少女漫画的人物坐在位置上,这应该是自强号的双人座位,看到那种水汪汪的大眼睛,永齐噗的一声开始大笑。

「啊。」夏梓只发了一个单音。

「戴眼罩睡觉就算了!但为什麽是这种搞笑的眼罩!」敏成拉开椅子抢过手机,不知道在生气什麽的质问眼前他觉得十万分、不,是一亿万分白痴的小俩口,「你怎麽看出来是我们啊?」永齐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将手机又转向他们,「认识的人都看得出来好不好!头发、衣服、包包谁看不出来啊!」敏成受不了的翻了一个大白眼,他真的觉得这两个人越活越像小孩。

「小夏,就叫你不要选那麽怪的眼罩啊。」幸好眼罩盖住了大半脸,不然真的好丢脸啊,永齐笑嘻嘻的拍拍奇妙人的肩,他无辜地眨着漂亮的眼睛,她猜他是在说:「怎麽知道戴起来会那--麽好笑。」。

大家不发一语的坐在位置上。

填好菜单後,永齐默默地去结帐。

敏成仍鼓着脸颊盯着手上的手机,「敏成,我们又不是杀人放火,干嘛这麽生气啦。」她看着敏成的脸部线条渐渐柔和起来,从认识他开始就是那张稚气的脸庞,只是有别於刚上大学的青涩模样,头发剪短衣服搭好,竟看起来成熟几分。

将头探过去,萤幕上还是那张照片。

「因为你们太白痴了,竟然……越看越好笑耶。」敏成开始对着照片傻笑起来,对白痴小情侣没辙,只好对於他们的白痴行径释怀。三个人已经很习惯一起吃饭,敏成静静地听着他们聊天,再看看永齐脸上美丽的微笑,和小夏认真回覆的样子。

说没有想过要待在永齐身边是骗人的,但是现在没有待在她身边,敏成并不觉得可惜,因为她遇到了更适合她的男孩,而那男孩的步伐他怎麽追也追不上,当他从永齐眼里见到那情绪时,他就明白了。

所以,他一直在追寻属於自己的女孩。

「敏成,该说进度罗?」不着痕迹的回过神,竟对上两个雀跃不已孩子的眼睛。

怎麽这麽兴奋啊,敏成抿起嘴唇偷笑着。

「她不久前被学长追走了噢。」可是,要让他们失望了呢。

永齐和小夏睁着大眼,「哪个?」小夏少见的急切语气让敏成感到一股温暖,他退出原本的白痴照片,进入他心仪女孩的页面,第一个动态就是她与学长的合照,耀眼的让他几乎不敢直视。

「这个。」三个人围着手机,「又高又帅的。」他自嘲过後随即招来两人不满地注视,真的是越来越像耶,「才没有呢,一定是因为学长太会谄媚了,花言巧语的!」永齐认真地说,伴随着小夏点头如捣蒜。

「等等永齐,你这样一次骂到全世界的学长啦!」餐点终於送上来了,他为他们的忿忿不平感到好笑,「不过……」话锋一转,他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虽然先让他们失望了,但并表示他没有好消息呀。

「不过什麽?不过什麽?」永齐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汤匙。

「系上有一个女生蛮喜欢我的,可见我还是很有行情的。」吐吐舌头他想起那个明显到不行的女孩,很主动很乐观,只是时机还没有到而已,「真假!不错不错啊!有没有机会?」暖呼呼的汤面驱走了寒冷,他们就这样谈论起那个女孩。

「没这麽快啦,但是我觉得很有机会,因为之前我跟她说我有喜欢的人,她居然和我说:『只要你没追到她,就表示我还有机会啊。』很可爱吧。」

他俏皮的弯起嘴角,想着想着内心忽然明朗起来,或许,他自己也正在被女孩追寻着呢?

永齐默默地望着敏成散发的幸福感,她由衷替他感到开心,敏成在感情方面一向很坦诚,不强求别人也不强求自己,他笑得不假思索表示他对那女孩印象很好噢。

接下来,要再继续追踪进度了,她珍惜眼前曾经喜欢他的男孩,等到他与他们都告别後,永齐仍惦记着敏成,「小夏,敏成在高中的时候有跟我告白耶。」没来由地说出口,她注视他平静、无波澜的眼眸,眨了一下眼。

「他跟我说过。」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咦?我怎麽不知道!」握住奇妙人温暖的双手,永齐感到不可思议,想像敏成与奇妙人聊着正经事,怎麽想怎麽怪啊!

「男人秘密。」挺起胸膛得意极了,永齐噗哧一声笑出来,而吃饱饭的奇妙人正缓缓朝睡眠模式迈进,她跟着他懒散的步伐晃在街上,就算许多人嫌他们走得慢纷纷超车,他们还是没有加快速度。

夏梓只觉得舒服的昏昏欲睡,眼前的一片都是浮动的场景,只有女孩的脸是清晰的。

他紧紧抓着她就怕他们被人潮冲散,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有段距离,但与其他情侣不同,若时间还早,女孩总是陪他走到男生宿舍,因为如果夏梓先送永齐回宿舍,她会担心他在路上睡着,过了几分钟又追出来陪着他走。

久而久之,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他谢谢她的贴心和不埋怨,「让你多走了。」低低的嗓音像大提琴般的抚慰人心,永齐仰起头说了那句:这是一定要的啦!让夏梓止不住内心的颤动,她及肩的黑发和略长的、用发夹往旁边夹的浏海好美,圆滚滚的双眼正充满喜悦的望着他。

「对了,小闷和阿橙要去东部玩耶,他们前阵子吵架害我好担心,现在没事真的太好了。」

他轻轻摇起他们牵着的手,吵架?头脑胀胀的,但是夏梓忽然想起那天,他们约好一起去钢琴社,他要弹琴给女孩听,但是五点下课後他在菩提树旁等了好久好久,永齐都没有出现。

「还有啊,小闷给我看她新染的发色,是酒红色的欸,阿橙还抱怨说太深了看不出来!他到底多爱头发有颜色的人啊?」

等到他决定要打电话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关静音,有好几百万通未接来电把他吓死了,原来是女孩弄丢了钱包,正在上课的讲堂寻找,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背包,女孩的钱包静静地躺在里面,发出了一个单音,想起那是中午一起吃完饭後,他帮她收起来的。

「她最近因为营队所以好忙,不知道有没有乖乖吃饭,你要记得提醒阿橙多照顾她噢!」

那时他懊恼的拔腿奔向永齐上课的讲堂,在看见他终於来时她泪眼汪汪的求救,在看见他从包包掏出钱包後她忍不住哭了,对他喊着以後不准关静音不准帮她收钱包,他又愧疚又心疼的只能抱着她,越抱越紧。

「小夏你要撑不住了吗?啊宿舍到了!」

一回神。

他们已经站在宿舍面前,方才脑海中哭得淅沥哗啦的永齐和现实中笑眯眯的永齐,重叠。

她抓了抓脸颊後顺便将塞耳後的发丝拨下来盖住发冷的耳朵,他惋惜地眨眨眼,因为他很喜欢她露出耳朵,像极了可爱的精灵,对於他忽然灼热的视线不解,永齐傻气的用手覆上他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

缓缓将温暖的双手捧住她小巧的脸蛋,脑袋不清楚的他还用拇指拂过眼睑下方,确认没有眼泪後,夏梓顺势将发丝又重新拨回耳後,满意的点点头。

女孩害羞的张大了眼睛、嘴巴微启,而他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冲动。

俯下身偏过头,靠近然後贴上。

短短的两秒,在他离开那温暖的触感後,却让他天旋地转了两分钟。

「醒了。」

抿抿唇。

从此,夏梓找到了新的醒脑方法。

不过前提是,永齐得在他身边才行,於是趁着这个大好机会,他决定让自己再清醒一点。

他们完全没有发现,当两个人的脸再度碰上时,热腾腾的都冒出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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