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奕琛看着我,上扬的嘴角越来越放肆,正当我以为他会大笑出声打破我刻意营造出来感人肺腑的告白情节时,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敛去笑容,十分郑重地回答:「好,我们交往吧。」
「太好了!」施妤颖拍掌欢呼,奔去拉着薛育成的手臂猛烈摇晃,「这下你可以不用再担心了吧?」
我不敢去看薛育成此刻的表情,午休的钟响解救了我,快步回教室的途中,薛育成十分沉默,可是为我成功脱单而兴奋雀跃不已的施妤颖却完全没有发现。
进教室前,我千叮咛万嘱咐施妤颖要替我保密,因为我一点也不想激怒博奕琛粉丝後援会的成员,她虽然嘴上嘟嚷着大家迟早都会知道的,但仍然照我的意思没有大肆宣扬。
结果,这个交往的秘密,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在放学下课,从出现在二仁外的博奕琛嘴里被传开了。
「哟!博奕琛你怎麽来了?又是找柯子燕?」班上男同学的揶揄不顾面子,大声到全班都听得见,引来不少嘲讽的窃笑声。
我原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只是笑笑的不发一语,殊不知──「对啊,我找我女朋友。」
「你的女朋友?」男同学瞪大眼,嘴巴像含了颗卤蛋一样吃惊,「谁啊?该不会是柯子燕吧?」
博奕琛面不改色。「对。」
我在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冲出教室,连招呼都没打,就急忙拖着博奕琛离开现场,用其他人听不见的音量,略显焦躁地抱怨:「你为什麽要这样,我会被你害死,我真的会被你害死……」
他老神在在地任由我拖着前行,嘴角漾着微笑,「我怎麽了?」
「我们就不能把交往的事情当作秘密吗?」
「你希望这是个秘密吗?」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但我却看得见他眼底的狡诈,而且他接着又道:「可是,我刚刚已经那样说了,现在大家应该都把交往的消息传遍了吧?」
「我知道。」缓下步伐,我真心不知道该拿这家伙怎麽办才好。
「看样子,只能这样了。」
「哪样?」
尚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先反被动为主动地挣脱我的抓握,重新将我的手给稳稳地握进掌心里。
「博奕琛!」我低呼,瞬间涨红了脸,看见背着书包行经来往的同学们露出讶异的神色投以目光。
「嗯?」他牵着我走出学校大门,又提起了中午已经被我拒绝过的邀约:「我们去吃豆花吧!」
我现在还有说不的权利吗?
「去吃可以,但我还是要早点回家读书。」
「不会吃到晚上啦。」
『春娇の豆花店』距离学校约十分钟左右的步程,坐落在非常不起眼的巷弄内,斑驳老旧的铁板招牌,随着微风轻轻摇晃,有种复古的味道,店内的客人不多,却陆续有零星的人前来光顾,因此老板娘始终忙碌着。
她叫春娇,从高中毕业就接下家里的豆花店,因为制作豆花不需要什麽专业知识,所以在家人的同意之下,她没有读大学,开始学做豆花,从一开始连豆花是黄豆做成的都不晓得,到後来对豆花体的绵、细、柔、略Q弹的口感都十分讲究,还曾受邀出书、开班授课,教人怎麽制作传统豆花,至今已经过了三十几个年头。
这些,都是博奕琛在来的途中,滔滔不绝和我分享的。
而他会知道,是因为:「老板娘觉得我很帅,我第一次到店光顾,她就跟我说了,刚好那时候店里也不忙,我们聊了满多。」
「欸?小帅哥,你来啦!」馅料柜的透明窗後,老板娘正弯着身子在补馅料,看见我们走进店里,热情地招呼,「随便坐啊。」
博奕琛找了店内最里面的位子坐下,拉开铁板凳,熟稔的从黏在墙上的塑胶面纸盒里抽出几张卫生纸,边擦拭桌面边道:「老板娘,这里来两碗综合古早味豆花!」
「好咧!」老板娘笑吟吟的转过身来,还对我点了下头。
「你为什麽都不问我要吃什麽?」擅自帮我做决定,真没礼貌。
博奕琛很夸张的瞪大眼珠。「来这里不吃综合古早味豆花,你会终身遗憾的。」
我放弃跟他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