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庆陪她进去面包店里买蛋糕。
街口的面包店体恤晚归的学生,总是营业的比街上其他店铺要晚,常常李安一岀校门就看见面包店团着暖光,在黑暗中与路灯遥遥相映,像是陪伴彼此。
挂在门上的铜铃声声作响,温子庆的手扶在门上让她先行,他的绅士风度总是体现在细微之处,润物细无声,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被记住的往往不是那些好。
他一身黑色贴身皮衣站在小小的面包店,身形高挑劲瘦,一身寒意,倒显得像是个入侵者格格不入,李安赶紧向面包店老板打招呼。
"爷爷,提拉米苏还有吗?"
老板是一个胖胖的爷爷,跟李安的爸爸很像,笑起来活脱脱是个弥勒佛,只差身上没有挂着一串佛珠,此时笑眯眯的说,有啊,就等你来拿。
老板总是记得她喜欢什麽,真好。
临走前李安笑着说再见,眼睛像是月儿弯弯,温子庆依然替她挡了门。
"这麽晚了,我送你回家?"李安把手里的提拉米苏郑重地交付给他,一边嫌弃得说那你得骑慢点,别毁了我的蛋糕。
他通常骑快车跟跑山才穿皮衣。
温子庆笑笑地说从左边上车,蛋糕坏了明天买一个新的赔你。
李安戴上全罩艰难得爬上车,尽管不是第一次坐他的车,但她总是动作笨拙,猜想不透那些看起来运动细胞比她还差的女孩们是怎麽一个飞旋踢就优雅兼具帅气的上车。有一次李安跟温子庆分享她的疑惑,温子庆笑得抽气连连,李安气得跟他绝交一个星期。
温子庆发动R1,档车跟速可达发动起来的感觉很不一样,像是沉睡许久的野兽将醒前的辗转。
起步前他说,手抓好。
一瞬间一阵战栗从李安的腰椎密密麻麻地爬上来,他的车颤动着,李安也是。
车子向前滑,她赶紧将手抓住温子庆的腰,黑色档车瞬间冲了出去,眼角余光只见街景快速倒退模糊成一片,疾风呼哮着,李安将头低下,脸孔隐匿在风镜後,彷佛只有温子庆的後背才是安全的。
十五分钟的路程被浓缩成七分钟,李安的心脏还怦怦怦的跳着,下车时腿都麻了,想哭。
蛋糕肯定糊成一片了。
李安从温子庆手里接过提拉米苏,"明天我想吃草莓蛋糕。"
突然想吃草莓蛋糕,而她的损失必须有人买单。
腿还软着呢。
温子庆没说话,李安忍不住担心她是不是越界了,也许他今天心情不好。
一阵轻笑从安全帽里传来,温子庆没有打开风镜,李安看不到他的表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