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暗殺教室】橙色天空下的願望 — 第三十一課、改變的時間

那件事情发生後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业因肋骨断裂而住院,期间内只有少数人去探望过。

第一个当然是作为徒儿的河濑,再来才是特意过来嘲笑的中村。

不过这次的绑架内幕业只告诉河濑发生什麽事情,并约好要保护柑凪。

还有最意想不到的人探望,那就是现女子篮球队队长,东条千纱。

当然是挑业一个人的时候,千纱对业一直都抱持有爱慕之心,只是都没有人知道而已。

为什麽喜欢自己已经忘却,这也是在熙当上队长後千纱一直没有吵着的其中一个原因。

如果闹翻了,以那时候作为熙搭档的柑凪肯定不愿再跟自己相处,那麽能接近他的机会也就会减少。

当然千纱来探望业也只有这一次而已,最主要的就是向业告白。但千纱却被业狠狠的拒绝。

「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业面无表情地看着千纱,「就算我没有喜欢的对象也绝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为了我亲爱的姊姊柑凪,我绝对不会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情。」

业冷淡的语气狠狠撕碎带着爱慕之情的少女的心意。

「还有我最厌恶的就是心机女了。」

语毕,业就开始逐客,当晚柑凪来探望的时候把这件事情告知给她,少女也只是轻轻应声而已。

在业出院後回校第一天,马上被理事长叫去,以「因不良记录而编入为E班,寒假期间仍不知悔改,依旧在校外滋事,殴打无辜民众」而提出退学的处分。

明明事实并非如此,原本想抗议的业也在理事长不可抵抗的气势下,被狠狠削减自身的气焰,最终不得不妥协。

那时的业深刻体会到大人的丑陋、世界的阴暗面,作为「师长」的生物,早已在业心中被列为斩杀的对象。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全部都嚐到一样的待遇的,「老师」。)

业用力甩上办公室的门,走回D班拿起自己的书包便离去,业带给人犹如被野兽压在咽喉附近,等待他给予自己最後一击。

就算是平时和业最要好的渚,这时也像冰雕一样不敢乱动,深怕下一秒就会被业给杀死。直到他离开学校才松了口气。

班会课的时间到来,大野站上讲台告知业退学的消息:「所以在这学期结束後,赤羽就会退学,不过在那之前从今天起他开始进行停学的处分。」

当消息传到柑凪所在的A班也已经到午休。想要替业求情的少女被学秀死死的拦下,直至放学仍无法到达理事长那里。

接连几天,学秀都死盯着柑凪的行踪,甚至拜托让莲或真白帮忙盯哨。

担心弟弟就这样走向崩坏的道路,柑凪一直想要去找理事长求情。

直到有一天柑凪抓准机会,趁真白还要忙球队,学秀连任会长,莲在帮学秀处理事情的时候,抓住那一丝的机会——来到理事长办公室。

因为自那天以後,业的存在就消失了,打电话没接、传讯息不读不回、放学还绕到他可能会去的都方,甚至於是潜入他家查探也不见人影。

出现表弟已经准备走上歧路的迹象,替他担心的柑凪决心无论如何都必须拯救业。

(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引发那种事情。而且业平时素行不良,理事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怎麽说也不可能退学吧?

理事长到底有什麽阴谋?不管怎样我都要保下业,机会可是只有一次。)

怀抱决心的橙发少女,喊声报告後迈开那几乎改变她一生的重要一步。

站到浅野学峯面前,毫无畏惧的准备攻略眼前可怕的魔王。

「理事长老师,我想跟您谈谈关於赤羽业同学的事。」

浅野学峯坐在办公椅上,酒红色的双瞳映照出柑凪的身影,「赤羽同学有出手伤人的事实。」早已知道柑凪要说的话便直接挑明。

「那麽理事长老师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吗?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去惹过他们,实际上是他们先来找麻烦的,而且赤羽同学会出手也是为了保护差点被对方偷袭的浅野同学,还有——」

柑凪停顿一下,重新深呼吸後才开口:「为了被带走并且差点被做出犯罪行为的我。」

「绪方同学,你说这话就有点好笑了。浅野同学会被偷袭那代表他不够强大,而你的事情应该是由你自己来处置,而并非由赤羽来动手吧?

还有对方可是来到这里抗议,不秉公处理可是会闹上媒体,身为E班的学生就该明白不能犯这种事,而我,作为这个学校的理事长,必须客观的来做判决。」

没想到理事长会丝毫不关心自己儿子出事,柑凪在心中大大的怒喊。

(诡辩!冷血!魔王!)

「理事长,以客观的角度来看,原本就是他们不对,是他们先绑架我,为了救我业才出手——」柑凪开始激动,从嘴里说出来的话语可得知已经不带敬语,想再求情却被理事长硬生生断话。

「即便如此也是赤羽同学将人打进医院使其无法工作。」

面对理事长不含笑意的笑容以及令人窒息的气场,柑凪开始直冒冷汗。

(歪理,根本就是歪理啊!)柑凪下意识的咬住嘴唇,(要是被退学业就真的会误入歧途——那种事情,我才不想看到!)

「确实,业有做错,但他们做的事情比业更过分!再说业也因为他们住院,这样的处分对业太不公平了!」

柑凪说完後,理事长就轻笑几声,然後用着讽刺的语气问:「绪方同学,这世界本来就处处充满不公平,然而你想要做什麽来挽回这样的不公平呢?以你现在的身分也没有任何办法来说嘴吧?」

浅野学峯说的话深深刺入柑凪的内心,柑凪无法做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不公平,世界上处处都是。这个不公平也波及到身旁的人。

被千纱和百代弄到极为落魄的姿态转学的熙;毫无才能受家族排挤的日向;现在又加上受到误会的业,柑凪陷入无力感的漩涡中。

(都是因为我,业才会这样的,如果我没这麽大意的话……)

整间办公室降临在少女身上巨大的压迫彷佛变成蜈蚣,将柑凪束缚住,使她喘不过气,毫无意识的开始加快呼吸,快要到达过度换气发作的极限,柑凪害怕的闭起眼睛,头脑也一片混乱。

(得赶快,想出办法啊!)

柑凪在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咬破嘴唇,理事长站起走到柑凪身旁递出卫生纸。

「绪方同学,嘴唇流血了。」

柑凪慌乱地接过,深呼吸几次後才冷静下来擦拭嘴唇上的血,小声道谢。

「你是本部的重点学生之一,与其有时间做这种事,倒不如花心思复习,要是被其他人追过可就惨了。」理事长拍柑凪的肩膀提醒。

(重点学生……?我这样的人才不是……)

也许是赌气,也许是为了想要伸张正义,但更多的是不愿意见到业被摧毁。

柑凪渐渐的平定激动的情绪,双眼直视浅野学峯。

「我才不管我是不是什麽重点学生。」

END的E班。全校,最为差劲、分数最低、违反校规、素行不良的学生们所聚集的班级,不愿进去这个班级的印象植入人心。

但,为了守护好不容易被认可作为「姊姊」的「弟弟」,为了那从一年级末就订下的赌局,也为了不让赤羽业——这名即将被名为现实的不公摧毁的少年,柑凪平静地说:「为了不让业被退学,我愿意以进入E班作为条件换掉赤羽业退学的处分。」

进到END的E班,等同於毁掉自己的未来。

深植人心的印象,即便是柑凪也会害怕,但为了阻止不想看到的事态,如果进入E班就能改变,那麽她一定会去做。

反正在期中考考到前五十名就好了,不是吗?

「真没想到你会这麽执着於那孩子,这倒也不是不可以。」

到也没想到理事长竟然这麽轻易地就答应下来,不禁让柑凪吓一跳,毕竟刚才还是这麽不可理喻。

「那先祝你三年级生活愉快喔,E班的绪方同学。」

一切彷佛在理事长的掌握中,柑凪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情并没有她想像中的单纯。

之後柑凪踏出理事长办公室的第一步感觉到世界改变了。

*

「柑凪人呢?」

回到班上的学秀看到她的座位上没人,感觉有什麽事情偏离自己的安排,学秀直接奔出教室。

「浅野?你要去哪?」榊原见到学秀跑出教室,把资料扔给身旁的濑尾和河濑,也跟上去了。

学秀跑到D班找真白,却没发现柑凪在真白身旁。

真白跑过来询问,得知柑凪失踪後,她推测:「柑凪她该不会是去理事长那里了?」

脸色瞬间惨白的学秀,直接冲到自己父亲的办公室前,却看到柑凪刚好从里面出来。

学秀最後的希冀破灭,随即阴沉的面容让跟着他的另外两人不寒而栗。

这一个月来,每天鲜少有时间见到理事长,但这极少数的时间学秀用来帮业说情,结果却不尽人意。

学秀从未跟柑凪提过这件事情,但这却成为两人最大的嫌隙。

「学秀。」柑凪闪躲少年狠毒的视线,学秀不希望自己介入这件事。

「我说过了,别再介入赤羽的事。我不喜欢别人总是违背我的指令。」学秀走上前。

「难不成就这样让业被退学?明明业是无辜的!而且要不是因为我没有在那时候逃跑叫人帮忙,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吗?」

「如果赤羽那家伙没去惹那些人,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两人直接在理事长办公室前开始争执起来,莲一脸担忧的看着二人,真白却是直接离开。

「业他可是救了你啊!」柑凪想也没想过,学秀竟然是如此无情的人。

「我!」不想让柑凪知道自己暗自的行动,因此选择回避,「随便你,你爱怎麽样就怎麽样。莲我们走。」

隔着门仍能清楚听到自家儿子和柑凪的争吵,理事长打给二A班班导师告诉柑凪三年级要转班一事。

回到A班,在课堂上班导师宍户宣布柑凪因为违反校规而进入E班的消息。

学秀震惊地转头看向低着头的柑凪,原打算放学抓柑凪再找父亲进行对话,现在却不用了。

消息明明才刚公布,竟在一个下课的时间让全校知道,就连学校论坛上也疯狂讨论。

那之後柑凪身旁的人都故意在少女面前嘲笑,还有的人故意在少女面前删掉她的电话号码。

面对人性的恶毒,柑凪不做任何反应,学秀便坐在位置上等待着少女的求助,而莲却非常的心急。

这时候只有河濑跳出来袒护柑凪却被众人冷讽,对於这样的状况只让柑凪越来越绝望,最後直接选择翘课。

无意识地来到当时熙带着自己来的「秘密基地」,回忆着过往的两年,最後无声哭泣。

身旁的手机响个不停,却从未被少女接通过。

「靠,业那家伙找不到,柑凪人也失踪了,现在是怎样啦!」

得知消息的中村等人已经轮流打电话找人都找不到。

「柑凪也太傻了吧?竟然用自己转入E班来换业被退学的处分。」

矶贝摇头,作为E班的准学生,虽然截至现在为止都是熟识的朋友转入,但却希望不是他们。

河濑死死咒着那之後都没有帮柑凪说话的学秀,莲不禁打了哆嗦远离河濑一步。

渚死死的打着柑凪的电话,片冈也很担心柑凪的状况,不破和杉野及进藤开始尝试透过各种办法寻找业的下落,让业出面来劝说柑凪的这个决定。

真白淡淡地扫视所有人,叹气出声:「现在还是让柑凪一个人先静一静吧。」

放学,柑凪等到教室没人後才回去并收拾,离开学校的路途中刚好碰上也要回家的学秀。

柑凪见到学秀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逃跑,所以想着逃跑的柑凪抓住侧包肩带,起步的瞬间撞上冲上来的学秀。

「放开我!」险些沙哑的声音,证明今天少女已经哭过好久的事实。

「我拒绝,为什麽今天一整天不来求助我?为什麽你要为了他牺牲自己?」

学秀抱住少女,歇斯底里的质问。

「我是业的姊姊啊!我怎麽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走上歧途?」柑凪对学秀嘶吼并大力甩开学秀,因反作用力而後退几部,两人也就拉开距离。

「那麽我呢?还有其他担心你的人们!凭什麽为了一个无药可救的家伙自我牺牲啊?」

「我说了……业是我重要的亲人,我唯一的弟弟,要我放弃他根本不可能的啊!」

「怎麽可能为亲人做出这种事情啊……」学秀带着一丝发颤的声音。

「不要以为不可能啊!」

「好,好、好!」学秀绝望的看着柑凪,比起执着於柑凪跟业的感情,他更想厘清方才被柑凪回避两次的问题,「既然如此那麽我呢?」

「对於你来说试图保护你的我又被你摆在哪个位置啊!」

咆哮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着,柑凪沉默了。

许久,才缓缓开口。

「在今天以前我都把你当成最好的搭档,而今天,我明白到你的无情……」

两人之间陷入僵硬的气氛,学秀原本松开的手掌渐渐的握成拳头。

「是吗?」学秀崩坏般的大笑,随後用低沉的声音:「你真的就感受不到我对你的情感吗?」

「什麽意思?」柑凪震惊地看着学秀,後者自嘲地继续说道:「柑凪,我喜欢你,从一年级就一直喜欢你啊!」

接收到意想不到的事实,双瞳映入学秀那受伤的容颜,柑凪呆在原处。

一直以来压抑的情感,那独特的浅野家征服慾亦或是浅野学秀本身暗藏的占有欲,此刻爆发出来後,少年不做思想的强吻少女。

起初是柔软的触感,接着带着对方的味道席卷而来的舌尖惊醒了柑凪,少女便开始挣扎。

可惜的是学秀死死按住柑凪的头,强压到墙上,数分钟後感受到怀中的柑凪已经缺氧无力时才松开。

更不用说他带着侵略性的语气在少女耳边道:「无论用什麽方法,我绝不会放弃。」

——没错,就算是会伤害你,我也绝对会让你属於我的。

柑凪喘着气的抱着双脚坐在原地,学秀也早就离开了。

(学秀他喜欢我……怎麽可能?)

一直以来被竹马跟兄长还有身旁的友人们保护的很好的柑凪,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遇上我当你们是兄弟,你们却只想干我的窘境。

更没想到的是失踪快一个月的业,这时却出现在学校走廊上。

「柑凪!」

业眼见柑凪没有反应,握住柑凪的手腕轻声问:「你为了我去E班?」

金瞳里满满的不相信,收到真白的讯息,业想要确认事实是否如此。

【柑凪受到那个诅咒的影响进到E班。她用成为E班的学生来换掉你的退学处分。】

「业?」逐渐回神的柑凪发现一直找不到人的业竟然出现了,又想起刚才被强吻的景象别开头:「进入E班确实是事实。」

「原来寺岛说的没错。」少年的眼眶渐渐泛红,「你没必要这麽做!我可以去其他学校继续就学啊!」

「没事喔,我已经厌倦现在的生活。而且去E班还能回来,可是退学的话就回不来了。」

「没事的,我一定能跟业,还有大家一起从这所学校毕业的对吧?」

出现哽咽的声音,柑凪为掩饰不堪,将头靠在业的胸膛上哭泣,祈愿着自己的愿望能实现,「我才不想要少了任何一个人啊……」

这时业想着半小时前接通真白电话时所听到的话。

『你一直在扯柑凪的後腿。如果不是为了你,她也不会做出这麽疯狂的事情。』

『不对,柑凪本来就很疯狂,只是她也不知道而已。』

『可能那时的分裂,柑凪就变成我们已不熟知的柑凪。可我却一直期望能够回到以前。』

『在本部的这段期间,我会等待你们回来,也会保护柑凪,不过我想再这样下去,柑凪迟早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

好似将一切看穿的真白告诫业。

(寺岛,你说的没错,我一直都在扯柑凪的後腿,所以至少让我在E班守护总是为我着想的姊姊吧。)

叶轻哄着柑凪,下定决心的想着。

最终柑凪哭累睡在业怀里,少年抱住柑凪,帮忙拿起柑凪的书包後走上归途。

而在他们的身後站着一粉一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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