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照着镜子，年过半百的他，身材几乎没有走样，除了稍微松垮的眼袋和几条皱纹外，还算保养得挺好的，眼神依旧锐利，但比过往柔和些。
回到书桌前，脸上的胡子被他刮乾净，将坚挺的下巴露了出来，看着桌上的威士忌，想到1999年的夏天，大概是和她一起品嚐“摩根船长”後两个月左右吧…
那天，酒吧的老板保罗刚见到他时，笑着问他「山姆，你穿得这麽正式见我，是不是有什麽企图？」
山姆笑着理了理有点紧身的黑色西装说「不，纯粹是她硬要我穿的。」
「对了，珍呢？她没来吗？」保罗望向停靠在榕树下的七代戈蓝说着「之前都会载你回去的。」
「不，她似乎不怕我被警察抓。」他尴尬地笑了一下，抓了抓自己的油头
「为什麽？」保罗侧身让山姆进来，酒吧里面空无一人，昏暗的灯光打在桧木制的桌椅上，其中一张桌子上放着一瓶威士忌，保罗示意他坐下，打开威士忌的瓶塞，把酒倒入岩石杯後，将杯子推向山姆。
他拿起杯子浅嚐一口，眯起双眼，咂了咂舌「嗯，Bunnahabhain12你打算卖这个？那我以後会常来些的。」
保罗笑了笑後，又回到刚才的话题「吵架了？」
山姆叹了口气「不，我问她回来的时候有可能会碰到警察，可以载我吗？她说（不，尼欧。我试着告诉你，当你准备好的时候，你不必闪。）」
保罗看了一眼山姆的脸後，噗哧一声地笑了起来「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如今，山姆看着桌上的威士忌，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起身离开，开着有点破旧的七代戈蓝，驶向城市郊区。
「嘿，秃罗，我来了。」山姆推开酒窖的门，看着正在擦桌子的保罗说
「尼欧，好久不见。」保罗摸了摸已经秃一半的头顶「我是不是该去植发。」
「不，别看电影就好。」山姆坐了下来「Bunnahabhain12一杯，谢谢。」
「所以你没看过电影吗？」保罗把酒放到山姆面前，看着他茂密的头发说
「不，我只是开玩笑的。」山姆轻笑一声「我们都老了呢，保罗。」
「是啊，山姆…所以我该去植发吗？」
「请别在意我刚刚说的话，秃…保罗。」
「山姆，我正想试试刚买的猎枪。」
「哈哈，我可不是尼欧。」他仰起头，将酒一口灌下「啊…还是没味道。」
「是因为那个秘密的关系吗？」保罗惋惜地看着桌上的威士忌「可惜糟蹋了这样的美酒。」
「是啊…」山姆揉了揉稍有疲倦的脸「我该走了。」
保罗挺着啤酒肚走向他，和山姆抱了一下後说「路上小心。」
「再见。」
山姆推开大门，冷风吹醒微醺的他。
到底是什麽秘密？山姆发动车子，在黄昏的天色之下，驶向远方。